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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清李帶在身邊，多少會對他有些情。”

“支懿”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那等愚笨痴傻之人，我又怎會對他投入情？不過是棋子罷了。若非他獨得陛下賞識，我只怕都不會看上他一眼。”

“聽說你夫人年少時就跟隨在你身邊，千年的情，你亦不將她放在眼裡？”

“支懿”喟嘆道:“陛下啊陛下……唉。支某這輩子最得意的就是陛下，最遺憾的也是陛下。陛下是支某唯一一個投入心血教出來的學生。當年，揭太子殿下的事，支某還抱有看熱鬧的心態，想看看由支某教出來的陛下做皇帝是怎樣的……如今看陛下運籌帷幄，將天下人玩於鼓掌間，支某甚欣。只可惜，陛下實在太注重情了。否則可以走得更遠，亦能成為唯一能讓支某熱血沸騰的對手。可惜啊可惜。”他此言已是默認了去毀掉靈族天元之魄的奚榮昇不會活著出來。

“支大人自恃算無遺漏，小心哪陰溝裡翻船。”

“若有人真能將支某鬥倒了，支某也認了。”

“支懿”說道，“目前看來只陛下有可能，但陛下時不多。支某隻能期待一下陛下看中的皇后了……皇后現在還不夠格，不過支某可以看在陛下的面子上，讓皇后成長到足以與支某匹敵的程度，再對他動手。”奚榮昇冷嘲道:“‘看在孤的面子上’？”

“支懿”凝視著奚榮昇，笑道:“微臣與陛下這麼多年的情分，總不能罔顧了吧？”

“你連自己的兒都不在意，孤於你，又有什麼情分？”

“陛下，您怎麼還不明白呢？”

“支懿”上前了一步，輕柔地說道，“支某從來不在乎什麼血脈。所有愚笨的人，於臣而言就如同後院的雜草。試問陛下經過花園，會對雜草產生情嗎？一腳踏在它們身上，看宮侍將它們割去，可會覺得憐惜？在這世上，支某唯一在意的人就是陛下您呀。”他那雙眼瞳黑幽，配合那語氣，奚榮昇有種被陰冷毒蛇纏住的錯覺。他皺起了眉，掐住了“支懿”的脖子，將他慣倒在了地上，沉聲道:“別噁心人了。”

“支懿”仰躺在地上，悶聲笑了起來，“唉，支某倒希望陛下能從聖地裡活著出來。不然爭霸天下沒有個對手，未免也過於無趣。”他說著，眼瞳逐漸黯淡了下來，呼逐漸停止了，原本柔軟的肌膚變成了金屬的質。

奚榮昇鬆開了他，站起了身，攥緊了拳，深了數口氣，勉強平息下內心劇烈的波動，揚聲說道:“來人。”殿門打開，宮侍與護衛魚貫而入。

“傳孤的旨意，支懿通敵謀反，畏罪潛逃。著即刻封鎖支府，全族通緝支懿。”奚榮昇在皇位上坐了下來，便見姬歧進了殿來。

姬歧看了看地上失去面貌的假人，微微一驚，“陛下，這是……”奚榮昇按了按額頭，說道:“當年朱渠焉在朝廷任職，他研究傀儡由國庫支出，是以研究記錄全都歸檔於械堂。支懿的長子支清李在械堂任職。以支懿的才智，想要哄支清李拿些陳年的資料，再容易不過。傀儡術很大程度上也與結界陣法有關，支懿很早以前就是靈族第一結界師了。”這傀儡做得比朱渠焉還要更勝一籌。

恐怕早在他將支清李調離了皇城，支懿就有所警覺，讓傀儡取代了他。只一部分靈魂附著在了傀儡上，而本體早就躲藏了起來，只待天元之魄被毀，趁混亂東山再起。

他實在是太大意了，小看了支懿，為姬歧留下了這麼大的一個禍患。

現在距離祭神大典只有十了，這十無論如何，他肯定也抓不到支懿。

他不有些內疚，低嘆道:“阿歧抱歉。”姬歧略一思索，便明瞭原因，忙道:“陛下無需這樣說。臣後會替陛下殺了支懿。”奚榮昇神情溫和，伸出了手，說道:“阿歧，來。”姬歧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身邊，被奚榮昇抱住了。奚榮昇撫摸著他的臉頰，在他上吻了一下。

***祭神大典的前夕，所有上九族的人皆期待萬分。他們認為很快就能讓那些企圖挑戰他們地位的賤民重新老實本分。

除了少數知道這次祭神大典真正質的人。

姬歧纏著奚榮昇做了一次又一次，到後來，他仰躺在上，眼圈通紅，悶聲不吭地垂淚。

奚榮昇將他摟在了懷中，親吻他汗溼的髮絲，喚道:“阿歧。”姬歧忍不住，將臉埋在了他的膛上，手臂緊緊纏住了他的肩背，嗓音哽咽道:“陛下……”奚榮昇摸了摸他的後腦，說道:“不用擔心。這也不一定是永別，他們都說孤能活著出來。”姬歧的手臂又緊了緊，使勁地點頭，“恩。陛下承諾過會一直和臣在一起，看新時代的誕生。”奚榮昇抱著他，靜默了一會兒後，說道:“倘若……出了意外，你儘可放手去做，不必維護孤的名聲。孤不在意史書上的虛名，只要改革能順利進行，就夠了。”姬歧的背脊顫抖得越發厲害，泣聲越發大了起來，但他應道:“好。”

“扶冬，朱渠焉，尚先生他們會全力輔佐於你。尚先生……這天下恐怕無人能與他匹敵，但他子閒散，對世間諸事都看得淡。若非拜託到他頭上，他不會主動去做。他是可信任的，有什麼不清楚的事，都可以去詢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