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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式化地給方明執發了條訊息:我爸喊咱倆回家吃飯,你沒空就算了。

沒想到大概也就十秒鐘,方明執就回復了:幾點?我去接你。

猶豫了一下,回覆:你忙的話不用勉強,我爸媽也就客氣問問。

方明執又回了一條:幾點。

嘆了口氣,怕要是不讓方明執去,他會自己跑到家裡把事情捅出來,只能回覆:十一點。

等了一會兒,對方沒再回復了,解莫名其妙:什麼玩意兒?有沒有點禮貌?

但是想想對方是方明執,解就釋懷了,估計他又理萬機去了。

他當然看不見短訊另一端的方明執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邊,定定地看著手機上短短的短訊列表,來回摩挲著那平平整整又客氣疏離的三句話。

他的辦公室向陽,細稜的百葉窗把陽光割得均勻,也模糊了方明執臉上罕見的一縷鮮活。

第18章書吧一般上午客人不多,解就找了個角落開始列搬家要買的東西。本來覺得沒什麼要買的,但是這麼坐下來一盤算,他重生以來的這段子實在也是過得太糙,基本也就是勉強維持生存的水平。要是說在書吧過渡還說得過去,要是真有個正式落腳的居所,以後離了婚還可能要長期住。他自己無所謂,但是總得裝個樣子,要是解雲濤和爸媽過來看他過得太敷衍,免不得又是一場波瀾。

的未發貨訂單疊到二十七個的時候,方明執推門進來了。他像是特地換了一身休閒裝,窄領的墨綠大衣裡面穿著一件淺灰的連帽衫。沒有平時那種銳利冷然,多出來一些平和的少年氣,也就不像是往那樣惹人注目。

要是換成上一世,解會覺得他是特地為了陪自己回家穿成這樣的。但是現在他完全看清了方明執的面目,他很清楚方明執是在扮演一個微服私訪的神仙女婿。不是說方明執認為這樣會博得二老或者解的歡心,而是他單純覺得這樣的做法優於端著架子居高臨下,至於為什麼優於,他不明白也不關心。這只是他面具的一部分,與生俱來。

把平板鎖了屏,嘴裡還叼著一袋酸,含含糊糊地說:“唔,來了。”方明執看見他嘴上掛著的涼酸,張了張嘴正準備說什麼,解就用力一捏袋子把剩下的小半袋酸全擠到了嘴裡,隨手把空包裝扔到了垃圾桶裡:“走吧。”他似乎都懶得多看方明執一眼,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羽絨服就往外走。

停在門口的邁巴赫沒有熄火,解直接拉開後門上去了。

方明執在駕駛室門口站了三秒,又繞到後面拉開門,對裡面的解說:“坐到前面去。”解仰著頭看他:“為什麼?”方明執抬起頭眯著眼睛看了看遠處,呼出一團溫熱的白汽,“砰”地又把後門關上了。

滿頭霧水地等不到一個解釋,就拿出手機繼續網購。

“我還沒跟我爸媽說咱倆要離婚的事兒,你先兜著點,等到辦手續的時候咱們再說。”解還在手機上檢查著購物清單,漫不經心地叮囑著。

方明執就像沒聽見一樣一聲不吭,後頭響起來一片鳴笛,他才發現前面的指示燈已經由紅變綠,下意識地猛點了一下油門。這車難得被這麼魯地對待一回,滑出去得有些急。

發覺他開車開得有些心不在焉,抬頭看了眼後視鏡,才發現方明執眼睛裡盡是血絲,眼底下的烏青也還沒消。一般人神不好大約會顯得憔悴老邁,但方明執神頭弱了,外頭罩的那層硬殼難免有些破碎,出他這個年齡應有的乖覺柔來。

畢竟方明執昨晚大概率是因為他沒休息好,解心裡就微微有些愧疚,他聲音放輕了:“要不我來開車吧?”方明執這才像是回過神來,微微皺了皺眉,那一星半點的脆弱就消失了,他口氣很平淡地回答:“不用,就快到了。”解看方明執狀態不太對,也沒再看手機上的購物軟件,跟他沒話找話:“心揚今天給我看了昨天晚宴的新聞,方公子很上相啊。”方明執變了個道,語氣依舊沒什麼起伏:“哦?昨天晚上還有人比更得風頭?”解本沒看那新聞,不過就隨口一說,聽見方明執這麼說,就有些尷尬,看向窗外說:“我不過是陪你去,跟你西裝上的玫瑰花沒什麼區別。”自打重生回來,解早就放棄了和任何人虛與委蛇,包括方明執在內,這話本就是解的真心話,沒有帶任何攻擊的意味在裡面。

方明執卻不由攥緊了方向盤,終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忿忿然穿在了他的平靜之中:“媒體也好,消費者也好,但凡是個長眼睛的,大抵都在追逐你的身影。所有的鏡頭都對準你,你還覺得自己是朵玫瑰花?”解有些摸不清他不滿意的地方在哪,想想也不是很在意,就順著他的話說:“我不是玫瑰花,我是昨晚的焦點,媒體的寵兒。請好好開車吧方公子。”話裡頭的敷衍簡直呼之出。

方明執沒再接話,嘴巴抿成了一條線。

覺得自己跟方明執本就沒在一個頻道上,本來看他神不大好想跟他說說話,可是既然強行聊天的效果這麼差,那也就別白費勁了。

兩人一路沉默到了解爸媽家。

小區裡已經比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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