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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衙,也是要放假的。
接踵而來的除夕、節、元宵等節
,官衙也會放假。
陸辭算了算要被拉下的工作進度,不由有些可惜。
但凡事講究個張弛有度,一昧忙碌,的確也不好,是該放鬆一下了。
陸辭尚未意識到,一貫是能懶則懶,能悠閒就悠閒的自己的想法,已經漸漸產生了變化。
——或許是身為上司,看到手底下的員工辛勤工作,心情就會自然而然地好了起來。
事實上,向來是嚴格遵循上班時間、幾乎從不加班的陸辭,其實已晉身為眾多官吏眼中的工作狂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高壓工作,終於能得以息,不少人都為此大大地鬆了口氣。
可算是能歇上一歇了。
陸辭的俸祿,也隨著階官的上升和領取了職事而正常發放下來,除卻固定寄回密州去孝敬母親的那一部分,剩下的供他一人花用,可謂綽綽有餘。
儘管陸辭所僱傭的那幾名健僕和廚子的親眷都不在汾州,他還是大方地給人放了三天假,又發了一小筆賞錢,供其買些特產寄回家去。
至於這幾天的伙食,他就預備在街上隨意逛逛時,尋覓些生意不錯的飯館,給順道解決了。
冬至這,陸辭難得放縱,睡得頗晚才起身。
雖無下人服侍,但他早些年的清苦生活,也不是白過的,於是很快就打理好了自己,換了身便服,施施然地出門去。
他一將門推開,剛好就碰上了住在隔壁的何老和其長子何尋。
他們不料推門的是陸辭,只因聽到聲音,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見是陸辭時,他們面上表情瞬間就凝固了。
陸辭只隨意看他們一眼,見帶上了木桶,便看出他們是要去新鑿的那眼井打水了,莞爾道:“何老丈,不去買些年貨,倒一早打水去了?”何老做夢也想不到,這隻跟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知州大人竟能叫出自己的姓來,登時滿臉都因受寵若驚而泛紅,如夢遊一般,結結巴巴道:“陸陸陸知州,您也去打水啊?”話一出口,他就恨不得狠狠扇如傻子一般說起胡話的自己幾個耳光。
這問的都是什麼話!
陸辭卻未計較,只笑道:“多虧大勇他們,水已於昨打好了,我這會兒只上集市去看看。何老若不出門,可有什麼需要我幫著捎帶的?”
“……”乍聽這話,何老腦子都是懵的。
等反應過來後,他只覺得,哪怕算上自家所有的列祖列宗,活著的時候,也絕無可能見過這般平易近人、親和良善的知州了。
他再臉厚膽大,也不敢勞煩知州大人給自己帶東西,趕緊婉拒後,拽著傻愣的長子一起,給陸辭深深行了一禮。
陸辭倒不完全是出於客套,但見何老這般反應,便笑著搖搖頭,也不勉強,先離開了。
何家父子就如兵士一般站得筆直,恭恭敬敬地目送他離去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是真的歡喜。
——有這麼一位連他這種糟老頭子都肯溫和對待、又不失雷霆手段去懲治鬼祟宵小的知州,汾州城裡的好子,怕是才剛起了個頭呢。
何老如此嘆著,忽然察覺到四周有人開了二樓的門窗,在探頭探腦時,不由
起
膛,大步拽著兒子,朝水井走去。
卻說在得知租下此庭院的不是別人,正是新任知州時,幾乎將整條街巷的人家都震驚了。
特別是原還看重陸辭的容貌氣質、以及表現出的財力,盤算著將女兒嫁給他的人家,更是心情複雜。
結果沒等他們糾結完,就發現陸知州一下衙就閉門不出,讓他們本找不到上門拜訪的時機。
後來陸辭著手刑獄方面,讓禍害鄉里的攔路虎再無出頭之,叫人拍手稱快之餘,也給其添了幾分兇名。
只要一想到齊京等人的下場,他們不自覺地就不敢妄動,更遑論是攀親了……
陸辭倒不知道他們的糾結心思。
因距飯點還有那麼一會兒,他就在集市裡閒逛了一會兒。
然而沿途遇到的百姓,居然不乏認出他身份的,且都一臉大驚大喜地向他行禮,然後就心滿意足地讓出道來,只繼續用熾熱的目光追隨一段。
陸辭起初還到一些不自在,後來也就適應了。
汾州百姓的行徑,讓他想起密州城裡熱情的井巷街坊的同時,也清晰地覺出了兩者的不同。
難道是因為……官威?
陸辭若有所思地咬了一口包子。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可能不明白我為啥要寫到攔路虎這個人,還用了一定篇幅。
因為史料上,狄青之所以負罪,就是因為殺了這個人(有一說是他自己殺的,有一說是他哥哥殺的、他只是頂了罪)。
所以狄青的命運,從陸辭來汾州的第一天,就已經改變了^_^。
註釋:犯人依法定程序的申訴後,受訴機關必須依法予以複審。如不同意受訴,則須出具文書,犯人便可越訴。無故不受訴的,要受處罰。
對上訴案複審的辦法是:如犯人系在錄問或宣判時“翻異”而向原審機關申訴的,該機關必須“移司別勘”,即將案件給非初審的其他審判機構重新審理,又叫“別推”。
如犯人系在宣判後向上級機關申訴,或雖向原審機關申訴但“別推”後仍不服而申訴不止,則須由上級機關複審,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