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林謹玉三問賈存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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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王夫人痛失得力臂膀,王熙鳳得賈母抬舉,正式管家。王夫人更加心切的想讓寶釵與寶玉成事,以此分掉王熙鳳的權利。王夫人相信,以賈母對寶玉寵愛的程度,愛屋及烏,後管家的也是寶玉的媳婦。

想到賈政賈母的態度,王夫人還是決定押寶在女兒身上。宮裡打點半分不比宮外少,加上皇上對後宮有限,宮妃不過是節慶時得些份例賞賜,再多的就沒有了。賈元子並不算好過,只得跟家裡伸手。

賈元位份高貴,王夫人遞牌子請安並不困難,行了禮,元賜坐。太王夫人便說起了寶玉之事,又誇讚了薛寶釵一番。

“母親,老太太和父親是什麼意思呢?”元輕聲問。

王夫人臉一僵,元知意,溫聲道,“寶玉出仕,難道不需岳家扶持嗎?母親,咱們雖與姨媽有親,到底要為寶玉將來考慮呢?”王夫人嘆道,“不說別的,我單就喜歡寶丫頭的品格兒,穩重大方。”元不言,王夫人便想起妹妹所提薛蟠的婚事,笑道,“寶玉暫且不提,還有一樁好親事,要與娘娘說呢,薛家蟠兒瞧上你姑媽家的林丫頭了,我想著這不是親上作親麼,想請娘娘示下,若有娘娘發話,這樁親事豈不是更體面麼?”元眉尖一動,道,“母親,之前林家與薛家幾乎撕破了臉,很有些齷齪,怎麼可能做親呢,母親不是哄我的吧?”王夫人笑,“就是因為不合,若能作親,豈不是嫌隙全消麼?薛家百萬家資,族人親戚不知多少,如今林家門第冷落,也算相當呢。”元搖頭道,“此事不可,母親且聽我說,上次我回家省親時見過林謹玉一面,雖說年紀小,極有傲氣,我勸他回榮國府他都不應。何況他姐姐跟薛家的親事,就算林家勢微,那也是正經的書香門第,怎可配以商家為?林謹玉不是好相與的,讓姨媽家另擇賢良吧。如今皇后娘娘奉太后隨上皇皇上秋狩,留我鎮守宮,怎可有半點兒差錯?”兩件事都被駁回,王夫人面子上就有些過不去,低語道,“那園子,你姨媽他們也沒少出力,從沒求過我什麼,娘娘,宮裡賜婚向來是榮耀,林謹玉不過是個舉人,怎敢輕拒呢?你姨媽也是真心想做這門親,林姑娘是咱家的外甥女,嫁到你姨媽家也不算外道呢,再有老太太瞧著,誰敢虧待她不成麼。娘娘總說門第,你姨媽當年也是王家嫡女,不照樣同薛家結親麼?”

“不妥,兩家有意,本宮下令才算錦上添花,萬沒有這種給仇家做親的道理。”元是個謹慎的,仍不言允。

王夫人眼圈一紅,含淚道,“親戚們有來有往才能長久,你姨媽是我親妹妹,家裡什麼情形娘娘也知道,如今全靠你姨媽家幫襯。我總覺得欠你姨媽些什麼,好不容易能幫上忙了,不過求娘娘說句在,怎麼就這麼難呢?”元臉一僵,幸好邊兒上沒人,母親真是糊塗了,什麼沒臉的話都說出來,皺眉道,“母親且收了淚吧,寶玉是我親弟弟,我管他是情理。姨媽家姓薛姑媽家姓林,焉有管到別人家去的道理。母親只當是上嘴碰下嘴的事,宮裡哪有隨便賜婚的理兒,上頭有上皇、皇太后、皇上、皇后,女兒凡事並不敢自專呢。”

“這也不是別人家,親表弟親表妹,怎麼就管不著了呢?”王夫人拭淚道,“大不了娘娘寫封信著人送去,親自作媒,他們怎會不依呢?難道這也不行?”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此乃至理名言,賈元又見母親哭天抹淚的模樣,實在不像,想斥責也說不出口,長嘆一聲,命人傳了筆墨,再三叮囑,“母親且去問問,若人家不願意,萬不可勉強!”王夫人歡天喜地的謝恩,出宮直奔梨香院。

