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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了他一驚一乍,陸辭這次並未被驚道,隨口問道:“柳兄?”剛一直沉浸在低落情緒中,埋頭走路,沒看陸辭的柳七,在眼角餘光恰巧拂過身側人的側顏時,才後知後覺地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他震驚得一下剎住腳步,幾近哆哆嗦嗦。
“怎麼了?”陸辭疑惑地看他一眼,下意識地往身後看去。
為了避免遇上太多陸辭的人,兩人回家時特意挑了條人少的小路,因此他此時的身後,除了一面斑駁的青壁外,可謂別無他物。
就在陸辭要開口再問時,柳七已稍微恢復過來,口吻中既有萬千複雜、又有百般欣道:“我還當你真要奔個沒有七情六慾的謫仙去了……原來……”他一副
言又止的高深模樣,實在欠揍得很。
陸辭忍耐地挑了挑眉,略微壓低了聲音,半威脅道:“有話直說。”柳七這回卻沒被他嚇到,反而驚奇地眨了眨眼,像是看什麼再新奇不過的事一樣。
“你是真未察覺到?”確定了陸辭是當真對自身的狀況一無所知後,柳七展顏一笑,掏出懷中帕子,好心地遞了過去,口中還很是同情地嘖嘖道:“一想到一路至此,你都這麼招搖過街……我還真想早些知道,明坊間
言會傳成怎樣了。”陸辭莫名其妙地接過,又在柳七的強硬掰扯下,不情願地將帕子往面上湊去。
指尖觸及處,卻是一片冰涼。
意識到那是什麼後,陸辭啞然。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起,在船上還能笑著幫狄青拭淚的他,也已經淚滿面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與狄青分別一事的影響,於陸辭而言就如醉酒一般:醉時不覺如何,待到醒酒時分,宿醉的後勁便逐漸上來了。
柳七起初還稀罕著‘小饕餮落淚而不知’的奇景,纏著對方不住玩笑。
但見一向微笑從容、泰山崩於前也能安然處之的友人,當真陷入了低落的情緒中,不但推拒了其他友人們的邀約,還如孤寡老人一般,整天只沒打采地睡在躺椅上,只望著頂上枝丫出神……
哪怕他再遲鈍,也覺出事態不對了。
不過陸辭這種百年難得一見的鹹魚狀態未能持續太久,就被一道猶如晴天霹靂般的任命詔書給轟了個清醒。
小皇帝終於亮出了醞釀許久的‘陰謀’:在果斷說服中書省的大臣們後,他雷厲風行地趕在其他人本來不及反對之前,將陸辭為備戰時臨時授予的職事一併去除,僅保留節度使這一加官,正式遷為同階的從二品御使大夫。
至於陸辭原先的職務當如何分配,他很是偷懶地直接沿用了之前的暫替法,唯一的變動,便是將原為通判的滕宗諒擢升為秦知州,而此回制舉中拔得頭籌的狄青則替其舊職。
他這決議一出,朝中並不乏對滕宗諒停留於秦州時過長的詬病,但都被小皇帝以‘戰火未歇,為平定民心,不宜臨時易帥’為由,全給壓了下去。
當然,相比起反對陸辭擔任御史大夫職位的而言,遠在西北邊關的滕宗諒的這點升遷,已稱得上是極不起眼的一場
雨了。
——不論是陸辭過輕的年紀,還是與官家過密的關係,都成了他們劇烈抨擊的緣由。
他們縱群情奮,卻完全低估了小皇帝要辦成此事的決心:他們談年紀,趙禎便同他們談陸辭的履歷;他們質疑陸辭與他曾有的師生之誼,趙禎還是同他們顯擺陸辭多年來的紮實政績;他們以朝中‘公議’為脅,趙禎便重申御史臺制約相權和軍要,獨立監察的立意。
一番槍舌劍後,雙方並不能徹底說服彼此,但既然宰輔們已鬼
心竅似地點了頭,官家更是親筆寫下了任命書,任命程序已然走完,他們除了眼睜睜地看著陸辭走馬上任外,一時間也別無他法了。
只不過,在他們眼裡理應風得意的陸辭,卻對再次先斬後奏地‘坑’他一把的小皇帝氣得牙癢癢。
他不過是雙耳不聞窗外事、為遠距離戀愛的難處而自閉了幾天,怎就錯過了趙禎這麼大一個舉動?
幾乎是接到委任的下一刻,陸辭便黑著臉沐浴更衣,急匆匆地進了宮,求見皇帝。
“不好,小夫子要來了。”白還力壓一干臣子的反對的小皇帝,這會兒心虛得只知在原地來回踱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最後更是不知所措地往上胡亂一躺,笨手笨腳地將幔帳解開,揚聲下令道:“快,快告訴陸節度,說我已經歇下了,讓他擇
再來。”他怎麼忘了,這次可不同於上次小夫子遠在秦州、只能接受任命的情況,而是人還在京中,隨時都能殺上門來興師問罪的啊!
難得見素來穩重自持的小官家慌張得像個闖了禍、要被爹爹訓斥的孩童,內侍們臉上皆是想笑又不敢笑的微妙表情,辛苦地憋住笑後,還是接下命令,出去傳達了。
陸辭面無表情地聽完,點了點頭,很給小皇帝面子地沒當場揭穿這再蹩腳不過的謊言,卻也不準備就此離開:“既然陛下已經歇下,不好驚擾,我便在這等著罷。”內侍們:“……”這,打發不走啊!
然而剛還跟陸辭撒了官家已然歇下的謊,哪怕雙方都心知肚明,他們這會兒也不好光明正大地回去請示‘理應睡著了的’官家。
若換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