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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承柯難得地愣了一下，很快她的眼眸歸於了暗，答道:“所謂‘血統’由人定義。重要的不是血統，而是人心。”奚榮昇更驚訝了。

既然對方是持這樣的觀念，卻又為何會……

電光火石間，他覺得對方的話有些耳，自己似乎是聽到過。

靈猶如指間的水頃刻間又走了。

安承柯見他擰眉沉思，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姬歧守在殿外，見她出來，上前詢問道:“安長老，陛下怎麼樣了？”安承柯瞅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道:“陛下靈海的混沌消散了一些，顯出了損傷處，聖殿中大概有能讓陛下痊癒的辦法。”

“聖殿？”姬歧皺起了眉。

他是知道聖殿的存在的。

據說聖殿中存放著皇族秘史，與各種稀世珍寶，最重要的是，靈族聖物六陽萬象書就存於聖殿。

“只是聖殿唯有陛下才能進去，陛下心智還不全，又如何在裡面找尋到辦法呢？”安承柯:“……”

“聖殿內有守殿人，他會指引陛下。”姬歧點頭，“我知道了，多謝安長老。”

“陛下出行一事，由臣負責。”安承柯平淡地道，“聽聞有人抓到了殿下同父異母的兄長的小辮子，他們打算給殿下潑個不得了的髒水。”她點到為止，說到這裡就沒有繼續了，“臣告退。”姬歧神一凝，抱拳道:“多謝安長老的提醒。”安承柯只微一頷首，轉身離去了。

奚榮昇仍在嘗試捕捉那一抹稍縱即逝的靈。

直覺告訴他，這很重要。

越從腦海中撈，一無所獲，他便是越不甘心地繼續努力回憶。

腦袋忽然傳來了劇烈的疼痛，心臟也一陣搐。

他擰緊了眉，冷汗直冒，捂住了頭。

這疼痛來得突然且兇猛，就好像是自己的大腦在被一把鏽鈍的刀給割著，耳邊的聲音似乎很近，也很遠。

他分不清聽到的聲音究竟是來自現實，還是來自記憶中的了，“恃強凌弱，乃是人之天。更有‘聖典’的神諭。是以，‘血脈’才會成為如今的一個重要標籤。”也不知是疼了多久，他聽到了姬歧焦急喚他的聲音。

奚榮昇勉力睜開了眼睛，眼睫盡數被汗水打溼，黏糊糊的，他此時正靠在姬歧身上。

幾乎是在他一睜眼，姬歧就將手中拿著的藥湊到了他的邊，“陛下，藥。”他疼得意識模糊，本能地配合了他的動作。

待到藥效發揮了作用，苦澀在味蕾擴散開來，他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

奚榮昇:“……”他的表情變得木然。

姬歧輕輕地扶著他，在上躺了下來，他剛一放下藥碗，就覺自己的衣袖被扯住了。

陛下滿頭都是細密的冷汗，虛弱地躺在上，拉著他的袖子，雙眸彷彿染了水光，顯得委屈又可憐兮兮的。

姬歧想，陛下畢竟現在心智不全，也就沒有了正常時候的堅韌。

聯想陛下之前挑食之事，陛下現在就與小孩子無異。

小孩子經歷了病痛，不好受，是需要人哄的。

姬歧在邊蹲了下來，用袖子給他擦了擦汗，柔聲道:“臣會一直陪在陛下身邊，陛下不疼。”第14章男子的眼眸如藍的琉璃，清亮明澈，柔情似水，瞳孔內滿滿都是他的倒影。

奚榮昇怦然心動，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湊過來。

姬歧湊了過去。

奚榮昇張開了手臂，抱住了他，在他面頰上親了一口。

姬歧怕壓到了他，用手肘撐在鋪上，輕聲道:“陛下……”奚榮昇抱著他不撒手，茸茸的腦袋在他身上蹭，可憐巴巴地道:“難受。”他心中道，快來繼續哄我。

那些安人的話，姬歧也不會說，因為以前也沒人跟他說過。承諾會陪著對方，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話，現在再說一遍，似乎也不大合適。

他於是抬起了手，撫摸奚榮昇的後腦，企圖用這樣的方式給予他撫。

奚榮昇心想，他的皇后似乎格外喜歡摸他的頭。

不過他既然喜歡，那就讓他摸罷。

只聽姬歧又道:“陛下要不睡一覺吧？”奚榮昇一點也不想睡覺。

他只想和姬歧繼續膩歪。

從聖殿回來，他就要“恢復正常”了，得抓緊一切機會！

他鬆開了姬歧，眼巴巴地望著他，以眼神表示自己的拒絕。

姬歧沒有從他的眼神中理解到他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他當奚榮昇是希望他留下來陪他。

他心想，他也就是仗著陛下神志不清，才會與他親近了。

才不過一天，陛下就已經可以說其他的話了。

想來不就能恢復清醒了。

若陛下恢復了過來，恐怕又要回歸之前那相處模式了吧。

他既是希望奚榮昇恢復，又存有私心，希望這樣的子再長久一些。

“失去了神智”的奚榮昇全心全力地依賴著他，會因為他的到來而眼睛發亮，會與他擁抱，親吻……乃至任由他上手。

——若換做是正常時候的奚榮昇，沒有對方侍寢的命令，姬歧是不敢那麼膽大包天地去給陛下紓解的。

雖然知道無論是誰這個時候在陛下身邊，都會被陛下這般依賴，但他還是甘之若飴。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