薛姨媽聽說事成,拿起信看過,王夫人笑道,“有娘娘的書信,林家怎敢不應,如今他們孝期剛過,妹妹帶著蟠兒拿了信去,商量聘嫁的事吧,我同老太太說一聲。”薛姨媽一疊聲的叫人去找薛蟠回來,止住王夫人,笑道,“待定了子再跟老太太說不急,我倒要煩姐姐一道去林家提親呢?”王夫人真有些杵了跟林家打道,薛姨媽笑,“有娘娘的意思在裡頭,我倒要看看林謹玉怎麼說?再者,帶著林家姐弟一道給老太太報喜才是大善呢。”王夫人一想,道,“也對,先把事砸瓷實了,省得老太太搗鬼。”待薛蟠回來,二人領著丫環婆子套了馬車浩浩蕩蕩排場十足的去了林府。

林謹玉不在家,他正巧在許子文家請教功課,聽說陳景元一道秋狩去了,林謹玉心腸細膩,每都來許府走一遭,以免許子文寂寞無聊。

林謹玉正在聽許子文撫琴,包子帶著林福,兩人臉匆忙,一道過來,林福急聲道,“大爺,趕緊回去吧。榮國府二太太薛太太薛大爺來了,姑娘給氣得不行,暈過去了。”許子文停了琴,臉一沉,“你先去,我換件衣裳隨後就到!”包子道,“馬在門口等著呢。”林謹玉幾乎是飛回去的,說風馳電掣不為過,顧不得內城不得騎快馬的規矩,一到家門口,榮國府的馬車還在,翻身下馬直往內院跑。

林黛玉此時一口氣緩了過來,躺在上,眼中默默著兩行淚,幾個丫環也都是眼圈兒微紅守在旁邊伺候勸解著,見到林謹玉回來,微雨才算安了心,林謹玉走到邊坐下,“怎麼了,嚇死我了。”林黛玉哭得出不出話,微雨將信呈上,哽道,“貴妃娘娘給姑娘賜了婚,要姑娘許配給薛家大爺呢,這可如何是好。”林謹玉臉一冷,接過一目十行的看了,摺好放在袖中,笑道,“姐姐多心了,你們在內宅,不知道外頭的事兒,這朝中上有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萬沒聽說過一個貴妃賜婚的道理!他們這是自己作死呢,這封信就是將自己的脖子送到咱們跟前,看我叫他們怎麼死!姐姐放心吧,咱家如今出了孝,穆大哥早跟皇上求了恩典,只是秋狩,要待御駕回京才好賜婚呢。”林黛玉擦了擦淚,“真的?”

“我何時騙過姐姐。”林謹玉扶姐姐坐起來,命人打了溫水來,拿帕子給姐姐拭去淚,說道,“姐姐且安心,賈妃這封信,夠她喝一壺了,以為我會看在榮國府面兒上忍讓,那就錯了!”林謹玉這才點頭,稍安了心,林謹玉問道,“薛蟠真是妄想,他來了可有衝撞姐姐?”林黛玉搖頭,低聲道,“這是內宅,焉有外男進來的道理?就是…”想到薛姨媽王夫人說的那些話,林黛玉悲從中來,眼淚連連斷斷的掉了下來。

林謹玉又勸解了一番,馬嬤嬤進來,輕聲道,“大爺、姑娘,薛太太二太太要過來看望姑娘呢。”

“姐姐別難過了,我去會會她們。”林謹玉叫了十幾個使的婆子過去,直接把人趕了出去,王夫人薛姨媽薛蟠跌跌撞撞的出了門,到門口幾乎驚駭的昏過去,馬匹全都躺在地上,大片的血跡浸到腳下的泥土地裡,四輛青篷雕花馬車被砸得稀巴爛。林謹玉在門口擺了張太師椅,悠閒的坐著,身後站了十幾個壯的侍衛,喝了口茶,林謹玉微微一笑,“今天殺的是馬,下次說不定就要殺人了呢。三位走好,咱們公堂之上再見!”王夫人臉青白,冷聲道,“這是娘娘的旨意,你敢抗旨!”

