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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不發,只將這位久未謀面、來自年少時期的友人用力抱住,沉沉道:“好。”鍾元微微一愣,趕忙也用力回抱一下,就很快放開了。

把陸辭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後,他忍不住皺眉道:“你打小底子也不好,這一路趕來,只怕歇都不曾歇,可千萬莫要累壞了,平添一病號不說,也得讓咱娘急死。”陸辭點點頭,從善如道:“我這便去歇息。”經這些天不眠不休的奔波,小船上又顛簸得很,加上心中牽掛,他身體的確有些不適。

想著小寐一陣子,並無意逞強。

“你心裡有數便是。”鍾元打小就對陸辭信服,見他有著分寸,也就不多說了:“我聽人說這次回來,倉促得很,連個人都沒帶。我想著臨時尋僕役也不方便,索自作主張,就先從我那撥來幾個,你暫用著,待有些閒暇,再正經找吧。”陸辭頷首:“好。”鍾元難掩擔憂地看他一眼,把剩下的話憋回了肚子去,加上這時真不是敘舊的好時機,連茶也沒喝,就撂下句‘我明早再來’的話,就匆匆離去了。

鍾元走後,陸辭似放空了思緒一般,盯著桌上的茶碗花紋看了許久,才猛然想起一要命的疏漏。

——他在婉拒了官家派驛站駿馬相送後,竟忘了懇請官家派御醫隨他來密州一趟,給孃親問診!

陸辭的心猛然一沉,徹底顧不上身上的疲憊了,幾乎是手忙腳亂地站起,直衝二樓書房去,親手研好墨後,落筆便是一篇懇請御醫出診的恩典的文章。

等派人將信送到督郵處後,他才略微放鬆了緊繃的身體,讓繃直的背脊挨靠上椅背,用力的著眉心,腦海中還不敢有絲毫鬆懈。

他難抑心下那份餘悸,只反覆回想著來時的情景,仔細檢查,看是否還有疏漏的地方。

他尚且不知的是,這一疏漏,在心細的小皇帝跟前,只是一場虛驚。

趙禎雖是半分也沒看出小夫子一如既往的溫和微笑下、其實已是陣腳大亂這點。

但他在陸辭走後,憂心忡忡地站在小夫子的方位上想了一想,很快就做出了讓宮中他最倚重的那位秦御醫出診的決定。

要想追上夜兼程的陸辭,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在萬般清楚陸辭這位朝中重臣有多被官家看重、知曉自己肩負重任的情況下,秦御醫還是僱了一艘快船,儘可能地減少了在各個船港停留的時間,終於在初七這,趕到了密州城。

第三百二十五章在秦御醫來到之前,陸辭一邊等待著汴梁的迴音,一邊仔細照顧著母親,一邊增派人手,外出尋訪名醫。

雖是照顧,他倒不曾衣不解帶地終守在頭,甚至連真正邁入其臥房的次數,都是少之又少的。

一方面是他很是清楚,相比起已照顧孃親多時的女使們,自己凡事親力親為,反倒不如她們來得悉和細;二則是孃親生怕將病氣過給了他,巴不得離遠遠的,也不可能願意接受他的貼身侍奉。

她唯一同意與陸辭坐得近一些的時候,便是天氣暖和,陽光明媚,她去庭中小睡的那一會兒了。

因陸辭回鄉回得突然,加上知曉陸母真實病情的人也寥寥無幾,是以陸辭自回到密州城後,始終足不出戶,也不曾來任何訪客。

除了上門彙報進展,關心問詢幾句的鐘元外,並無旁人。

有御醫趕到的消息,也很快就叫鍾元得知。

乍聞此訊,他哪裡還顧得上手頭的事,想也不想地就給撇下了,一路狂奔而來。

待他懷抱著滿滿的希望,氣吁吁地來到陸家,卻見秦御醫已然結束診斷,正一臉歉然地同陸辭說著什麼。

望著秦御醫的面部神情,鍾元已然或多或少地猜出結果了。

他的心倏然一沉。……還是,不行麼?陸辭仍是面帶微笑的模樣,客客氣氣地點點頭,親自送了御醫出門。

站在門外頭等待的鐘元,安安靜靜地等那宮裡來的大夫乘車走了,才邁開大步走上前來,卻又在距陸辭還有兩步之遙時,下意識地剎住了腳步:“你……”沉浸在自身思緒中的陸辭,聞聲抬了抬眼,眸底仍是一片溫和澄澈:“鍾兄怎又來了?”

“眼下再多的事,也比不過你與咱娘重要。”鍾元想也不想地如此答道。

他不敢問診療結果,又琢磨不出什麼寬的話來,絞盡腦汁地想了一陣,最後乾巴巴地憋出幾句:“……有你在身邊陪著,咱娘比吃什麼靈丹妙藥都好使。”這話也是說真的:他親眼看著,自打陸辭回來以後,陸母那神氣可要好多了。

以往一個月裡要躺上大半個月,見不得一點風,到現在三天兩頭就躺小亭子裡曬曬太陽,一天裡能有半天醒著,前天還下來走了幾步。

陸辭失笑一聲,點點頭:“鍾兄所言極是。”鍾元打小就讀不出陸辭笑眯眯的外表下的真實心思,只是往常是不服氣地時不時折騰一回,現在哪怕瞧不出對方一星半點的需要安撫的跡象,還是替人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唉,我不耽誤你事了,待我忙完今的活,夜裡就來看咱娘。”鍾元心緒低落,也沒心思再說別的了。

目送他蔫巴巴地走後,陸辭一直輕輕彎著的角才緩緩放下,眸底一片漠然。

鍾元所猜,的確無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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