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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嶽曾在這裡駐足片刻。他當時以為元嶽是肚子餓了,但現在想來,元嶽臉上出現的,分明是帶著些羨慕的孤寂。

慢慢嚼著豆,他出了會兒神。油滋滋的烤串已經被端上來,咬開後,滿嘴溢的鮮汁立刻讓他忘記了那個混小子。

“喲,祝哥,好久不見了呀!”一瓶啤酒被重重放在桌上,祝棄抬起頭,看到來人,迅速調整好臉上的表情:“阿猛,你小子,最近在哪發財呢!”年輕人撓了撓頭,出小臂上的花紋以及一個憨厚的笑容,他用牙齒咬開啤酒瓶蓋,給祝棄滿滿倒了一杯:“我還是老樣子唄,跟著伍哥,隨便倆錢花花。咱哥倆可是好久沒見了,今天得好好喝一頓。”說著,他看看周圍,將馬紮往前搬了搬,湊近祝棄,壓低聲音問:“前幾天,聽說祝哥你得罪了……那位,被人給幹了,真的假的啊?”祝棄似笑非笑:“我人就在這兒呢,你說真的假的。”

“我就說,不能是真的。”阿猛搖晃著腦袋,氣憤地說,“祝哥是什麼人,可是那位心頭的寶貝疙瘩,能輕易給人幹掉麼!”

“別提了。”祝棄擺擺手,“前一陣我在店裡的時候,讓一肥羊跑了。就因為這事,我不好意思去店裡,也沒臉見李爺,這不是正鬱悶呢。對了,你有什麼發財的門路,可千萬別藏著掖著,我這都快斷糧了。”

“這……”阿猛喝了口啤酒,猶豫片刻,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伍哥這邊倒是正缺人,活兒也輕鬆。祝哥,你有沒有興趣?”

“什麼顏?”

“灰的。”阿猛笑道,“祝哥的規矩,我還不知道麼。你放心,絕對不沾白的。”在道上,顏意味著很多,比如“白”意味著毒/品;“黃”是/情/業;“灰”則是近年興起的新興行業。不好歸類,只是全部遊走在法律邊緣,作空間大,利潤卻不輸那些老牌的賺錢行當。

祝棄明顯有了興趣,追問究竟是什麼,阿猛卻神秘兮兮地一笑:“容我先賣個關子,明天祝哥跟我一起,去了一看就知道。”祝棄跟他碰了一下杯,兩人各自乾掉一杯啤酒,遠方的樓群沒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

第二天早晨,祝棄醒來時頭痛裂,刺耳的手機鈴聲響個不停,像是一把錐子用力敲著他的腦殼。他按著額頭拿過手機,看到上面顯示的名字,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跟阿猛約好了什麼。

跟手機上備註著“汪胖子”的號碼發了條信息,祝棄接通電話,壓低聲音說了幾句,快速掛斷。

“滿滿。”祝棄說,“哥哥今天——”他轉過身,看著空蕩蕩的鋪,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什麼,搖頭笑了笑。

今天天氣不算熱,祝棄蹲在路邊等了一會兒,就看到阿猛開著車來了。

這小子最近顯然混得不錯,換了一輛車。祝棄羨慕地摸了摸真皮的座椅,又一個勁追問到底是什麼營生這麼賺錢。

“祝哥,別怪我瞞著你。”阿猛一邊開著車,一邊從後視鏡看了祝棄一眼,“就是前兩天的事,錐頭那邊的攤子被條子抄了,猴子也進去了。現在到處都說有內鬼,上頭正在查呢,伍哥平時也不許我們多說,說找到兄弟,直接拉過去讓他看。”祝棄不動聲地將手進兜裡,慢慢按著手機,臉上明顯出幾分慍:“喲,原來今天不是上崗,是去面試的?面試不過怎麼著呀,管飯不?”阿猛笑道:“祝哥放心,就是跟伍哥吃頓飯,飯管飽,酒管夠。咱們又不是內鬼,怕什麼呢?”

“對啊,也是這個理。”祝棄往座椅上一靠,單手著額頭,“昨天喝得太多了,不行不行,我睡一會兒,到地方叫我。”車子離開市區,位置越來越偏遠。祝棄眯著眼睛,暗中記憶著路線。

一路上,阿猛兜了好幾個圈。這過分謹慎的表現,讓祝棄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他們起疑心了?這是一個陷阱?

但阿猛的表情沒有絲毫破綻。祝棄跟他有過情,直覺這小子沒有這種天衣無縫的演技。伍哥跟錐頭之前的“業務”有些重疊,兩人一直不怎麼對付。錐頭被連鍋端了,伍哥慶祝個三天三夜還來不及,一定沒有心思去幫他捉內鬼報仇。

但是,如果伍哥的野心更大呢?

祝棄對伍哥瞭解不多,不清楚這人的行事作風。如果伍哥想要藉機併錐頭手下剩餘的勢力,找出內鬼替他報仇無疑是最便捷高效的做法,通過對“叛徒”的折磨,他能很好地聚攏人心。祝棄自己就能想到炮製自己的一萬個方法,後背不知不覺汗透衣衫。

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猜測。祝棄很懷疑伍哥並沒有這個腦子,畢竟他手上的勢力和地盤都是最弱的,所以才不得不尋求發展“新興產業”。要是他真能鬥得過錐頭,就不用被髮配到這樣偏僻的荒郊野嶺裡來了。

祝棄睜開眼,伸了個懶,朝窗外一看:“靠,你開哪來了?要出海?”

“伍哥說,等生意再做大一點,就去島上包個地方。”阿猛放慢車速,開近一扇鐵門,按了按喇叭,“現在麼,就先在這裡過渡一下。”鐵門緩緩打開,面一道影壁。繞過之後,一棟三層高的小樓映入祝棄眼簾。

這裡的佈置很像普通的鄉村小學,但掛著的招牌上卻寫著“孕期準備與教育中心”,中間的場上散落著一些運動設施,周圍則是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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