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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點魔氣都消的差不多了。師姐,你給他治治唄?”他一言一笑,那種驚疑與緊張的氣氛就奇蹟般的沒有了,岑蕙說道:“我家尊上啊,您說的還輕鬆。我只能暫時止住他身上的痛癢不適,但魔氣入體,還是邶蒼魔君的魔氣,非得去碧落宮才能設法
除。”葉懷遙低頭衝著容妄笑了笑,說道:“邶蒼魔君復活,老友也理應道賀。正好我要過去一趟,那就我帶上他罷。”有光在他烏黑的眼底沉浮,宛如風雪中的旅人在歸家時看見的那一抹燭影搖紅,在容妄的心上烙下一簇火焰狀的疤痕。
他知道此時的自己可能表現的太過於沉穩和冷淡,不符合“懵懂少年”的身份,而將“楚昭族遺民”這張牌打出來,雖不得已,更難免帶來他人的猜忌。
不是沒有更好的偽裝辦法,但當著葉懷遙的面,容妄並無太多做戲騙人的心情。
自從恢復記憶,想起來的事多了,他沒法退回去再當那個心思單純的孩子。身不由己實在太多,兩人之間的恩怨愛恨,又怎是一句話能說清楚的?
此刻,他的思維彷彿被剖成了兩半,一面自暴自棄地等著葉懷遙知道他的身份,然後重新恢復成那種對自己疏離防備的態度,另一方面,容妄又實在捨不得眼下這種友善的待遇,以致於他做不到自己把身份的真相給說出口。
畢竟對於他來說,哪怕只是得到葉懷遙的一個笑臉,一句軟語,都太珍貴了。
從一無所有的貧寒少年,成長為令人聞風喪膽的魔族君王,從來就只有一個葉懷遙,讓他患得患失,給他刻骨銘心。
容妄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名等待判決的犯人,奈何俊美瀟灑的劊子手太過溫柔,遲遲不肯落下那一刀來,給個痛快。
葉懷遙心裡又太多的疑惑,早就打算要去離恨天一趟,可是他才剛剛回來,其他人一聽說他要去那樣的兇險地方,立刻都不幹了。
管宛瓊道:“師兄何必要親自涉險,我們替你去不好嗎?”岑蕙道:“你這個野小子,以前就是天天東遊西逛的才會遇上兇險,死裡逃生一回,還不長記。凳子都沒有坐熱呢,怎麼也得養好了傷再走吧!”燕沉更是直言:“胡鬧!你倒不怕再碰上邶蒼一回。哪能次次都讓你僥倖無恙?”葉懷遙覺得他這話說的,就好像當孃的嚇唬三歲小兒,說半夜裡出了門會被狼給叼去,於是道:“這話就過分了啊,我和他頂多半斤八兩,怎麼我傷沒好,他就能一活過來就活蹦亂跳的呢?”燕沉道:“你也知道魔族之人體質特殊,恢復的本來就比常人要快。先給我老實一年再說。”其他人自然不好跟葉懷遙這樣強硬,但也不願意讓他就走,都跟著勸,讓他傷養好了再走。
葉懷遙搖了搖扇子,說道:“真等我的傷好全了,估計容妄連兒子都生出來了。你們別忘了,我和他會變成現在這樣,並非是對方害的。”他說道:“除了我們,誰還知道決戰的地點在瑤臺?那裡又為什麼會突然發生地陷?這背後之人應該是想把我和容妄一鍋端了,也就是,他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總得過去一趟,跟他把這這些說清楚啊。”道理確實如此,但容妄在其他人眼裡的印象早已經深蒂固,一言以蔽之就是“窮兇極惡,不擇手段”,就算是再救葉懷遙十次,也會被眾人認為是另有陰謀。
燕沉道:“你自己去肯定不行,這樣吧,休養三天,然後多帶點人手。沿路我也會提前通知各個分舵,照應著你。”何湛揚連忙道:“我去,帶我!”摺扇在葉懷遙修長的指間一轉,然後敲上了他的額頭:“我要商議大事,可不是去砸場子的。你見了容妄就打的跟熱窯一樣,帶你,我可不敢。”他說罷之後,不等何湛揚再抗議,轉頭衝燕沉道:“行了師兄,那就這麼辦。現在我和容妄相繼回來,勢必又要引起一場風波,山門不可不守,你們出來的肯定倉促,還是回去吧。我點些人手暗中隨行,肯定不會託大,放心。”葉懷遙固然是個好脾氣的人,但畢竟是一派首領,執意要做的事情也沒人能讓他改變主意,燕沉見他想的周全,挑不出來病,也只好答應了。
他同意是同意了,但也捨不得葉懷遙立刻就走,說道:“離恨天路途遙遠,一去又要不少時間。你剛回來不久,身體又沒恢復完全,在分舵休息個五六天再走吧。我也好提前安排沿途守衛。”其他人也捨不得葉懷遙就走,都跟著勸,岑蕙又說也要先幾副藥給容妄塗抹,幫他穩定狀態,葉懷遙盛情難卻,也就笑著道好。
當下容妄跟著岑蕙出去擦藥,剩下的人又說了一會話,也打算離開了。
管宛瓊磨蹭了一會,終於說:“我還以為師兄這次回來,能跟元獻把道侶契約解除了。這種人為什麼還要跟他當道侶啊,你們本來也沒在一塊過。”她在葉懷遙這一輩中年紀最小,並不知道元獻和葉懷遙的道侶契約因何結成,只覺得看那個傢伙不順眼好久了,喜歡師兄的姑娘那麼多,就是人品端正的男子也不在少數,真沒必要再把這段關係維持下去。
管宛瓊想著之前見到紀藍英那個德就生氣,結果等來等去,竟然沒有人提這件事情,她實在忍不住了,就說了出來。
燕沉了
眉心,一時沉
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