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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讓他又是氣急又是委屈,耳中再聽得眾人亂糟糟地吵嚷,這回就算是脾氣再好也按捺不住了。

他難得硬氣一回,沉聲道:“好了,都住嘴!”眾人安靜下來之後,紀藍英半是賭氣地衝著那赭衣男子說道:“今天這人我救定了,也不會讓你吃虧,我給你打個欠條,再用身上佩劍抵押,可以了嗎?”赭衣男子面帶猶豫之,胖子拽了拽他的衣服,示意他見好就收。

雖說紀藍英看上去不太行,但元獻自有一派世家公子的貴氣,絕對不好惹,剛才兩人瞧著關係不錯,說不定只是鬧了一些小矛盾,若是他們人太甚,再引得元獻手,那就不好了。

赭衣男子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咬了咬牙,終於勉強道:“好罷。”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那你得說清楚,欠條多久可以兌現。”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葉懷遙也不由覺得奇怪了。

這兩個人橫看豎看都不像是缺錢的人,更何況紀藍英現在雖然落魄了,那把劍卻價值不菲,雖說不是他的本命靈劍,但絕對算得上一把絕世名兵。

但看那劍鞘上都是閃亮亮的寶石,就算摳下來賣掉,也是價值不菲了。

要是真貪財,那應該是紀藍英擔心兩個人帶著劍逃跑,也不該是這兩個人反過來要他儘快兌現欠條,將劍贖回去。

紀藍英留了個心眼,特意在欠條上蓋了自己偷偷藏下的紀家小印,淡聲說道:“我自會派手下去家中取錢,不出三天,定能送到你們手上。”這兩人沒想到對方還是紀家的人,臉上出些微不安之,但是這並沒有妨礙他們將欠條收下。

葉懷遙越看越疑,認定其中必有蹊蹺。

眼看事情解決,那老闆幾乎喜極而泣,撲上去要磕頭謝紀藍英,同時又一疊聲地招呼小二,要他做幾桌子好菜,招待恩人免費吃喝。

一出大戲就此終結,周圍的人見狀,紛紛道:“沒看頭了,散了吧散了吧!”還有人瞧著赭衣男人手中寶光閃閃的佩劍眼熱,故意站的老遠,酸溜溜道:“這年頭,當好人破財,當惡暴富。兄弟們,明個咱們也去賭錢吶!看看這城裡面哪家的場子不限注,上去拼一把大的!”說這話的人不知道是何居心,有聽話的人倒是真實心動了,贏了錢的人數了數到手的彩頭,又厚著臉皮去問那個赭衣男子:“這位大哥,咱還賭不賭了?反正你的彩頭都收回來了,再來幾把唄?”問話的人自然是打定了主意,等一會開了局,這名赭衣男子押什麼,他就押什麼,大錢不敢出,跟著發上一筆小財還是不錯的。

飯莊老闆嚇得直說:“不賭了不賭了,以後這賭局不在店裡面開了!”元獻見狀,嗤笑一聲,心中頗不贊同。

幫助他人的目的本來是為了伸張正義,結果現在事情雖然暫時平息,但無賴卻佔了便宜。

就像剛才人群中那人鼓動的一樣,這事過去,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爭相效仿,以這種方式牟利,反倒有可能給更多的人帶來麻煩。

紀藍英也聽的直皺眉頭,他怎麼也沒想到,區區一件小事,最後竟然會成這樣。

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凡事沾了個“錢”字,又哪有不麻煩的?

老闆可是被這幫人給嚇怕了,連忙吩咐夥計們將賭桌撤掉,一幫小混混在旁邊起鬨,攔著不讓他們,把飯莊老闆急的直跳腳。

紀藍英見對方再次向自己投來求助的目光,不由又想說話,但他即沒有靠山,又想不出更好的解決之道,生怕巧成拙,也一時躊躇,不敢開口了。

這邊正亂著,忽聽一個聲音慵懶帶笑,在眾人耳畔響起:“哎,要我說呢,這行有行規,不能朝令夕改。今天的賭桌既然已經擺出來了,要撤走,也應該是明個的事了罷?老闆,我想玩兩把,請你通融通融好嗎?”最後一個“嗎”字的尾音柔軟上揚,像詢問意見,又不自覺帶了點調侃溫柔的餘韻。

在四周的桌椅碰撞聲,喊叫聲和笑罵聲中,這兩句話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地送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飯莊老闆只覺肩頭稍稍一沉,一柄合攏的玉骨折扇已經搭了上來。

他轉頭,只見身後的高挑少年一身白衣,銀製的鳥羽狀面具遮住上半張臉,在外面的皮膚就像白瓷似的。

見他看過來,少年手腕翻轉收回摺扇,衝著老闆一笑,面具未擋住的頰側,不經意出一對酒窩,倒更有幾分天真純澈之意了。

雖然沒有看見全臉,但他的周身,自有種煦暖溫柔的氣場,讓人不自覺地心生愉悅,就連灑在肩頭的陽光,都像是帶著笑容。

窗外的竹葉簌簌響,打上繪有花鳥的小窗。

他不動,所有人都彷彿被魘住了,只是痴痴的不能移開目光;他一笑,就滿世生輝,一下子驚醒了這場浮生浮夢。

“老闆,您說我這提議,”葉懷遙又耐心地重複了一遍,“如何啊?”飯莊老闆離他最近,活了這半百的年紀,他還是頭一回見到有人能把遮臉的面具都帶的這樣好看,聽葉懷遙問,便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道:“好。”他一個有有子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居然也被這人間至美的相所惑,那一刻鬼心竅,竟絲毫不忍拒絕。

直到一個“好”說出口了,看著葉懷遙笑嘻嘻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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