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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衷心懇求道:“能得三位貴客上門,小店可謂蓬蓽生輝,幸哉幸哉……若客官們不嫌,這單某願免了,只想做一厚顏之請。”聽到此處,柳七訝然地挑了挑眉。

此樓當然不比樊樓的價高,但就陸辭所要的那一大桌子菜餚,加起來也不會是什麼小數目,店家怎就說免便免了?

晏殊微微蹙眉,正待開口推拒,店家就已動地將請求道出:“——小店新開業不久,名氣難免有所不足,若能請客官們賞光、作一題壁詩,那莫說免一回,哪怕免上三回,某也是千肯萬肯的。”他在渭州雖是新開的這間酒樓,早年卻沒少走南闖北,練就毒辣目光。

雖不知其具體身份,但這一個個丰神俊朗,器宇不凡,年紀輕輕就減負出使吐蕃之責,定非等閒之輩。

店家知曉在渭州這地,除了似曹將軍那般備受愛戴的武官外,貶謫的官員不少見,但前程似錦者,則極為難尋。

眼下一來三個,與其惦記這一頓飯錢,倒不如把目光放長遠一些,求個墨寶,給那面還稀稀落落的牆壁增些光輝,也引一些人氣。

晏殊還未開口,最不拘小節、也最好寫詩詞的柳七已笑開了:“有何不可?”與晏殊的講究靈、情懷、氛圍等缺一不可的細膩不同,譜曲寫詞於柳七而言,就如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更別說他正處於與掛念了許久的好友重逢、又見陸辭神氣足的好心情,本就靈泉湧有待抒發,聽得這小小請求,當然一口應下。

他甚至無需凝神構思,待喜出望外的店家迅速命人呈上紙墨後,柳七親自將墨研好,自信地在宣紙上運筆如龍,洋洋灑灑的就是一首一百七字的《望海·隨陸節度赴蕃》。

做夢也沒想到柳七如此快,下筆如此從容果斷,不過眨眼功夫,就已成一首。店家愣愣地杵了半天,直到柳七得意洋洋地將筆一擲,挑釁地看向晏殊時,他才猛然回過神來,趕緊衝上前去,一邊命人小心收好、待墨幹後抄錄到牆壁上,一邊也細細品讀起來。

他小時也上過好些年的私塾,平也與些士子打過道,自不至於無點墨。

況且柳七所寫的這一首,並未刻意講究駢儷辭藻,倒是通俗易懂、朗朗上口,風趣裡透著十足底蘊,堪稱字字絕。

“好,好,太好了!”店家欣喜地一讀再讀,崇拜地看向柳七,半晌才按捺住動之情,小聲懇求道:“不知可否再請客官留下花押……”

“好。”柳七痛快應下,重新執起筆來,隨意一圈畫,一極漂亮的花押便成了。

店家雖看不清花押上具體寫的什麼,但不論是詞本身,還是這入木三分、瀟灑漂亮的自己,都令他驚喜不已。

他對柳七千恩萬謝一番,便反覆催著夥計速去請人來,把這首詞抄到牆上去。

“望海?”晏殊則疑惑地皺了皺眉:“我怎不曾聽過,還有這聲?”

“你未曾聽過,也是理所當然。”柳七笑嘻嘻道:“那還是我為攄羽作《陸氏義莊》詞譜時突發靈,新譜的詞聲,應還未被多少人傳唱過。”不過他對自作的新聲《望海》的熱情正高著,月初離京,稿最新一本《鴛鴛傳》給當地書肆時,在裡頭就添了兩首。

可想而知的是,隨著《鴛鴛傳》的傳開,注意到《望海》的人只會越來越多,而單是為好奇的這些讀者,秦樓楚館中的歌們為爭取客官,必將爭搶著練這首新曲……

晏殊很是好奇,正要問問具體曲調,柳七已喪失了與他繼續說話的興趣,得意地衝陸辭顯擺自己方才‘一步成詞’的豐功偉績去了。

晏殊無語地看他一眼,再瞄瞄手下紙筆,輕嘆一聲,也勉強湊了這靠題壁詩免單的熱鬧,隨意作了一首四平八穩的《蝶戀花·三友小聚》。

只是有柳七那篇驚四座的珠玉在前,晏殊這篇放在平時是足夠出彩的,已不能引得店家似方才那般動了。

他仍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但比起方才的難以自持,還是冷靜也客氣許多。

見店家美滋滋地先後將名傳千古的晏殊和柳永的大作收下後,陸辭不住心忖,對方真是賺大了……

當他注意到對方將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時,即刻敬謝不地擺了擺手,近前道:“我素來不擅詩賦,便不在柳兄與晏兄前獻醜了,既如此,我那份子錢,就還是——”

“不必不必,客官千萬不必。”店家笑容燦爛,聞言趕忙推拒道:“真說起來,某還得先謝這位客官。”陸辭無奈道:“我什麼都不曾做過,老丈要謝,又從何謝起呢?”店家嘿嘿一笑,也不多做解釋,只把身後那珠簾輕輕一撥,出大堂此時的情形來。

原來,在他們來時還只是疏落零星的大堂,不知何時起,已坐得滿滿當當。

——還盡是些嬌嬌,以及陪她們前來的家人或下僕。

就連酒樓外頭,都破天荒地添了許多桌椅:而那些外面的桌椅上坐著的,則是衝著芳心已許的這些嬌嬌來的、一些個‘可憐’的當地士子、青年才俊。

而她們是衝誰而來的,那可真是顯而易見了。

陸辭:“……”

“到底是攄羽。”柳七一邊辛苦憋笑,一邊在面無表情的陸辭身上懶懶掛著,還伸手使勁兒拍,真心實意道:“此時無詞勝有詞,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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