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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片。
李宴陽一時得意忘形,儘想著噁心曲昀,全然把屋裡還有個人這回事忘得一乾二淨。
曲昀掀起眼皮,涼涼看了他一眼。
李宴陽把身上軟骨一收,癱得四仰八叉的四肢端端正正收回來,端坐著撐起下巴:“你是他帶出來的徒弟?”郎嵐抬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李宴陽又笑眯眯地問:“你覺得他是個好人不?別怕,照實說,哥哥在他不敢報復你。”郎嵐:“……”好不好人的暫且不說,但比你正經是真的。
郎嵐給繃帶上塗好藥,趕緊朝曲昀說:“師父,軍醫署鐵定還缺著人,我就先過去了。”曲昀點了點頭,隨即一食指勾起繃帶,眼裡瞬間就換上一片森冷之意,活像要勒死眼前這個禍害。
李宴陽仍舊是那副欠的表情,吊著一雙揚入鬢角的柳葉眼笑眯眯瞅他。他覺得自己近
異常長進,已經修煉到三言兩語就能惹得老好人曲大夫暴走。
曲昀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地拿過一旁的藥罐,白粉末不要錢似的往繃帶上倒。
李宴陽嘴角終於撇了下來,警惕地往後縮:“曲大夫,你的醫者仁心讓狗吃啦。”
“上好的治創藥。”曲昀邊倒邊說:“曲家獨門配方,修筋骨不留疤。”李宴陽繼續警惕:“我更願意相信這是十斷魂散。”曲昀森然笑道:“你放心,你是林悅捨命也要救的人”他學著李宴陽的神態,半是曖昧半是嬌羞,臉上還適時擠出一團紅暈:“我怎麼捨得。”李宴陽愣是被他一句我怎麼捨得噁心得乾嘔,半俯在軟塌上頗有些生不如死的味道。
曲昀趁機一把按住他,手裡的繃帶啪得往傷處一拍,利索地繞了一圈,把深可見骨的傷處結結實實包住了。
還打了一個漂亮周正的結。
曲昀走到一旁淨手,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說:“忘了告訴你,這藥有個小小的,不完善的地方。不過藥效好,有點小病也不打緊。”李宴陽按住脖子,一臉
賊果然害我!
死也要死得明白,他咬著後牙槽問:“有什麼小病?”
“入夜傷口會疼,唔,會很疼。然後會癢,千萬別撓,撓了可要留疤。”曲昀說:“更不要揭開繃帶,沾著外頭的汙氣會更疼。”李宴陽:“……”曲昀眼角睨了他一眼,“教你學乖,以後嘴上有點譜。”李宴陽不服,氣憤道:“方才那不是你小徒弟嗎!他還能出去亂說。”曲昀涼涼反問:“倘若今天跟我來的不是郎嵐呢?倘若外面有碎嘴的人路過,聽了隻言片語呢?你的面子裡子碎成渣我都不會管,別牽上林悅。”他收好藥箱,臨走時突然想起什麼,問了一句:“我看你這傷口形狀古怪,是什麼兵刃砍傷的?”他的傷從後背經肩胛骨一直延到前蝴蝶骨處,幾乎是一個圓環狀,可尋常刀劍的砍傷都是直的。
李宴陽著眉心,懨懨地說:“是把彎刀,不知道孤狼騎兵裡哪裡來這麼多苗人,身手還都不錯”曲昀一聽到苗人臉
驟變,“你看清楚了?!”李宴陽不明所以地嘖了一聲:“苗人擅用彎刀,面相和東原部族迥異誒,你急衝衝地做什麼去?”————曲昀慌忙趕到帥帳的時候正巧衛思寧剛掀簾出來,正要去找他。
兩人一照面就異口同聲:“我有事找你!”曲昀覺得他的事要急一點,擺了擺手示意衛思寧先聽他說。
“伽來吙軍隊裡有苗人,黃粱夢沒那麼簡單。”衛思寧點頭道:“你先跟我進來。”喻旻正趴在軟塌的案几上小憩,聽見響動便轉醒了。
曲昀瞧著他神:“你早知道了?”衛思寧嘆了口氣,“半月前他發病一回。”曲昀過去給喻旻搭脈,邊道:“具體說說。”喻旻簡要將那
的情況說了,曲昀反覆探了雙手的脈,一點異樣也抓不出。
“懼血?”喻旻點頭,補充道:“還有帶血的,殘缺的肢體。”講出這話喻旻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他身在前線邊疆,又是大軍統帥,竟然得了怕血的隱症。
曲昀斷斷續續在研究黃粱夢,古籍醫術看了不少。黃粱夢最厲害的地方在製造夢魘控人心智,起初他以為這是萊烏照貓畫虎搞出來的仿冒品,以至於僅靠喻旻自己就把夢魘壓制住了。
現在看來他們都過於輕敵了,萊烏把喻旻視為中刺,恨不得拔之後快,哪能這麼隨便糊
。
如果喻旻身上的黃粱夢真是出自苗人之手,恐怕要更兇狠——他沒有在任何一本古籍上看到有畏血這一症狀。
這恐怕是苗人的改良版,他們最是於此道。
“我要看看他後頸。”曲昀朝衛思寧說。
衛思寧伸手把喻旻衣襟拉開一點,那圖案几乎與皮膚變成同,只有邊際兀自勾勒的絲線似的紅昭示著它的存在,如志怪傳奇裡的毒蟲一般猙獰地紮在皮
下。
衛思寧:“有法子嗎?”曲昀是個實誠的醫者,大多數時候都不招人喜歡,衛思寧瞧他神幾乎已經猜到答案。
“我盡力。”曲昀說。
作者有話說:謝謝大家的海星和玉佩。謝謝你們喜歡我寫的東西,鞠躬!
第95章真相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