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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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
「我就說嘛。」他已經渾身發起抖來。
「張鳳舉!」
「哎。」
「信不信我一腳踢死你?」小舅聳聳肩,朝我做了個鬼臉:「林林,搬個小案板過來。」
「哪個?」
「那得看你媽腳有多大了。」
「煩死人。」母親抿抿嘴,終究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就著啤酒,我很快就幹完了那碗菜。期間加內特在新聞裡斬獲常規賽mvp。
祝賀他吧,一個新時代就此降臨。
酒足飯飽後,我躺到上,像小鄭那樣打了個飽嗝。
老實說,鄭向東(小鄭)我就見過兩三次,不是在劇團的排練房,就是在這小禮莊。至於父親和他有啥過節,我還真不清楚。但這麼個老傢伙還在工小生,我多少有點喜歡不來。姥爺倒是器重他,說這人「實在」、「肯幹」、「有韌勁」,又在市劇團「摸爬滾打了二十多年」,真真舉手投足間都沾著點劇團運營的經驗——「副團長不找他找誰」?何況此人逆著「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
」所揭示的深刻人生哲理,從文化館幹部的位置上一躍而下,可不就是為了偉大的評劇事業?
「這是一種啥樣的神?」我的姥爺。
哎,我可說不好,我只知道母親一直在給他發工資。我只知道曾經的評劇之鄉,南花派的大本營,早在1998年就解散了,包括劇團在內的整個市歌舞團。母親說這是市場化的第一步,是民營大劇團崛起的契機。所以鳳舞劇團不叫評劇團,叫評劇藝術團。
發愣間窗戶篤篤響。是母親,皺著眉,嘴角卻溢著笑,豐潤的朱如這五月的陽光一樣飽滿。可惜沒有聲音。又是篤篤篤。我只好拉開了玻璃。
「喝魚湯。」她說。
「飽了。」
「乾絲湯?」
「真飽了。」為了證明這一點,我即興打了個嗝。
「別噁心,你想喝啥?紅果湯也有,馬上就好。」我弓著背,搖了搖頭。
母親撇撇嘴,轉身離去,卻裹走了一院子的目光。黑闊腿褲束著休閒白襯衣,細
真的盈盈一握。
窗外白茫茫一片,大人善吃,小孩善蹦。搞不懂為什麼,我突然就有些心煩意亂。砸回上時,我真想摸
菸
。五套還是拉力賽,莫名其妙。好不容易找到遙控器,連換幾個臺,不是裝瘋賣傻,就是鬼哭狼嚎。一套在預告《走向共和》。
這片還能看,前一陣在寢室瞄了幾眼,有意思。
突然,就像所有戲劇的時刻一樣,刀郎唱道:「你是我的情人……」簡直嚇我一大蹦。好半會兒我才鎖定音源——在電視機櫃一層左側的
屜裡。
然後我發現,它來自一個豹紋手袋。於是剎那間,刀郎嘴裡也噴出了香水味。
反覆幾遍後,這個可怕的西北人總算閉上了嘴。那年是刀郎最火的時候,聽他的歌,我是在內心充滿著濃濃的鄙視。我記得大街小巷甚至是長途車上,都是他的歌。
後來那英噴他的時候,我還在心裡默默點了個贊。然而好多年過後,偶爾再聽到他的歌,竟坐在電腦前會愣很久很久,眼淚始終在眼眶裡打轉。至於想起了什麼?
我也搞不懂。
剛要關上屜,一個破舊的dvd套映入眼簾。它趴在一堆雜物下——舊報紙、促銷廣告,甚至一盒鐵釘,但好歹
出了冰山一角。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立馬躥上心頭,一如2000年夏天我在父母
頭櫃裡搜查出「
穢證據」時周身顫動的烈焰。理所當然,小舅媽殺進來時,我褲襠裡還硬著。
為了製造一種自然的假象,我只是推上了窗戶,連窗簾都沒拉。其實我也就好奇小舅這樣的二蛋是什麼欣賞水平。當然,還有嬌憨可人的小舅媽。結果剛切好頻道,幾個悉而又陌生的畫面就急不可耐地跳了出來。大外甥當場就被鎮住了。老實說,作為一個初級電騾
,我也曾於某些寂寥的夜晚攜帶移動硬盤和室友們奮戰了一個又一個通宵。可以說沒有什麼類型片是我所不
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