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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至明笑著指了指沙發，招呼林楓坐。黃局和林楓也算是老相識，只是一直摸不透林楓的背景，所以主動站起來接，市委副書記是第一次見林楓，見到黃遠站起來接這個年輕人，愣了一下兒，也跟著站了起來。

林楓有些發懵，這麼高規格的聚會讓自己來幹嗎？

林楓禮貌地和三人打了招呼，笑著問:“莫叔叔找我有什麼事？什麼地震了？”

“哈哈，有事。很大的事。”莫至明把茶几上的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推到林楓面前笑著說。

“哦。”林楓沒有碰茶，看著莫至明等著他的下文。

莫至明自己端起面前的茶細細的品了一口，當茶味進入胃蕾，林楓的好奇心越來越重時，才語不驚人誓不休地說道:“趙天青被雙規了。”

“什麼時候的事？”林楓稍微有些吃驚，然後想起其中的關鍵，倒也釋然了。

“昨天凌晨。省檢察院和反貪部門過來抓的人。”莫至明想起自己夜惦記的對手就這麼沒了，突然間有些欷噓。政治這玩意兒並不比戰場安全啊。戰場上的冷槍也就是能了結了你的生命，政治鬥爭中的冷槍不僅讓你死無全屍，還把名聲給搞臭。

“證據夠嗎？”林楓不太明白官場裡面的程，有些擔心地問。憑趙天青在上面的關係，如果證據不夠的話，還是能讓他逃脫的。打草驚蛇，再想扳倒他就難了。

黃遠笑著接道:“證據不夠的話上面也不會輕易動一個市長——證據不是不夠，是太充分了。如果要判的話，十個趙天青都不夠殺的。我們警局原來掌握的證據，你收集來的證據，還有一位朋友提供的證據——趙天青所有的犯罪記錄我們都搞到手了。我們家老頭子說上面幾個領導看到了那些東西，都氣的拍桌子罵娘。唉，老趙這次是栽了。”黃遠說到自己家老頭子的時候偷偷留意過林楓的臉，發現並沒有什麼變化，稍微有引起氣俀。想到原來一起共事的人再也回不來了，又有些傷。

林楓對趙天青雙規並不覺得意外。林楓與莫至明的易條件就是用自己的身手幫他收集趙天青的犯罪證據。自從第一次偷拍過趙天青和情婦的愛光碟後，據黃遠的情報，又以自己高明的身手和強悍的開鎖手法取得了不少機密情報。或偷走、或拍照甚至直接在趙天青的幾個出現頻率最高的地方安裝了針觀攝像頭——看到從趙天青身處取得的資料，林楓的第一想法就是立即殺了這個禽獸為民除害。他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政府官員能壞到這種程度。受賄、賣官、炒樓、包養情婦、勾結黑社會、殺人滅口、恐嚇勒索、空殼公司、——，只要是和趙天青沾點兒關係的，都能在明海市或下屬的縣、鎮橫行霸道。趙天青所有的親戚都安在政府最吃香的部門，他一個遠房叔叔的兒子竟然憑藉趙天青的威名在當地強姦了十幾個女高中生而逍遙法外，當地政府不作為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林楓把這些資料給莫至明後，便沒有再擔心這方面的事。他知道，莫至明比他更懂得如何使用這些東西。果然，沒幾天的功夫，趙天青便被雙規了。

林楓不知道說些什麼，本來就是一件喜事，應該恭喜莫至明或在坐的莫派官員。可如果這麼說的話，倒顯得莫至明和黃遠他們太陰險兇狠。

有些事做得說不得。乾脆也閉口不語，也學著這幾個老人家端起茶杯悠哉悠哉的品起茶來。心裡卻在盤算莫至明找他來的原因。總不會就是為了告訴他趙天青雙規這個消息吧。

莫至明幫林楓續滿了杯子，開口說道:“老趙的事瞭解了，卻又有另外一件事出現。”林楓仍然不答，等著他自己接上去。他真是恨死了這些位高權重的傢伙，說一句話斟酌半天，還只說半截，吐吐的，把人給急死。

莫至明鬱悶的看了林楓一眼，苦笑了一下兒，自己接上去:“這件事瞭解了，又出現了另外一件棘手的事。剛才老黃說這次收集的證據有一位朋友幫了大忙，你知道是誰嗎？”

“七爺？”林楓腦子裡突然就出現了這個人物，順口就問了出來。問完之後才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兒。

