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東府事發子騰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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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閣烏漆嘛黑,連一盞燈都沒有。

公主推開門,月光透過紗窗灑在地上,許子文斜倚在榻上,手邊桃花几上擺了一把純銀自斟壺一隻配套的雲萬福的銀盞。聽到動靜,許子文回頭見是母親,懶懶的站起身,“孃親。”

“在喝悶酒。”聞到兒子身上淡淡的酒氣,公主坐在許子文身邊打趣了一句,“什麼事把我兒子愁成這樣?”許子文嘆了口氣,“我想結束這段關係,孃親,我覺得太累了。”

“總得有個原因吧,空口白牙的說結束,這不是隨便的什麼事,開弓沒有回頭箭,傷人傷己,睿卓,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是你被人欺負,就是皇上,我也得替我的兒子討回道。”公主摩挲著許子文的手,“說說吧,不能讓你母親暈頭轉向的去給你相看女孩兒?”許子文沒好氣道,“那個該死的榆木疙瘩跟我說,要給我過繼個兒子!”話中猶自恨恨。

“這都是為你著想啊。”公主溫聲道,“不說皇上,我偶爾也會想到這事,你百年之後,總得有人上香祭饗,是應該考慮的事。不過並不急,你現在還年輕呢?過繼子嗣,再過十年也不晚。皇上說的人選你不喜歡?”許子文不說話了,角緊緊的抿著。

“是什麼樣的人選?”公主追問。

“吳憂是瑞王的雙生兄弟。”許子文咬咬牙,眼睛一酸,險些掉下淚。

公主長長的了口氣,“竟然有這種事。”

“我當然知道他是好意,吳憂從身份血緣上說,的確很親近,過繼了吳憂對家裡也有莫大的好處。可是…”許子文忽然說不下去,公主嘆口氣,截住許子文的話,“我明白。”許子文面無表情道,“他是不會明白的,他覺得我不成親不生子是應該的。我就要讓他試試,看著我成親生子,他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兒。真是好笑,難道我生不出兒子嗎?何必非要過繼別人的兒子。”

“睿卓,”公主皺眉,語重心長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你這一生,只要過得開心,一切都隨你。論出身尊貴,與皇子也不相多讓,可是比他們更自由、更安全,更容易得到幸福,就是就是開始你說喜歡上了三皇子,我都沒怎麼反對過。如今他已經登基為帝,皇上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要清楚。當初你喜歡上他,為他不婚不嗣、神魂顛倒、九死一生,這是你的情意,皇上也是知道的。皇上有皇上的缺點,也有他優秀的地方,起碼心就比你寬大,當初你用那種手段得到他,死磨硬泡的得到他傾心,這些年我看下來,皇上並不算薄情之人。說句公道話,他做的事故然讓你生氣,到底也是從實際出發為你考慮,你賭氣回來,再賭氣成親,叫皇上知道你成親,他能善罷干休?”

“哼,管叫他干休。娶也不娶別人,孃親,就從太后孃家陳老國舅家挑個女孩兒,他有本事把他舅舅家的女孩兒賜死?還是怎樣?”許子文眼睛略眯,“不叫他嚐嚐苦頭兒,這種混帳事會層出不窮的!”

“閉嘴!你這才叫混帳人說的混帳話做的混帳事呢!”公主斥道,“婚姻是兩個家族之間的事,尤其是你,你想與陳家聯姻,頭一個我就不答應,我不喜歡陳家女孩兒!你以為陳家是吃素的,隨你想成親就成親?那一家子都是屬血的瑪璜的,給他們纏上,這輩子就別想脫身了!別說這種沒頭腦的話,這是找罵呢。”許子文的頭,公主無奈道,“把火撒出來,出出氣就算了,別得太大。”

“孃親,我當初真是瞎了眼。”許子文沒形象的歪在公主的肩上。

“後悔了?”公主角一彎,笑嘆,“當初誰跪在我面前,痛哭涕、指天道誓的說無論如何都不後悔,海誓山盟的畫面猶在眼前,現在就說自己瞎眼了?”許子文抱怨,“只在孃親面前說。”伸手斟了一盞酒,“我以後肯定是被他氣死的,孃親。”公主取下兒子手裡的酒盞,“不要喝冷酒。當初你說喜歡上景辰,我嚇了一跳,你若是說看上義忠、忠順,我都不會吃驚,皇上的個跟你南轅北轍,話也少,我現在也不明白你鍾情他哪裡?”許子文無打彩道,“孃親都說景辰也有自己的優點了。孃親,你別心,我自己解決。”林謹玉瞧著榮國府的禮單,淡淡一笑,便命人連禮單帶禮品一併送回府,請許玉琳瞧著處置。現在還能拿出這份價值不若菲的禮物,看來榮國府還是有些家底子的。

