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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領部曲對夏軍進行包抄的唃廝囉,在與曹瑋錯肩而過的那一瞬間,靜靜對視了一眼。
儘管耳畔都是刀槍斧斫的颶,二人仍是輕輕頷首,隨各自軍隊一進一退,就順暢自如地指揮權限的
接。
這下是兵對上
兵,雙方具是蓄
養銳多時,彪悍奮勇,呼喊著揮刀劈殺,一時間可謂是戰得不分勝負。
曹瑋勒馬回陣,擇一坡高處,靜靜俯瞰場中烈的戰鬥。
居高觀陣未有多久,他就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人數不對!
不僅是人數不對,最讓他心中起疑的是這些天來上城頭鼓舞將士、提升士氣的李元昊,在這場雙方決一生死、至為重要的防守戰中,竟是一直未曾
面!
不論曹瑋如何做想,兩邊烈
鋒下,已是殺得天昏地暗,屍甲積高。
在之後的三天三夜裡,唃廝囉與曹瑋輪番上陣,手持上下翻飛的五令旗,各自指揮著最為得心應手的部曲投入戰鬥,對做最後一搏的末路夏軍一刻不停地發起打擊,絲毫不予以
息之機。
這支決意背水一戰的夏軍,終歸是未能殺出一條血路來。
隨著陣型轟然崩潰,城牆不堪重荷地垮塌,血戰到底的數萬夏軍也徹底敗了。
在這場最為頑強的殊死搏鬥中,夏軍得以順利趁亂潰逃者不過千,宋蕃聯軍共斬獲敵首一萬二千人,其中就被數十干投槍穿透而死的夏軍軍師,以及五十二名高階將領。
此外,還生擒戰俘七千餘人。
宋蕃聯軍亦是傷亡巨大——在如此充分的準備下,蕃兵共折八千餘人,宋兵折四千餘,重傷員二千餘,可謂絲毫未佔到便宜。
按理說,終於啃下這塊在咽喉哽了兩年多的硬骨頭,佔下夏國半壁江山中地位最為顯要的興城,本該是樁大喜之事。
但在一片清點戰果的歡欣中,親自督查清點戰場之事的兩邊主帥——曹瑋和唃廝囉,面上具是凝重。
不因別的,只因過往最好親自引兵衝鋒陷陣的李元昊,此回竟是從頭到尾未曾面,而在這遍地屍身中,也半天未能覓得他的身影。
並且,在算上城裡原有的數千守軍後,李元昊手底下,至少還該有四到五萬人。
而略一數陳屍此地的與生擒的俘虜,也只得兩萬出頭,赫然少了整整一半!
有他們在高地不錯眼地輪番盯著,至多放跑了千餘逃兵,而那憑空消失的兩萬多夏兵,究竟去哪兒了?
就在曹瑋擰著眉,於殘局中心不在焉地踱步時,忽有人高呼道:“發現元昊了!”他與唃廝囉具是一訝,不假思索地循聲策馬而去,片刻便到了圍作一團的兵士面前,沉聲問道:“何出此言?”見主帥趕至,剛發出喊聲的那名兵丁動得滿臉通紅,趕緊起身讓開。
曹瑋定睛一看,只見在夏軍屍體中,有一具身形尤為高大,鎧甲厚嚴,內裡是華麗綢衣,身下壓著的那面盾牌有貴重黃金為飾,上嵌有項圖騰,絕非尋常兵士所用的鐵盾。
這具屍首集諸多特徵於一身,瞬間讓在場的將士都滿心相信,死者定然就是敵軍主帥、夏國國主李元昊了。
夏賊之首既已伏誅,那餘下夏軍豈不就成了一盤散沙,任由雄兵悍將也是群龍無首,註定任他們長驅直入,鯨了剩下的另一半國土?
那還得虧了李元昊為繼王位,先是喪心病狂地將血親殺害殆盡,後同遼公主成婚多年,也一直未曾誕下子嗣,宗族與膝下具都無人。
就連追隨曹瑋征戰多年的副將許禮都按捺不住興奮之情,高興說道:“殲滅賊首元昊的大喜訊,定是陛下期盼已久的,將軍快將這一捷報傳回京城,讓朝廷知曉罷!”
“你都在胡說什麼?”面對四周人的亢奮,曹瑋卻面無表情地反問道。
唃廝囉也是神冷淡,雖未能完全聽清那副將說得飛快的漢話,但從那喜形於
的面孔、以及手舞足蹈的模樣,也不難猜個八九不離十。
他輕笑一聲,以靴尖推了推那張面目猙獰的死人面孔,再踩住那古怪髮辮,跟著潑了一盆冷水:“與其說是元昊,倒不如說是他貪生怕死,玩一記金蟬脫殼留下的那張‘殼’,要更為準確吧?”且不說李元昊的繼位就寫滿了喪盡人倫這四字,在戰事之中,夏軍素來是凡戰必詐,不論是吐蕃還是宋人,都曾吃盡苦頭。
可想而知的是,如此一位不擇手段,厚顏無恥的卑劣之徒,只要存有一線生機,都絕對會不擇手段地爭取。
會懷一身傲骨血戰到底、至死不過江東的,是英雄氣節的項羽,而不可能是元昊小兒。
這屍身雖穿著一身貴重衣裳,拿著裝飾緻的兵器,面部卻是血
模糊,難辨容貌。
李元昊有心要動些手腳矇混過關的話,又有什麼難的?
曹瑋微微頷首,嚴厲地訓斥副將道:“你隨我從軍多年,怎能輕易失了冷靜?元昊小兒素來狡詐無恥,八成要使計脫身,而我等在未能核實狀況前,豈能為貪圖功名,貿然上報朝廷!”副將挨此當頭
喝,恍然大悟之餘,只覺羞愧萬分,連聲道歉。
於是,曹瑋在將士們徹底清點完戰場、預備整軍繼續北上、好將剩下的夏國版圖也納入囊中前,匆匆寫就了一封關於這場大勝的報捷書。
他對發現那具衣著華麗的夏屍之事隻字未提,只言辭誠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