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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一圈房間的衛生。他前天讓蕭啟找家政打掃過屋子,收拾的倒也乾淨。
他這才把肥仔從籠子裡放出來,坐在沙發上打量手裡的劇本。劇本封面印著“往生”兩個字,是這部電影的名字。
沈鬱生想起林景澄說的那句話:我們還稱逝者為往生者。
想到這,他把劇本放在茶几上,心有點兒活了。他的心可能是因為林景澄這句話活的,也可能是想幫周紹鈞出口氣才活的。
總之,他想把這部戲接了。
有了接戲的想法,沈鬱生親自和向朝平聯繫。向朝平喜出望外,約沈鬱生明天出來細談。
沈鬱生說好,掛了電話又在房間裡發呆。現在六點多鐘,外面的天已經拉下夜幕。北方的天氣就是這樣,天一冷,夜就迫不及待地來。
沈鬱生被家裡格外安靜的環境擾得心煩,戴了頂鴨舌帽,他拿著車鑰匙準備出門轉轉。
肥仔仰頭衝沈鬱生叫喚兩聲,沈鬱生耐心地哄它:“我一會兒就回來,老實看家。”肥仔又叫一聲,坐在地板上目送沈鬱生出屋。
沈鬱生看它一眼,心裡想誰說貓不如狗的,這不乖麼。
鑽進車裡,沈鬱生腳踩油門,手把著方向盤卻不知道自己想去哪裡轉悠。前方的路段被路燈照得光亮,他決定順著暖黃的燈光開,左右家裡冷清,就當出來散心了。
他車窗半開,車裡放著音樂順著車窗向外飄,悠揚,肆意。大概開了二十分鐘,他靠路邊停下車子。
說好順著路燈隨便去開,但是沈鬱生髮現自己在往殯儀館的方向走。他自嘲地搖頭,越發覺得自己是病入膏肓的癌症患者。
沈鬱生覺得自己喜歡林景澄的手喜歡到無可救藥,是那種看一眼就可以萬劫不復的喜歡。
他時常會想,手控這病算不算難以啟齒的隱疾。那種靠著意
一雙手度過的
夜夜是壓在心底的秘密,說出去,保準把人嚇到。
他就是個怪人,白天裝得人模人樣,晚上卸掉偽裝開始幻想別人的手。幻想那雙手摸起來的觸,和溫度。可惜無論怎麼幻想,他和林景澄也就是說過幾句話的陌生人而已。
沈鬱生還是今天才知道這個“陌生人”是這麼可怕的存在,“陌生人”那雙手就像一把鉤子,鉤破他所有衣衫,最後鉤著他的血,讓怕疼的他逃離不掉。
暗歎自己太不爭氣,沈鬱生從車裡出來想要菸。他修長的身軀靠著車身,薄
含著香菸,單手點著。
煙氣順著空氣向上飄,沈鬱生定眼瞧著,發現天空泛著點點亮光。
這些亮光是雪,細小零散,一片片墜落。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居然真的被他趕上了。
初雪的降臨讓沈鬱生一掃被“陌生人”左右思緒的煩擾,心情不自覺地好了起來。馬路對面就是一家酒吧,他甚至在想要不要進去喝兩杯。
然而想法未落,被沈鬱生定義為“陌生人”的林景澄,忽然闖進沈鬱生的眼睛裡。
在錯落飛舞的雪花裡,在呼出的白霧和寒風的織裡,沈鬱生看著林景澄沿著小路走來,推門走進酒吧。
車裡的音樂播放到《打回原形》,男聲低沉,婉轉地蕩著。它穿過半開的車窗盪到沈鬱生身邊,在他耳邊低低唱:但你知一個人誰沒有隱秘幾雙手幾雙腳方會令你喜歡我順利無阻你愛我別管我幾隻耳朵共我放心探戈情人如若很好奇要有被我嚇怕的準備試問誰可潔白無比如何承受這好奇你有沒有愛我的準備若你喜歡怪人其實我很美……
作者有話要說:怪人要對澄澄下手了。
第6章男聲低沉,縈繞在耳邊的覺讓人痴
。
那道初雪飄落,出現在眼底的人已經推門進到酒吧裡面,沈鬱生依舊夾著香菸對著前方發呆。
他甚至忘記了菸,菸灰與地面的雪融為一體,快燒到底部時才被按滅。
沈鬱生從來不是漫的人,不相信命運的安排。但就在剛剛忽然信了,就像他認為今天不會下雪,可偏偏被他趕上。
沈鬱生覺得是老天爺心情不錯,安排他在此時此刻,此景此夜遇到了林景澄。
林景澄留在雪地上的腳印似乎在叫沈鬱生過去,他出神片刻,最後順著腳印走了過去。
酒吧與外面就像兩個世界,外面白茫一片,裡面橙光泛暖。
這家酒吧不算吵,也沒有五彩斑斕的燈光,是個清吧。裝修復古,中規中矩的橙燈泡在吧檯頂棚掛了一排,對面的燈光很暗,駐唱歌手抱著吉他哼唱民謠。
沈鬱生注意到林景澄坐在吧檯前和調酒師聊天,他自己戴著鴨舌帽不用刻意把頭壓低,就那樣從容不迫地從林景澄身後走過。在角落找了個地兒坐下來,他斜前方就是林景澄所在的吧檯。
林景澄似乎是這裡的老客人,他手裡握著酒杯正和調酒師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從這個角度能看到林景澄在笑,初次見到林景澄時這人清清冷冷的樣子還在沈鬱生的腦子裡揮之不去,今天他才知道原來林景澄也有點兒人情味。
沈鬱生這樣想著,視線又落到林景澄的手上。那隻白皙的手像一塵不染的白紙,被酒杯裡的酒暈染上些許顏,顯得他手背的皮膚終於不是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