果然，在坐的其它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你怎麼知道？”畢成檢第一次開口說話。沒想到相貌平凡的副書記竟然有一種很磁的聲音，如瓷器破碎一般。

“哈哈，我隨便猜的。”林楓知道這個藉口他們不會信，也太兒戲，接著補充:“我上次和嚴明和他有過接觸，看的出來他有主動示好之意，所以就順口猜了一下兒。”這件事應該通過嚴明的口早就轉達到莫至明耳朵裡，他們這種混在官場的人物，心思一個比一個活，不可能不明白七爺的意思。這件事有嚴明做證人，倒不怕他們查問。

三人這才釋然。莫至明長噓了一口氣，沉聲道:“他死了。”

“什麼？”林楓握杯子的手有些傾斜，滾燙的茶水澆到了手上。身上卻嚇出一身冷汗。剛才要是解釋不好的話，估計他們就把懷疑目標對準自己了。

“趙天青的犯罪資料爆光，便把懷疑對象集中在柳定身上。以為是柳定出賣了他，於是在代自己犯罪事實的時候把柳定給咬了出來——他天晚上，省局來市裡帶走了柳定，本來是去調查，沒想到在進檢察院大門的時候被人殺了——狙擊槍——一槍爆頭。”黃遠是市局局長，在省局又有深厚的關係，此事他也最有發言權。

“兇手抓到了沒？”

“沒有。檢察院對面是一幢辦公大樓，出現命案後，檢察院立即把大樓封鎖了，又調了幾十名公安前去協助，連兇手的影子都沒找到。”

“那——莫叔叔找我的意思是？”林楓更加糊了，這些本和他沒有一點兒關係。

“你幫我穩定明海的治安。”第三卷惡魔第五十九節、黑道代言人[求推薦票]拼。票——第五十九節、黑道代言人“穩定明海的治安？”林楓更加糊塗了。穩定治安是警察的事，關他一個酒吧服務員什麼事？

莫至明點點頭，眼睛讚賞地看著他。

“是的。穩定明海的治安。”肯定的答了一遍，莫至明接著解釋:“任何事情都存在兩面，有陰有陽，有正有反，明海這個城市也不例外。假如我們這些為民服務的公務員能稱之為“白”的那一面的話，那麼明海還存在“黑”的一面。一直以來，七爺就是明海的黑暗秩序維護者，有他在，雖然不能說明海風平靜，但至少不會出現大規模的械鬥事件。現在他被殺了，他手下的那些桀驁不訓之徒或者原來在他的震壓下抬不起頭的小幫派肯定會出來鬧事。我們要防患於末然啊。”

“那不是有黃叔叔嗎？他是警察，誰敢鬧事就抓誰。”林楓指著黃遠問道。

黃遠苦笑著搖頭。

“要是有那麼容易就好了。有白的時候就有黑，有黑的地方一定會有白。想完全清洗乾淨明海的黑幫勢力是不可能的，只會打亂原來的秩序，讓整個黑道勢力重新洗牌——那樣的話，又是一段時間的血雨腥風了。所以，我們現在只能儘量維持住原來柳定控制的局面，不讓人破壞掉。”林楓現在明白了，原來是讓他去做黑道老大。

“怎麼樣？我們想把你推上去。”莫至明看著林楓，誑的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

林楓愣了一下兒，笑著擺手。

“我那行啊，一個頭小子，不足以服人。警局的人才那麼多，找他們更合適——對了，嚴明也很不錯啊。”為了逃避這個責任，林楓連嚴明都給出賣了。

“嚴明不適合，他的格有些太硬了，做了衝鋒陷陣的大將軍倒行，做統帥——不成。況且，身份也太了。”黃遠笑著搖頭。

“那你們可以在七爺原來的下屬裡面扶一個起來啊。”林楓不甘心地說道。

“扶誰？任何人坐了那個位置都會有野心的。扶上去容易，拉他下來時就難了。這次要不是用一個趙天青犯事，又是在檢察院門口被暗殺，誰能動得了七爺？審判還沒開始呢，說不定到時候還是個無罪釋放——唉，我倒有些懷念柳定在的時候了。至少他能幫我們約束著，而且極懂得做人的分寸。”莫至明嘆了口氣說道。看來他很為這個人選憂慮。一個不慎，就是一個後患。

