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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上任的子已經定下。
雍州形勢複雜,未免雍州官僚難為己用,需要從京中帶去一些人,領兵的、管錢糧的、管人事核算的、管刑名賞罰的都必不可少。
時間急迫,要忙的事情也多,等諸事安排妥當後正月已經過完了。
走之前衛思寧特意宴請了一些好友,明裡暗裡將喻旻託付了一番。最後一件事是要祭拜一下雙親。
牌位供奉在帝后大婚的永明宮。
二月的盛京城多陰天,常常伴著風。衛思寧換了一身素淨衣衫,手裡提一隻木匣,在長長宮道穿過。
前堆砌的積雪開始化了,鞋子踩在宮道上還有咯吱的細響。
從前這個時候母后會在未央宮的梨樹下埋幾壇新酒和一些果釀,等到梨花開謝之時掘土挖出,風味最好。
他最喜歡的便是百香果釀,用嶺南地的百香果加些香和新酒做成,吃一口能甜上好久。
想來這都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母后還疼他。
先皇后有三子,他最小自然最得寵,從小教養在母后身邊,茶書詩經,皆是親自教導。
她是出生名門的女子,後來為一國之母更是高貴異常,子也就孤高些。衛思寧從小按著她的心意教養,傾注的心血自是不凡。
衛思寧想著往事,想著在未央宮的那十幾年,他在母后的臂彎中長大,卻最終沒能長成母后想要的樣子。
那時候先皇后病中臥,唯一割捨不下的是膝下幼子。想著她還有力氣,便張羅著給衛思寧尋一個好姑娘,就算見不到兩人成年完婚,卻也算是了卻遺願。
衛思寧少不更事,心思純明,趴在榻前滿面真切地對皇后說他不喜女子。
先皇后病得恍惚,但這話她卻聽得明白。
她一生最重儀態,突如發了狂的病貓,伸出枯槁的手拽住衛思寧,神猙獰,像看惡鬼似的盯著他,半晌嘔出一口鮮血。
先皇后嘴角掛著腥紅血痕,雙眼慢慢從驚愕變成真心實意的嫌惡,就那麼一直,一直盯著衛思寧。
多少個夜涼如水的夜,衛思寧在夢中被那張臉驚醒。
他與母后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不親的,僅僅說不親太過輕鬆了,不如說疼他如命的母親從此將他視作毒物,看他的眼神也總是帶著怨毒。
是了,他的母后一生端莊賢德,禮法綱紀向來奉為圭臬。未曾行差踏錯半步,往那一坐一顰一笑都是母儀天下之姿。
這樣的母親卻養出他這樣大逆不道顛倒人倫的兒子。
這樣又過了一年。
天的時候先皇后已在彌留之際,皇子公主們皆跪守榻前,御醫們已經無力迴天,宗正官守在未央宮外隨時準備報國喪。
最`新`沷`怖`網www.xiaohuks.com最`新`沷`怖`網www.xiaohuks.com榻上的婦人更瘦了,臉頰凸顯,襯得那雙眼睛大而駭人。衛思寧甚少來未央宮了,皇后不願見他,就是聽見他的名字也要吐血。
皇后眼神空,卻睜得很大,彷彿全身的力氣都用來支撐那雙眼皮。喉嚨裡偶有異聲傳來,衛思寧抬頭去看,皇后似乎很痛苦,全身都在抖,抖過一陣後又如前一般睜著眼,不大一會又會有異聲傳來……
就這麼痛苦地熬著。
欽天監看得心驚,說皇后心有積怨,不肯閉眼。
寢殿內沉靜許久,女眷們低低的噎聲都壓在嗓子口,生怕驚擾皇后。
不知又過了多久,跪在最前的太子衛思燚回頭看他,啞聲喚道:“思寧,你出去替我拿碗濃參湯,我有些跪不住了。”衛思寧看著他,猶豫了一瞬,恍惚明白了什麼,起身出去了。
剛過一刻,他捧著碗立在寢殿門檻外,呆呆地聽內殿傳來一陣高昂哭叫,便有宮人唱喪:“皇后娘娘薨逝——”那刻的他覺孤獨,還覺得難過。他應該
淚的,卻怎麼也哭不出。
母后的柔軟羅裙,溫言教導,教他描丹青的手,百香果釀,彷彿是上輩子的事了。
他去守靈,父皇扶著棺槨,雙目赤紅,嘆道:“不必來了,下去歇吧。”那年他十四歲,一夜之間對所有事情都不再執念。
衛思寧從木匣中端出幾樣糕點擺上供桌,一邊又在想母后恐怕不會吃他拿的東西。點了香,磕過頭,便算是拜過了。
離了永明宮,原路返回。
衛思寧問隨從:“宮宴可結束了?”隨從答道:“才結束,侯爺往翰林院那邊去了。殿下是去勇毅候府候著?”今陛下為新科進士辦瓊林宴,今科狀元多年前拜在喻安門下,擔了一個老師的名頭,因而被邀入宴。宴畢喻安從翰林院小角門溜達出來,正巧碰上那位他一向不怎麼看得上的殿下。
衛思寧站在不遠處朝他頷首,看樣子像是特意在此候他。
喻安聽說這位殿下自請去守旌門關,不就要赴任了。這時候找他是何事?
喻安攏了攏衣袖,在衛思寧面前站定,按大衍律令,一品侯爵位同親王,相互不需見禮。
喻安連必要的客套也不想做,板
得溜直,如果鼻孔可視人,他肯定不介意用鼻孔看他。
倒是衛思寧朝著喻安規規矩矩作了一揖,“請老師安。”喻安涼涼嗆聲道:“擔不得。”衛思寧也不在此多作計較,朝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還請老師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