“潑水掃地,將這些畜牲都收拾乾淨了,別站髒了我林家的地界兒!”林謹玉一說話,十幾人上前推搡著榮國府的諸人離開,平常都是他們欺負人,何曾被人欺負過呢?各種夾雜不清的話都出來了!

林謹玉本沒理會,帶了人騎馬直奔工部,賈政正是在工部為員外郎,看這個勢頭兒,真不不必拿榮國府當面兒上親戚了呢。

林謹玉衣衫極細,徒汶斐有心討好,那真是自己穿啥給林謹玉穿啥,這工部侍衛只見人影一閃,後頭跟著的林福馬上送上一張銀票,笑道,“那是我家大爺,賈員外郎的外甥,請大人喝酒!”賈政是個芝麻大點兒的小官兒,沒獨立辦公室,林謹玉直接闖了進去,賈政看到林謹玉還高興,笑道,“謹玉來了,可是有事?”林謹玉眼圈透紅,含淚道,“可不是有事麼!我來專門是想問舅舅,榮國府到底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迫我們孤女弱弟!”

“外甥此話是什麼意思!”賈政不解了。

林謹玉冷笑,厲聲道,“舅舅不知道?那為何二太太去宮裡請賢德妃娘娘寫信來,要我姐姐下嫁薛家!舅舅!薛家三番兩次要害我們姐弟命,先是假燕窩,一計不成,縱奴僱兇殺我!是不死我們姐弟不罷休的!我年紀雖小,也是林家家主,我們林家,乃重華大長公主之後,如今雖說門第冷落,寧死也斷不會下嫁一介商賈!舅舅若有意與薛家聯姻,怎麼不叫自己女兒去嫁,欺負我們姐弟無依,請宮中下旨!可我告訴舅舅,上皇太后皇上皇后尚在,我倒不知道賢德妃是哪個牌位的貴人,怎麼就有臉手我們林家家事!如此三番兩次欺負於我們,舅舅到底安得是什麼心,是個什麼算計!諸位大人都在,我是不怕丟人的,舅舅且還我公道來!”賈政只覺得眼前發黑,差點倒下去,林謹玉含淚喝道,“舅舅只認薛家是姻親,一次次的縱他們對我下手,可對得起我九泉之下的父母,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府上的女兒是尊貴的,難道我林家女兒就差了不成!賢德妃娘娘省親,要我搬回榮國府照應,舅舅難道不知道,之前我們姐弟在府上住了不過兩月,就拿了萬兩白銀,榮國府這般貴重門第,豈是我們能住得起呢?我不知道薛家給了賢德妃什麼好處,能請動賢德妃娘娘寫信說媒!若舅舅知道,跟我說一聲,我林家傾家蕩產,也為賢德妃娘娘備重禮孝敬,只求她安份守己,不要逾越行事!做下這等目無規矩法度的事!”賈政臉慘白,想辨駁一二句,無奈此非他的專長,見林謹玉身要走,忙抓住林謹玉的袖子,急切的道,“外甥且慢,我的確不知,待查明,我定給外甥一個公道!”林謹玉落淚,抬手甩開賈政的手,皺著眉眼淚一串串的下來,泣道,“舅舅如此這般行事,實在令人心寒!我的父母看錯了榮國府,使得我如今無外家可依!如今,我也不必舅舅給我公道,您當初沒給我公道,現在我也用不著您的公道!朗朗乾坤,自的皇上為我們孤女弱弟做主!”榮國府那點子事兒剛淡下去,沒想到一波剛平一波又起。話說賈政在工部時久了,一個員外郎做了十幾年,上下都,連守門的侍衛都換了五六撥,他還是原地踏步,也沒多少人真正看得起他。此時見林謹玉進來,還沒來得及說話,林謹玉便巴拉巴拉的一番控訴,以前人們都是外頭聽來的小道消息,與當事人親自口誅筆伐,那是完全不同的效果。何況林謹玉年紀是真的小,誰家時沒兒女兄弟,聽林謹玉一樁樁說出來,也確實令人心酸。

諸人都在心酸著,就聽到一個清朗的聲音問,“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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