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记住【小狐看書】:WWW.XIAOHUKS.COM
【寄印傳奇】純愛版(15)作者:楚無過2021年4月12字數:11,082第十五章父母是什麼時候恢復
生活的,我不清楚。那些貼牆倒立後苦苦等待的神經病之夜,我幾乎毫無收穫。只記得有次半夜
糊糊地下樓上廁所,走到樓梯拐角時就理所當然地聽到了父母房間的聲音,我立馬醒了大半。很沉悶,卻並非吱嘎吱嘎的響動。母親偶爾低語一句,父親的嘆息
重而模糊,宛若碾成粉末的餅乾。多麼的遺憾。這是在五月份,父親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看碟,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老要立志做一個
影導演。
就在我翻到父母屜「
穢物品」的那個下午,父親又喝了不少酒。儘管中午他已經跟小舅喝了一場。我清楚地記得,他柔軟得像
麵條,一眨眼工夫就順著椅子滑了下去。
那晚我們仨在樓頂乘涼。一如以往,十點多時母親就下去了。半夜醒來,呼嚕如舊,我卻渴得要命。磨蹭好半晌,我才搖搖晃晃地下樓喝水。之後如你所料,「父母不要臉,可能要
了」。窸窸窣窣,動靜很大,父親的聲音也很響。他說:「鳳蘭,再
,
看行不行!」不是說一次,是重複了無數次,像一個魔咒。
在咒語的間隙,母親輕呼一聲:「不行就算了。」後來不知過了多久,父親叫了一聲「對不起啊」,就好一陣沒有任何動靜。
我搞不懂這意味著什麼。在我猶豫著該上去還是下去時,母親終於說:「起開。」片刻,一陣窸窣中,父親喊了聲鳳蘭。然後我就聽到了一種骨悚然的聲音。
起初像是球鞋在塑膠上摩擦。後來又伴著咯吱咯吱響,似一個沒牙老太在笑。再後來整個聲線都動起來——冰塊不間斷地落入玻璃杯中,卻在分秒間化成水,順著傾斜的杯沿緩緩淌下。如被一顆
星擊中,我立馬打了個冷戰。父親在哭。無論我如何努力,再也挪不動半步。
「別整些有的沒的。」許久才傳來母親的聲音,溫柔而酥軟。「好了。」她又說,伴著輕嘆而出的一口氣。很輕,像一對酥吻過你的腦門。
********************
九八年那個秋夜後,待我從惶恐中緩過神來,立馬被另一個問題所困擾。我擔心自己不長個兒了。以前家裡養狗時,父親為防止伢狗四處勾搭,都會將其去勢。問原因,答曰「一瞎搞就不長了」。這幾乎構成我青期最大的困惑,並在忐忑不安中促使我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戒除了手
。然而當漫長的暑假來臨時,我發現不少衣服都在變小,於是困惑和
忌不攻自破。其結果就是變本加厲。
那個夏天我瘋狂地長高,瘋狂地手。我在物理練習冊背面繪上
亂不堪的雲雨七十二式。我試著偷偷撥打成人聲訊臺。我也搞不清自己用掉了多少衛生紙。
愚蠢的是,那些紙我沒能及時丟掉,而是全部存在一個安踏包裝袋內。當然,此舉並無特殊含義——歸結底是一個懶字。
有次打外面回來,母親劈頭就問:「擤鼻涕用那麼多衛生紙啊?」我「啊」了一聲,她便不再多說。直到吃完飯,我打樓上轉一圈,看到打掃得乾乾淨淨的臥室時,才猛然意識到母親在問什麼。這令我惱羞成怒。等衝進堂屋,看著端坐在沙發上的一家子,我又發現自己無話可說。於是母親就建議我多運動。我說我籃球打得還少嗎。她又讓我練字。我不置可否。她說那就多看本書啊。這時我豬肝的臉已恢復如常,我問武俠可否。她說:「也行,雖然不符合理想要求,但也湊合。」事實上哪怕讀古龍,當看到「充滿彈
的大腿」時,我都會情不自
地硬起來。
我覺得自己完蛋了。有時候走在大街上,我會幻想和面而來的各種女人
。高矮胖瘦,我來者不拒,把她們
得哭爹喊娘。而一旦回到家裡,便只剩下母親。伴著她的曼妙身姿,那個夜晚會時不時地溜出腦海,令我驚慌失措。毫不誇張地說,一些紅彤彤的傍晚,當我站在門廊下,母親打一旁擦肩而過時,某種氣
就會無可救藥地從我體內升騰而起。但當她扭過臉來和我說話,我又立馬會羞愧萬分。於我而言,這已成為零零年夏天繼驕陽、暴雨和汗水之外的第四個常態。
