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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入自家祖墳,更沒有夫家祖墳可葬,所以是在山裡隨便埋得孤墳。此次送葬,剛好路過了大姐的墳邊,狗娃只看了一眼,想一想那個只比自己小几歲的丫頭,抹著眼淚繼續往前走。
陳大是要跟媳婦合葬的,將陳大媳婦的墳挖開,再添一個棺材進去,當墳包重新埋上,那高度比小鎖頭個頭還高。
叔侄二人在墳前哭了一抱,又去狗娃父母墳前哭了一通。如此這一場葬禮算是正式落下帷幕了。
其他人回頭離去,去狗娃家裡洗個手就各異個做個的了,狗娃和鎖頭這兩個苦主,也總算有了休息的時間。
天氣炎熱,狗娃拿出竹筒做的水壺喂鎖頭喝口水,便聽見了腳步聲。抬眼瞧見是白衣男人。
“急著回去嗎?”白衣男人問道。
天氣炎熱,白衣男人瞧著卻尤為清涼。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一身,臉依舊白白淨淨的。這是狗娃見過的最好看的人,所以忍不住會多看幾眼。
“不急了。哥哥入土為安了。”
“那跟我認認藥材吧。”白衣男人抬頭看看從樹葉的縫隙中灑落的斑斕陽光,一口清新的空氣,不知道在想什麼,“下了山我就要走了。以後有空會過來收一波藥材,若是沒空,會派人帶銀子過來。”就是說,至此一別,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了。
狗娃心裡頭升起了幾分不捨,可他清楚,自己沒有任何立場挽留他。
“那爺您說吧,我儘可能記住。”
“記不住也沒關係,你只要記住哪個值錢可以多就是了。”白衣男人順著山上被人踩出來的小路走過去,時不時指出來一兩種草藥給狗娃。
“這個最是常見,價錢不會太高。但好在量多。曬個十斤二十斤,也能換些錢。這個也是藥材,但用的地方不多。你若瞧見了順手兩顆留著,多了我不用。這一種少見,但要記得分辨葉子,七片葉子的為上佳,其他的也可。你能摘下來多少,我就要多少,價格也不會少。”一路上瞧見什麼藥材,白衣男人都能說一通。說的時候有耐心極了,狗娃記得也專心,時不時外頭看一眼這白淨的男人,那一刻,真的
覺心裡某一塊空白的地方被填補了。
小鎖頭一開始還有些陰沉,這走一路看一路心情好了很多,還會主動摘下來一些小野花問白衣男人這是什麼。白衣男人顯然對小鎖頭印象不錯,解釋的很細緻。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距離下山就不遠了。狗娃一再猶豫,總算開口詢問道:“爺……我大膽問一句爺的名諱,好歹相識一場,我總要知道爺您的稱謂。”白衣男人挑一挑眉,就瞧見狗娃黢黑的臉蛋上又掛上了一抹紅。
“問人名字前,是要先自我介紹的。”白衣男人道。
“對不起,是我唐突了。我姓陳,爹孃給的賤名狗娃,這是我侄子陳鎖頭。爺您呢?”白衣男人怔一怔,滿腦子都是賤名好養活。
“狗娃?這名字還隨意的。”狗娃不要意思抓抓頭髮:“不滿您說,我剛生出來的時候只有巴掌大,爹孃怕我養不活,就給我取名狗娃。都說賤名好養活,也應了這名字,活到現在。”你現在也不胖啊。
白衣男人心裡吐槽了一句,隨口給自己取了個歪名:“那我就叫鐵蛋吧,這名字好記。白鐵蛋兒。”
…
…
白衣男人繼續往前走。狗娃當然知道這名字是隨口混取的。心裡頭有些失落,很快調整了心情繼續跟了上去,繼續聽著鐵蛋給他講藥材。
下了山,鐵蛋就跟他們揮手告別了。
狗娃站在路口,看著那道白衣少年在陽光下漸行漸遠,不覺眼睛有些發熱。
“二叔。”鎖頭開口,狗娃蹲下身子,帶著疑問看著他。
鎖頭攤開小手,手裡面躺著一枚銀錠子,看上去至少有二兩銀子。
“鐵蛋哥哥讓我把這個給你。他說他很喜歡吃您燉的雞,讓您多養一些。他下次來還要吃。”狗娃自己也不知怎麼的,聽見這句話的一瞬間眼淚就掉下來了。
鎖頭一臉懵的看著二叔抱著自己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小孩子的情緒本身就容易被影響,很快情況就演變成了叔侄倆抱頭痛哭。
有扛著鋤頭路過的村民看過來,有心出聲安,卻不知說些什麼。有這兩個孩子就要扛著債務獨自生存,沒有地,只有一間破房。說不定哪天就餓死了。
可那又能怎麼辦呢?小鎖頭出生的時辰就不好,這麼多年剋死父母姐姐村裡人都是看著的,沒人願意收養它,連帶著,狗娃既然堅持養這個孩子,也就註定不能跟村裡其他人走的太近了。
再說,這世道也從不缺可憐的人。
哭夠了,狗娃一一
的領著同樣一
一
的小鎖頭回家。家裡的裡裡外外都被收拾的槓桿靜靜,鍋裡甚至還坐著飯菜。
村裡人雖說不遠靠他們太近怕沾晦氣,但該有的心疼還是有的。
狗娃跟鎖頭吃了飯,剛上門打算睡一覺,就聽見外面門被敲得震天響。
“陳狗娃!你給我出來!你憑什麼不娶我!你給我說清楚你憑什麼退婚!”只聽喊了這麼一句,狗娃再哭一頓的心都有。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
來人是劉秀,是劉四家裡唯一的姑娘。兩個人剛生出來不久就在爹孃的安排下訂了娃娃親,多年來村裡頭人都拿他們當小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