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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去?”

“不知道,反正送回去。”既然這樣說了,押解的官吏們只好讓囚車掉了個頭,原路返回。

他們的對話陳述之都聽見了,但這些已無法在他心中起波瀾,他現在聽憑擺佈。

回到刑部大牢,有人打開囚車的門,陳述之只得下來。李管營就站在門口,示意獄卒去掉這兩個犯人的枷鎖,把他們帶回牢房去。

可這次的牢房就是剛進來時住的牢房,而非死囚牢。

連死亡都能坦然面對,陳述之已不再害怕任何安排。他心如止水地在牢房裡坐了一會兒,便見到大門被打開,李管營走了進來。

他站在牢房中央,看了一下手上拿的兩張紙,朗聲對所有人道:“今是萬壽節,陛下赦免了你們的死罪。無論判的是斬還是絞、立決還是監候,一律減為徒刑二十年,自今算起。”說完,他得意地聽著牢房裡響起一片歡呼,以及時不時的“吾皇萬歲”。

劉傳動地抓住欄杆,對陳述之喊著:“我們不用死了!之前判我們十天後處斬,就是要讓我們活啊!”聽見有人跟自己說話,陳述之面無表情地轉向他,勉強衝他笑了笑算是回應。

是啊,五月十四,怎麼忘了呢。

判處那三個歐陽黨五後行刑,而自己和劉傳十後行刑,就是要提前殺了他們,趕上這個子留自己一命。

不是每個萬壽節都會大赦天下的,這樣說來,是不是應該覺得

從刑部大牢往北走,到未央宮連一刻鐘都用不了。二十年,在這麼近的地方,卻永不能相見。

二十年後,自己四十六歲的時候,孤身一人回到雍州,也許像父親現在一樣,隨便找個地方教書以餬口,了此殘生。

這二十年裡,也許許恭還能利用刑部的職分,偶爾來看看自己,除此之外,從現在開始,自己和在這世上認識的所有人,都是永別。

從死在今天,到在牢裡活二十年、再去某個不知名的地方苟延殘二十年,這之間的距離,悽慘卻仍然活著的幾十年時光,大概就是他告別時最後的贈予吧。

無論是想表達謝,還是表達愧疚,還是彌補償還,都不重要了。

人與人之間的情分就這麼多價值,這之後就兩清了。

也不能怪他,他能給的也只有這麼多。總不能在這些人裡,單獨說自己無罪吧。真要那樣做,導致的後果別說自己,就是他也承受不起。

該死的人已經死了,而自己還活著。現在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至少在他離開之後,自己還可以獨自一人站在原地。

牢房裡的歡呼聲此起彼伏,陳述之靜靜望著一群將死之人起死回生的狂喜。他告訴自己,該醒醒了,這才是現實,過去那些,不過是夢而已。

*許恭到達沿江縣後,先去找了一個叫黃進才的人,管他要到了幾個月前陳述之和梁煥一起放在他那裡的東西。

按照陳述之寫的內容,他在整個沿江縣裡找了十幾個仇恨蔣為民的苦主。

然後他還拉上了已經瞎了的前縣令喬聰。本來喬聰認為蔣為民都死了,那自己也沒必要再出面。可他又聽說蔣為民的罪過被算到了無關的人頭上,還是同意跟許恭走一趟。

許恭包了幾輛車,把這些人一起送到江州衙門去,順便呈上了陳述之整理的蔣為民禍害縣民的事蹟。

收到東西見到證人後,新任江州知州立刻把此案的案卷翻出來,重新提審牢裡關押的百餘名“暴民”。

這一天,是五月十四

到了這天許恭才反應過來,為什麼梁煥說不用在十內做完。因為五月十四本就沒有人會死。

還是收回那些罵他的話好了。

許恭就在江州衙門裡住下了,天天對審案指手畫腳。分管刑獄的州同不願意了,他就拿出梁煥給他的信物,以示自己可以為所為。

蔣為民生前做的那些惡事都沒有證據,但沒關係,許恭要證明的不是蔣為民作惡多端,而是沿江縣百姓對他仇恨已久。

這樣一來,暴民屠縣衙的原因就變成了素有積怨,而減稅事件只是一個,參與其中的人不需要承擔太大的罪責。

至於蔣為民是否真的作惡多端,那隻會影響那些百姓的判決,就跟他沒什麼關係了。

五月十八,江州知州將重審沿江暴民案的證據和供詞送往京城。

*死囚們剛被赦免的幾,大多十分興奮。牢房裡沒什麼可玩的,他們就聊天猜謎語對對子,盡情享受著好不容易保住的生命。

陳述之雖然對他們的那些對子到忍無可忍,但他實在沒什麼力氣參與,每天只是空地望著牢房裡窄小的窗戶。

劉傳對他很是同情,經常給他講自己家那些家長裡短的事逗他開心,陳述之都只是勉強回應。而當劉傳問到他的事時,他卻什麼也不肯說。

前幾天透支了太多的情緒,他太累了。實在無聊的時候,就把先前寫的信拿出來撕,直到撕成碎渣渣,完全無法辨認。

然而過了十幾天之後,大家都玩膩了,開始像之前的陳述之一樣癱在茅草上。而陳述之自己反而恢復了一些,千方百計討好獄卒要來了紙筆,有靈了就寫一首詩。

劉傳每天都數著數過子。他數到五月二十九,那天下午,陳述之正偶得佳句,卻忽然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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