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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涼地看了一眼似乎傷心又委屈的白君年，心裡對這個人有了新的評價，他見過太多的偽裝，林江清所說的意圖是不是真，他完全可以分辨出來。

想到這裡，他對白君年的態度也變得冷淡了許多，甚至擔心起之前的錄製過程中，自家藝人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才會有這麼大的怨氣。

又進去了幾個演員之後，終於輪到林江清了，白君年還沒有離開，似乎是想看看他試鏡的結果。

一進門，林江清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路珩對著他淺淺笑了下，頓安心。

李向曉導演是一個瘦的中年人，眉頭常年都是皺著的，摺痕很深，看起來就很不好惹，坐在導演旁邊的分別是製片和編劇，林江清依次打了招呼。

李向曉打量了林江清一番，語氣還算溫和:“周言灝，我看過你的電影，的確有靈氣，你今天想要表演哪個片段？”

“我想試試凌修得知飛雪門被滅後，趕回門派找到倖存的師兄君塵那段。”李向曉挑眉，有些意外:“那來吧。”那段戲真到了拍攝的時候，演起來或許不是太難，但在這沒有任何道具場景的試鏡房間內，想要表演出凌修看到平悉的人變作一具具屍體時的憤怒，和從屍體堆中找到倖存的師兄時的欣喜與痛心織的情緒，層層遞進，著實有些難度。

林江清走到門口，深了口氣，想象著書中描寫的場景，將情緒給了這具身體的本能。

他一步一步向前，不可置信地看著滿地的同門屍首，曾經如同世外桃源般的門派如今被一地的鮮血覆蓋，鮮活的人變成了毫無生機的屍首，他無法相信，卻又不得不信，他悲憤難抑又無能為力。

矛盾的情緒在眼中織成極度的悲慟，他踉蹌著跑進大殿，最敬愛的師父已然閉目長逝，身下還護著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

他跪倒在師父的屍身前，無聲磕頭，眼眶通紅，從悲慟漸漸轉為了堅定，報仇雪恨的堅定。

就在他要起身的時候，忽然，他看到師兄的手動了一下，一剎那間，震驚和期待齊齊在心頭升起，他慢慢地蹲下，探了探師兄的脈息。

還活著！

他連忙把師兄從師父的身下輕輕拉了出來，抱住他的上半身，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他欣喜若狂地抱緊了自己的師兄，直接為他輸送著自己的靈力，無聲地動了動嘴，喊了一聲:“師兄。”這段劇情是敘在回憶中，隱姓埋名入市之後的師兄弟褪去了曾經仙風道骨的衣衫，布麻衣加身，整個人都變得頹喪不已。

見慣了壓抑的他們，再見到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所經歷的苦難，才是最牽動心緒的部分，所以，要演好這些回憶殺，共情能力必須十分強大。

而這恰好就是周言灝最大的優勢，連表演完的林江清都差點陷在那強烈的情緒中難以離，緩了好幾秒才慢慢地站了起來，朝導演鞠了一躬。

李向曉導演眼中帶著欣賞:“你很聰明，不過，你的共情能力的確非常強，這是你的優勢，我喜歡會利用優勢來表演的演員。”

“謝謝導演。”

“不過——”李向曉導演又說道，“你的形象一直都很好，這回的角形象可不是以前那種特別好看帥氣的類型了，你不在意？”

“為什麼要在意？我想做的是演員，不是明星。”林江清替周言灝說出了心聲，“如果量是演戲所必需的，那我會去爭取，會偶爾討巧一下，但這不代表我改變了我的初衷，我喜歡錶演，僅此而已。”李向曉難得笑了一下，看向路珩:“小路，你覺得呢？”路珩攤手:“我和小朋友關係不錯，就不發表意見了，不然有作弊嫌疑。”李向曉挑眉，又問編劇:“你呢？”編劇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孩子，正兩眼發光地看著林江清:“他真好看！咳，不是，我是說，他的形象其實很適合，雖然要扮醜，但這個所謂的醜，是要有魅力的醜，不是真的醜，而且周言灝老師的演技真的很，很有代入，很多人說凌修和君塵作為主角是不是格太平凡了點，可是我想要的，就是那種可以看起來普通到丟進人群裡找不出來，也可以只要一出現就再也移不開眼的人，這裡面的收放很重要了。”李向曉導演點點頭:“或者你還有沒有什麼想要看的？”

“嗯，我想讓路珩老師和周言灝老師搭個戲。”編劇妹子動地看著路珩，“也是回憶殺，凌修成人禮之後，君塵偷偷帶他下山玩那場。”

“沒問題。”路珩起身，走到了林江清身旁。

站定的那一刻，兩個人的氣場都變了，路珩收起了淡漠和冷冽，淡淡地望向林江清時，雖然沒有多少表情變化，但眼神中帶著縱容的笑意。

林江清也入了戲，他成了那個在其他人面前不愛說話，一心只有修煉，在師兄面前卻會展現少年人活潑一面的凌修。

他最敬愛的長輩是師父，但從小帶著他長大的師兄，才是他最親的人。

及冠之年，凌修已經長大，但在師兄面前，他永遠都是一個小孩子，一向寵他的師兄特地偷偷帶他下山，陪他逛街，帶他吃好吃的，陪他玩了一整天。

為此，還耽誤了回去的時間，被師父發現，兩人還一起受了罰。

但對於凌修來說，那都是他珍藏著的回憶。

一幕戲演下來，編劇妹子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