事實上,不光我,所有的呆都或豪放或羞澀地表示自己需要搞一搞了。我們又沒像小公狗那樣被閹掉,為什麼不能盡興地搞一搞呢?站在村西橋頭,看著陽光下越發黝黑的雞巴,我突然意識到:這或許是適合
泳的最後一個夏天了。
然而就在這個暑假結束之前,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那一陣,養豬場剛拆遷不久。母親仍一無既往地會到某培訓機構代課。而父親嘛,也不含糊,正撅股在工地上搬磚。一段艱苦卓絕的適應期後,他老已遊刃有餘。也許正是生活過於緊繃,父母不時會拌兩句嘴,在還債問題上甚至一度吵得不可開
。
我清楚地記得,有次父親為表達自己的憤怒,一股下去把一條塑料板凳坐得粉碎。當時一家人正在樓頂吃飯,起初悶熱,沒什麼風——真要有,也是魚缸冒泡。後來就起了風,伴著香椿和梧桐的搖曳,塑料碎片歡快地四處翻滾。而父親坐在地上,死命嚼著黃瓜,任
說破嘴也不起來。母親比他還要沉默,她有種嚼黃瓜都不出聲的技巧。那個永生難忘的早晨便是這個奇異傍晚的延續。
工地上一般六點半出工(戶外作業會更早),父親起碼六點鐘就要吃飯。其結果是每天我睡眼惺忪地打樓上下來,都要孤零零地面對一鍋剩飯。
「老媽子」母親不消說,也是個酷愛早起的主兒——自打爺爺去世,她便皈依了晨練教,機緣巧合的話至今你能在冒著
水的林子裡聽到她嘹亮的嚎叫。
總之用母親的話說,我「就是太懶才落了個孤家寡人」。
早飯多數情況下是麵條,這當然也是為了照顧父親高強度的體力勞動。對此我不敢有意見。但山珍海味也擱不住天天吃啊。母親卻不以為然,她認為一有三餐,營養夠均衡了,以及「真不滿意,想吃啥可以自己做」。我自然沒有自給自足的能耐。除了祈禱雨天,也只能指望
了——她老要碰巧在家,興許會幫我熬個粥、煎個蛋、拍
黃瓜什麼的。但這樣的機會少之又少。於是隻身一條三角褲衩成了我出門前的標配。我覺得這樣十分符合氣候條件,又不會妨礙行動自由,情緒所至時還能酣暢淋漓地大打飛機。
那天便是如此。在大太陽炙烤下,我頂著帳篷瞪瞪地下了樓,打廁所出來又一路走走停停,怡然自得地翻了好半會兒包皮。待我在涼亭裡坐下,躊躇滿志地準備搞一搞時,廚房裡突然傳來母親的聲音。她說:「快洗洗吃飯,一天磨磨蹭蹭!」如你所料,我險些當場癱掉,雞皮疙瘩在汗
浹背中掉了一地。
穿好衣服再打樓上下來,我往廚房偷瞟了一眼,竹門簾的縫隙裡隱隱溢出個朦朧背影。我想說點什麼,卻苦於口乾舌燥,愣是捏不出半個詞句。
直到刷牙時,在院子裡兜了兩圈後,我猛一抬頭,正好撞見母親透過紗窗的眼眸。她說:「看你能有多懶。」聲音平緩,語調輕逸。於是我噴著白沫口齒不清地問:「咋沒上課?」母親沒了影,鍋蓋像是掀了起來。
好半會兒她說:「快刷你的牙,嘴裡都憋些啥啊。」那天母親在烙餅。剛起門簾,油香就竄了出來。她面向灶臺,馬尾高揚,卻沒瞅我一眼。我只好
鼻子,問她咋沒去上課。母親把油餅翻個面,對我的問題置若罔聞。我只能又重複了一遍,完了還叫了聲媽。
「調課了唄,」母親總算扭過臉來,揮揮鏟子,努努嘴:「快吃飯,今兒個可不是麵條。」於是我又看了她一眼,就去盛飯。
母親穿了條白
的真絲睡裙,略清涼,
部扭轉間曲線便湧動而出——連寬大的裙襬也無力遮掩。此睡裙是陳老師從上海捎回的特價貨。上面吊帶,下面剛剛蓋住大腿,在那年頭還
摩登。至少省衛視就播過類似的購物廣告,我沒少偷看。那個夏天在樓頂納涼時母親都這身打扮,但這大白天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當然,怪我懶,於清晨的我而言母親不免只是院子裡的幾聲鳥鳴。其實剛一進門,那右側瓣上浮起的內褲邊痕就讓我心裡一跳。我覺得它顏
太亮,又過於光滑,以至於有些暈眼。鍋裡是雞蛋疙瘩湯。我問母親吃飯沒。她切了一聲。
於是我就盛了兩碗,並且說:「別跟他一般見識。」她扭過臉來,說:「啥?」我鼻子,又重複了一遍,與此同時勺柄碰得鍋沿叮叮作響。
她說:「別跟誰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