“那你們就保證我沒野心了？”林楓指著自己的鼻子苦笑。

“你有野心的話，會這麼急著推脫嗎？林楓，你考慮一下兒。我知道你的身手，對付那些混混是綽綽有餘了。而且為人機靈，處事圓滑，不至於會吃虧。再加上老黃那邊的支持，絕對沒問題。這是我們商量半天的結果，也是唯一比較讓我們接受的答案了。你的人品我們還是信的過的。心地不好，不會幹什麼出格的事。這股力量捏在你手裡，我們放心。”莫至明苦心婆心地勸道。林楓突然覺得這一幕有些滑稽，市委書記勸人做黑幫頭頭，還真是前所末聞。

“林楓依然搖頭。

“我覺得我做不來。我喜歡平靜的生活，這樣適合我的。”市委副書記畢成檢的臉拉了下來。

“好了莫書記，他不做就算了。我們再找其它人得了。我倒有個不錯的人選——黃局，你覺得刑偵隊的隊長畢強如何？”黃局尷尬地笑笑，沒有出聲。畢強是畢成檢的親侄子，靠著叔叔的關係爬到這個位置。不學無術，說他是膿包是抬舉他了。一次抓賊時竟然被賊劫持，槍都出去了，人嚇的褲子，這件事成了警局內的笑柄。如果讓他去的話，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呢。

看到書記和局長都不接受自己的方案，畢成檢把臉轉到一邊去，不再理會這邊的討論結果。

“林楓，你別想歪了。我們之所以推你上位，並不是想要控制你，讓你做我們的傀儡。只是——這麼說吧，以後你做的任何事與我們無關，只要你遵守一定的規則就好。就像七爺和趙天青一樣，彼此形成一個默契。這樣的話對你並不是壞事，你一躍之間成為明海最有實力的人物。為何不考慮一下？我不知道你為何要去酒吧做一個服務員，但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要活就活個轟轟烈烈。才不枉來到這個世界走一遭。”莫至明雙手手指敲擊著桌面，盯著林楓躲閃的眼神勸道。

“林楓，上次我們做過一個易。這次我們依然做個易吧。”莫至明稍微有些惱怒地說——“你好像很不想要這個位置？

“嚴明邊開車邊問身邊一臉笑的林楓。心裡鬱悶不已。人比人，氣死人啊。從一個酒吧服務員一步登天掌管整個明海市黑道——還是市委書記和警察局長求著去的。

我怎麼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如果可能的話，嚴明願意以自已的這一身警服和以後的前程來換。要知道，中國公務員升職不僅僅要有後臺，還要有資歷。也就是說，他得熬多少年才能和今天的林楓平起平座？當年的七爺可是和市長趙天青一個級別的人物啊。

“還好了。”林楓有些靦腆地說。

“聽說你拒絕的很堅決，還是書記和你做了個什麼易你才答應？”嚴明有些不岔。

“嗯。你也知道，這種事答應的太快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再說，他們一提出來我就答應了，那他們肯定會要求我這個要求我那個——這樣好了，他們不但不敢給我提條件，你們書記還要倒貼我一樣東西——嘿嘿——”想到剛才的表演，林楓忍不住得意地笑起來。的，簡直可以做影帝了。

“什麼？”嚴明聽了林楓的解釋，方向盤都掌不穩了，車子左右的掉了兩次頭，差點和其它的車子撞上。

“你是說你一開始就打算接下明海的黑幫勢力，之所以拒絕的原因是為了和書記他們談條件？”林楓撇撇嘴。

“你以為我是傻瓜啊？這麼好的事為什麼不做？黑道不黑道我不管，會不會死人我也不管，做不做這個老大我也無所謂——你說七爺經營那麼久，會不會留下很多遺產？哈哈，這下發財了。終於可以從我那小破屋裡面搬出去了。就是可惜以後不能偷看——”林楓嘿嘿地笑幾聲。閉口不語。

“別忘了，七爺還有個女兒。就算有財產，也輪不到你啊。”嚴明忍不住打擊打擊這個得意的傢伙。

“我的原則就是——財雙收。我第一眼就覺得七爺這人夠意思，現在果然沒看錯人，不僅給我留下一大筆遺產，還留下一個漂亮的女兒—嘖嘖——”林楓口上說的花俏，心裡卻有些黯然。想起了柳眉，那個第一個見面時真空上陣的女孩兒。

雖然有些刁蠻，但心地還是善良的。現在失去了父親，還要承擔起這樣的責任，實在難為她了。

嚴明把車停在四中門口，轉過身拍拍林楓的肩膀:“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