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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藍，賣咖啡的，茶的，包子，餃子的，鍾蔚一路走過去，忽然看見了兩個人。

白俊羽和江一鴻兩人各端著一杯茶。

說著什麼。

忽然，白俊羽俏皮地探過頭去，了一口江一鴻的茶。

——江一鴻先下手了。

——白俊羽答應他了。

鍾蔚心涼了，再也不想爭了，也沒有勇氣上前質問。直接把禮物進了垃圾桶，轉身離開。報考志願時，他特地報了一個很遠的城市，而後就跑去旅遊了。說來奇怪，江一鴻也賭氣一樣，再沒有跟他聯繫過。大學天各一方，偶有聚會，鍾蔚也沒有參加，他跟江一鴻就像所有的陌生人一樣再無瓜葛。

鍾蔚收起回憶:“你們倆為什麼分手？我那麼想得到的人你就輕易放棄了？”

“我跟他就沒牽過手。”

“騙人。”

“哪裡騙你了！”江一鴻的聲音也提高了，“我還想問你呢，你們倆一起去畢業旅行，跟我說都不說一聲！就算情敵，咱倆也十幾年哥們，你做得太過火了！”哪有什麼畢業旅行。

那個暑假，鍾蔚一個人很憋悶地呆在西藏，把自己曬得黑裡透紅。

“他也去西藏，你也去西藏，咱國家有兩個西藏啊？”江一鴻很不客氣地說，“別遮遮掩掩了，我都看見了，你跟他躲在樹下親嘴呢！哼！真噁心！”

“你老封建啊，他當著我的面還親你了呢。”鍾蔚又氣又好笑。

“不一樣！”樹下？親嘴？

有這事嗎？

鍾蔚仔細想了想，終於想起了:拿畢業證那天，白俊羽追上來，軟軟地問他打算去哪兒玩。鍾蔚想起他跟江一鴻同一管茶，心情不好了，說要去西藏散散心，白俊羽立刻說他也想同去。

鍾蔚心說，三個人去？自己當電燈泡？不是噁心自己嗎？他第一次拒絕了白俊羽。

白俊羽很失落:「行吧，我跟江一鴻去。」鍾蔚悶悶的:「嗯。」兩人走了一路，分開時，白俊羽忽然說:「鍾蔚，你喜歡我吧？」

「啊，我沒有！」鍾蔚猝不及防，面紅耳熱。

「我誤會了。」白俊羽吐了一下舌頭，他這樣子特別可愛，嘴紅紅的，臉頰白白的，眼睛清澈澈的。以前，他轉過來時，正處於青期的鐘蔚就想過親一下是什麼滋味——反正，他都退出成全這兩貨，要個犒賞不為過吧，鍾蔚腦子一熱:「俊羽，我能親你一下嗎？」

「為什麼？」

「留念。」雖然這個留念過分了一點，沒想到白俊羽羞澀一笑，送上左臉頰，微笑閉上眼:「你親吧。」好驚喜，鍾蔚小心翼翼地親了一下，輕輕的，像瓷器。從此以後，看見那種白透光的瓷器，鍾蔚的心都會變得柔軟，因為是他的初戀。

江一鴻說的是這件事嗎？

果然，江一鴻很煩躁地說:“就是拿畢業證的那天啊！我看一眼就夠了，還要守著你們看啊！”

“那是告別吻啦。”

“嘁！”

“我是成全你們倆。”鍾蔚說了原因。

“這樣嗎？”江一鴻砰的倒在上，如釋重負一樣啞然失笑，“虧我說服了自己那麼久，想著成全你們好了，原來你也沒跟他在一起啊！我還以為他受不了你少爺的脾氣早早分手了呢！”少男情懷都是詩，再困惑都能憋住不問，等時間過了，懶得再問，只記得老死不相往來了——兩個追求的人同時不追了，而且都故意避開他，想必白俊羽也納悶到不行。鍾蔚無聲的笑，悉的涼蓆，悉的蟬鳴，悉的風過風鈴叮叮噹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