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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
那風颳在臉上有種刀刃劃過肌膚的刺痛,他的眼睛酸澀得像是要滴出水來,他的耳邊能聽到肌膚崩裂的嘶嘶聲響。
靳堯不能理解自己此刻的受,像是被放逐到了冰冷黑暗的蠻荒邊緣,身體裡有銳器在錚鳴,那是盤桓在他面前三天三夜的許澤恩黯然神傷心如死灰的眼,那眼神在割裂他的神經和肌體,讓他說不清哪裡痛,只覺得哪裡都痛。
他縱然有無數個理由說服自己說服對方他在剎那間的選擇,但他無法否認這是他第一次放棄許澤恩,匕首疾而出的一刻他甚至有一種詭異的報復的快/
。
可是他看到那兩顆尖銳的毒牙嵌進許澤恩的頸動脈裡,他渾身的血都一下子被
乾,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咬在這個位置,許澤恩是會死的。
即使注了血清,許澤恩的身體還是在他懷裡一點一點冷下去,臉上的血
漸漸
空,他嘴角噙笑,眼神空茫,手指攥著他的衣角,緩緩闔目……
那一閉眼,似乎闔上了整個世界,也讓靳堯的心跳隨之消失。
靳堯不可制止地想到,如果許澤恩死了……
如果他死了,你就會開心了嗎?如果他死了,過往恩仇就可以相抵了嗎?你過得不好,就要這個人以死贖罪嗎?
你曾經那樣熱烈地愛過他,把他視為全部的生命,稚齡時你們拉著彼此呼呼的小手,少年時結伴打馬長街,你為他捨生忘死過,他也對你無微不至過,他不是沒對你好過。
他涼薄一生,對你到底是厚愛過的。
你記得他所有的不好,那些好的,竟真的半點都不作數了嗎?
他忽然停住了腳步,疑惑地回頭張望,他聽到有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高喊:“哥哥,哥哥……”那是一個稚童的聲音,接著越來越多的聲音響起,有少年清朗的呼喚,有青年低沉的笑喊,每一個都在不停地叫他:“哥哥,哥哥……”
“哥哥,你說過永遠不對我動手的!”
“哥哥,你說過這世上我對你最重要!”
“哥哥,你說過任何時候都會保護我,不會讓我受傷,不會讓我死!”
…
…
身後行人穿梭如練,可哪個都不是他,孩童不是他,少年不是他,哪個都不是……
靳堯仰起頭,忽覺面上一涼,落雨了。
一道閃電驀然劃過長空,緊接著轟隆雷聲響起,堪堪炸在頭頂,炫目灼亮的白光穿破重重雲層,天空頃刻像被鑿開了一個,雨水嘩啦啦倒灌下來。
天地大改都只在一瞬間,何況人心?
靳堯的眼眸始終大睜著,裡頭焚燃著熊熊烈火,蒼穹一剎那像是被拉上一道幕簾,世界陡然昏暗,靳堯的眼光卻如同挾帶著電光的劍,劈開這灰敗暗影和濃稠雨幕,執拗地瞪著上方,像是想將天幕瞪出一個窟窿,像是想要問出一個讓他甘心俯首的答案。
路上車馬齊喑,行人倉皇四顧,誰也沒有注意到昏暗的天地間,人行道邊有一個頎長的身影頹然跪下。
————靳堯又看見了自己和許澤恩。
他跪在那裡,倔強地梗著脖子:“這首飾盒不是我偷的,我不是賊!”許澤恩也紅著眼眶辯解:“母親,靳堯不會偷東西的,他進了主樓就一直在我的房間裡,好幾個傭人都看見的,您可以問他們!”女傭訥訥道:“夫人,我沒看見……”管家也低著頭:“我也沒看見……”靳堯不可置信地瞪向他們,自己明明一直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這些人怎麼可以睜眼說瞎話!
中年貴婦人面帶譏誚坐在面前,她盯著靳堯的眼睛像毒蛇一樣狠毒又冰冷,她像是唏噓又像是無奈一般地嘆道:“……都說知錯能改,可你看他,連知錯都做不到,這麼冥頑不靈,讓我還怎麼相信他能改?”
“不是我偷的!”靳堯幾乎咬碎了牙。
“不是他偷的!”許澤恩也堅持著。
“唉,”貴婦人輕輕在沉重的化妝臺上屈指敲了敲,“既然死不認錯,那就別怪我小懲大誡……把四少爺拉開!”兩個穿著安保制服的壯年男人一左一右架開許澤恩,另有兩個更加壯碩的保鏢把靳堯按倒在地上,貴婦人淡淡說道:“就打三十鞭,再跪五個小時吧。”那是帶著倒刺的馬鞭,一鞭一鞭在少年人尚未長成的筋骨上,襯衫被
碎,血道蜿蜒爬上脊背的每一寸肌/膚,濃烈的血腥味快速瀰漫,靳堯只覺得全身的骨骼都被狠狠碾壓,疼痛入骨不能呼
。
神智混亂中他看到許澤恩整個人趴跪了下去,拼命地給貴婦人磕頭,靳堯看著他的許澤恩淚滿面,汲汲惶惶地求著哭著,他聽不到許澤恩說了什麼,但是他能聽到額頭磕在地上的砰砰震動,像是要把樓板都磕穿。
女人的聲音再度響起,極盡輕慢鄙視:“……早點承認不就省得捱打了,行了老四,以後記得好好管教他,這小小年紀的手腳不乾淨,說出去丟盡我許家的臉!”那天許澤恩攙扶著他出了主樓,暴雨沖刷著整個莊園,卻沒有一個人給他們撐傘,鮮血順著雨水淌在腳下混進泥塵裡,靳堯腳下一軟,他們同時跌倒在地,許澤恩脫下身上的衣服去蓋他的傷口,靳堯
濛中看到許澤恩額上鮮血汩汩地
,他漆黑的眼睛裡淬著狂怒的火焰,遮天蓋地的雨聲阻隔了許澤恩的聲線,只有離他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