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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與泥土的溼氣息。他拉住了馬，環顧了一圈，四周無人，唯有鳥雀的吱鳴聲。

他也不急，翻身下了馬，耐心地等候。

過了約莫半柱香，他察覺有人靠近，與此同時，一道刻意偽裝過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林子，伴隨著回聲，“你來了。”姬歧抬起了頭，看見一個黑衣人落到了不遠處的樹枝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而他的手中儼然提溜著被五花大綁且昏不醒的汪堅。

黑衣人冷笑道:“你果然對你的情人情深……”姬歧與他同時開口，“朱渠焉。”黑衣人的話戛然而止，凝重的氣氛在那一霎那煙消雲散。他靜默了一會兒，而後一口否認道:“你認錯了。我才不是什麼朱渠焉。”姬歧面無表情地道:“朱渠焉，你究竟想做什麼？”

“都說了，我不是朱渠焉了。要說我的目的……我要你親自簽下這個！”黑衣人手一揚，一道白影朝姬歧飛來。

姬歧輕而易舉地接下，見這是一張寫滿字的紙。他盡力地閱讀，大致瞭解上面的意思是說，要讓他承認與汪堅有私情，承認背叛了奚榮昇。

若是旁人，他或許會覺得這是一場挑撥他和奚榮昇關係的陰謀。但做出這事的是朱渠焉……

他覺得這就是一場鬧劇。

姬歧嘆了一口氣，將那張紙摺疊了起來，放到了袖子裡，說道:“你為什麼會認為我和汪堅有私情？”

“我都看到了！”黑衣人憤憤地說道，“你和他摟摟抱抱，舉止親密。但是我同陛下說，他壓不信我！”

“所以你這是用汪堅的命威脅我，硬是要我承認這子虛烏有的事？”

“你還狡辯！我都看到了！”聽他言辭鑿鑿，姬歧認真想了想，倒是恍然大悟了是怎麼一回事。

那，危其靳親至，約他見面。奚榮昇和他一起去，為了不招人矚目，易容成了汪堅的樣子。

兩人都是成親百年的夫夫了，自然不會顧慮那麼多。恐怕朱渠焉就是看到了奚榮昇摟抱他時的場景。

他按了下額心，儘量解釋道:“你看到的‘汪堅’是陛下易容的。”

“不可能！陛下那麼驕傲，怎麼可能易容成別人的樣子？”

“你若不信，可以問陛下。”黑衣人憤懣道:“我不！陛下分明是已經被你用豬油矇住心了，肯定一心為著你。”姬歧覺得有些好笑，“我的解釋，你不肯聽。建議你去問陛下，你也不願去。那你想要如何？”朱渠焉啞了言，過了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反正……反正，我看不慣你！後也不會為你效力。我們都不是好捏的軟柿子，你可別想著利用陛下，利用我們！”他這番話似乎像是默認了什麼事。

姬歧暗暗上了心，存有試探之意，不動聲地道:“我可從來不敢將你們當軟柿子。”朱渠焉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嚷嚷道:“你承認了！你承認了！”姬歧挑起了眉，“我承認什麼了？”

“你承認利用陛下了！”姬歧仰起了頭，失笑道:“我這輩子會不擇手段地利用很多人，但唯獨不會利用陛下。他是我不容褻瀆的信仰。”朱渠焉冷笑，“說得好聽！那英明神武如陛下為什麼會堅定不移地相信你？”這個問題實在……

姬歧想要說是“愛”，一顆心在膛內烈地跳動著，他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恍然地想道，幾個月前，他還以為自己是替身，守著失去神智，渾渾噩噩的陛下，復一地祈求陛下能早康復，亦希望陛下恢復後能夠多看看他，不再喜歡那該死的危其靳。

後來才知道，陛下的心一直都在他的身上，從始至終都是。

這一切彷彿是在做夢。

直到現在，他仍有種不真實的覺。每晚被陛下給摟在懷中睡時，聽著近在咫尺的心跳聲與呼聲，他都有種喜極而泣的衝動。

有更要緊的事擺在面前，能留給他放在私情上的時間不多。

他恍惚地回了神，看著盯著自己的朱渠焉，反問道:“那你可有堅定不移相信的人？”

“有啊。”朱渠焉說道，“陛下，四兒，大，小秋……”他滔滔不絕地列舉了不少人。

“那陛下又為何不能信我了？”朱渠焉理所當然地道:“陛下能和我一樣嗎？”姬歧又問:“陛下過去可有信的人？”

“有啊。但是面對事情，他會更理客觀，才沒有像現在這樣無條件地相信你！我跟他說這事，他查都沒查就相信你不會幹！”朱渠焉似乎是越說越生氣，怒道，“他還要我們後都聽你的差遣！還不是被你蠱惑了？分明之前已經培養好了小冬！”姬歧的心臟沒由地一跳，道:“培養……”他的話還沒說完，遠處傳來的巨大轟鳴聲壓過了他的聲音，地面也開始輕微地抖動了起來，樹葉簌簌地落下。

姬歧抬起頭看去，臉凝重，那裡是聖殿的方向。

朱渠焉則是用輕快的語氣，喜悅地說道:“應該是成功了！”第137章安承柯來到平邳鎮，經過一番研究，確切地肯定了每個人的“特殊力量”非外力所致。

她派人密切地監視了其他沒有恢復力量的人，並且調來了他們的資料，以確認是否每個人重新獲得的力量都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