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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人臉皮。

因著人臉皮是平鋪著的,所以顧絨看不到人臉皮的模樣,他從往屏風旁邊走了幾步,調整了下角度,就看到女人正用手撕著人臉皮,先是撕下嘴巴,如同敷面膜那樣貼到自己臉上,然後那雙嘴如同生在女人身上一般,開始張合起來。

戲腔也在這一刻陡然變得淒厲,像是從人臉皮上撕下的嘴在痛呼,女人卻無所察覺,繼續撕了人臉皮的鼻子貼給自己,這便是她所謂的梳妝。

她撕著人臉皮,黃梅戲也唱個不停——唱到“誰能賜我千里目,看郎君可添羅衫御晨寒”時,她撕下人臉皮的雙目;待唱到“誰能賜我順風耳,聽郎君心底聲聲喚言”時,她又摘下人臉皮的雙耳黏給自己。

做完這一切後,黃梅戲停下了,女人的梳妝也完成了,但是鏡子中的女人的臉,上面依舊是空白一片。

“郎君,您回來啦。”女人沒有回頭,只是喚他,嗓音恢復了溫柔,“妾為您燉了甜湯,就在屋裡的圓桌上。”顧絨覺得這句話和“大郎,該喝藥了”沒有什麼區別,他才不去管那什麼甜湯,只是拼命在封閉的屋子裡找尋可以出去的道路。

“郎君。”女人繼續喚著他,轉身看向他。

於是顧絨就看見,她的臉上,赫然是顏娉的五官。

作者有話要說:沈:這就是同異夢吧,你送的綠帽子,很暖和。

絨:……

第78章“你——”顧絨瞪大眼睛盯著她的臉,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女人望著他歪了歪頭,然後再眯笑著眼睛,不再喚他郎君,而是直接叫他的名字:“顧絨。”女人把他的名字叫出口後,顧絨渾身劇顫,腦袋裡像是驟然生出一口大鐘,被人用狠狠撞了一下,繼而發出刺耳聾的鐘聲,震得他五臟六腑都被盪開,好像連神魂都被一塊衝散。

“顧絨。”女人繼續叫著他的名字。

顧絨瞳孔有些放大,覺得身體越發的輕,思緒一片混沌凌亂,難以凝神專心,好似丟了魂一般。

沈秋戟睡到半夜被凍醒了。

被冷醒的剎那,沈秋戟還以為是像小時候那次一樣,他睡覺睡到一半家裡的空調被小偷偷走了,在隆冬的雪天裡硬生生冷醒,然後就得了重冒,半個月後才徹底好全。

可是再一細想,沈秋戟又覺得不對,他現在是睡在酒店裡啊,總不可能是雲州酒店的空調壞了吧?

冰窖似的溫度像是可以冰封一切,使沈秋戟的思維都跟被凍住了似的運轉緩慢,他睜開眼睛後過了幾秒,才後知後覺發現這股寒意是從他懷裡傳出來的。

而他懷裡,抱著顧絨。

黑暗中沈秋戟猛地睜開眼睛,他的手還攬在顧絨的肢上,薄薄的布料本阻攔不了陣陣森寒,如同貪食的饕餮汲取著周圍所有溫度。

至於他懷中的青年,身體冷而僵硬,沈秋戟覺著自己好像抱著一尊冰雕,甚至摸不到顧絨的心跳,更聽不見他的呼

“顧絨?”沈秋戟即刻掀被起身,把頭燈打開看向身側的青年。

當他的視線落在顧絨身上時,沈秋戟幾乎停滯了呼

因為顧絨眼睫上掛著一層冰霜,他就像是太平間被冷凍的屍體,皮膚上所有紅潤血都褪去,在血管中凝滯不動,使得全身呈現出一種駭人的青紫

好在顧絨心跳和呼都還有,只是十分細微,彷彿將要熄滅的燭火般孱弱。

饒是沈秋戟,在這一刻也因為不明所以被嚇得身體發僵,連伸出的手指都在顫抖,他拍著顧絨臉頰,試圖喚醒他:“顧絨,你醒醒?”顧絨沒有任何動靜。

沈秋戟便將他身上的被子都給掀開,往他腳踝上看去,只見那串紅線鈴鐺上也結有冰霜,被碎冰硌住無法響動。

早就覺得這串鈴鐺靠不住!果然如此。

沈秋戟咬著牙,一度想將這串鈴鐺扯下洩憤,但最後忍住了,只神凝重伸手直接咬破食指,在顧絨額頭摸下一道血痕,再沉聲喚他名字:“顧絨。”這一回顧絨終於有了回應。

他緩緩睜開眼睛,先是望著前方,隨後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兩圈,一隻眼珠依舊盯著前方看,另外一隻眼珠子卻側目朝沈秋戟望來。

保持著這樣的極為怪異的姿態,開口問沈秋戟:“……怎麼了?”

“顧絨。”沈秋戟沒有回他話,只繼續喚著他的名字,抬手作掌狀,重重在顧絨額頭上拍了一下。

這一掌力道極大,顧絨被他打得人都往角方向縮了些距離,可顧絨也不喊痛,兩隻眼珠子完全不在一個方向上愣愣地待著。

好半晌後他才慢慢地坐起來,抬手著自己頭頂,垂著眼睛哼哼:“好痛啊……你為什麼打我?”

“顧絨,你抬起頭來看我。”沈秋戟也不替他,雙手摁著顧絨的肩叫青年揚起臉。

顧絨又頓了幾秒,然後才慢騰騰地昂起頭看人。

沈秋戟望著他的眼睛,發現這回顧絨瞧人的眼珠子是正常了,可他除了眼珠子正常以外,渾身似乎哪裡都不太對——動作遲鈍緩慢,呼和心跳依舊微弱,身體冰冷,皮膚是毫無血的雪青紫。

“你認得我是誰嗎?”沈秋戟繼續問他。

顧絨不說話,他像是需要時候思考,默了片刻才開口:“你是沈秋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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