殊不知,王夫人此時就在犯難。榮國府現在沒別的收入,除了田莊地租,也就是幾個鋪面收租金罷了。這些東西,都是死物兒,每年差不多就這些銀子,只是如今用錢的地方太多,早就捉襟見肘了。便是王夫人在外頭放著利子錢,也覺得吃緊,不得已,掐著手指想有沒有生銀子的法子。

平兒輕手輕腳的打簾進屋,藥香隱隱,王熙鳳手裡端著一小盅湯藥,用小銀匙攪著,笑問,“怎麼了,看你臉上跟有事兒似的。”平兒福了一福,笑道,“奴婢剛去園子裡給大、三姑娘、四姑娘送舅太太打發人送來的黃金雀糕和五香芋頭糕時,聽三姑娘身邊兒的侍書說二太太抱怨府裡主子鋪派太大,張羅要裁丫頭呢。”王熙鳳笑了笑,將藥盅擱到小炕桌兒上,扶了扶額上的包頭,笑道,“這個傢什麼樣,別人不知,咱們還能不知麼?每年田莊地租是一定數目的,這還得盼著老天爺賞飯,別旱著澇著,一年夏秋兩季,多著不過七八千銀子。雖說大老爺有個世職,二老爺也做著官兒,每年俸祿加起來也不過千兩銀子,面兒上好看罷了,還不夠大老爺買個姨娘呢?可咱們這府裡,從主子到奴才,每的花銷就有多少,大老爺花開酒地,二老爺養著一群清客,每詩作對,哪兒處不是銀子?世舊友又多,宮裡娘娘處兒也需孝敬,內廷太監們偶也來打秋風,二百三百五百一千的借,說是借,可也沒見他們有還的時候哪。如今寶玉、三妹妹的歲數又到了,又是一筆子花銷啊,也不能事事都盯著老太太的體己。”

喝藥吧。”平兒捧起來,“可別冷了。”王熙鳳一氣灌下,漱了口,拈了顆青梅餞含在嘴裡把藥味兒壓了下去,笑道,“裁丫頭?說得容易,打頭兒起,老太太年紀大了,不說孝順,難道要把老人家身邊的使喚丫頭裁去!被人聽到難免要嚼舌頭。就算老太太體恤,知家道艱難點了頭,可大太太大老爺那邊兒,又難說。前兒大太太過來不還跟咱們抱怨如今一不比一麼?這會兒子又興起裁丫頭來。往下就是咱們跟大,做媳婦的,上頭有命,咱們聽著就是,少些人使喚,咱們院裡還清靜呢。可下頭數,輪到寶玉,屋裡的丫頭沒有三十個也有二十個了,他又是個憐香惜玉的子,把丫頭裁去,這豈不是要他的命嗎?”平兒忍不住“撲哧”笑了,王熙鳳看她一眼,掰著手指,接著說道,“還有三姑娘、四姑娘,姑娘們可能在家裡住幾呢?眼瞅著都到了出閣的年紀,難道臨出閣還要叫他們受委屈?早先林妹妹在咱們府上時,雖說在孝中,可身邊兒的丫頭婆子比咱家幾位姑娘身邊兒的更為體面出挑兒,老太太就私下跟我說起以前姑媽在府裡時做姑娘時金尊玉貴的光景,如今姐妹們每人身邊只兩個平頭正臉的大丫頭,叫她們受委屈了。林弟妹來咱家時又別是一番氣派,誰不讚嘆體面呢。現而今為了節省用度,難道連她們姐妹身邊兒的人都要裁了去?三妹妹還得說親呢,這個時候叫別人瞧著咱們府上放人出府,以為遭什麼事兒了呢,更是不像。我看呀,這事難成。老太太不一定能應。”說著抬頭看向平兒,“這可不像二太太做出的事兒,八字還沒一撇,怎麼就言滿天飛了呢?”平兒自匣子裡取了幾個花樣子出來,低頭挑撿著,笑道,“這個就打聽不出來了。看是花開富貴好呢,還是鯉魚躍龍門的好?奴婢想著,哥兒算著子是在明年四五月份,眼瞅著就熱的月份,該先做幾件圍兜給哥兒預備著。”王熙鳳隨手指了一個,問道,“聽說昨兒個二爺又歇在東府那邊兒了?”

“反正是沒回來。”平兒拿了眉筆準備描花式,王熙鳳哼道,“也不知道那邊兒是不是有在等著他,三天五的總往那兒跑!平兒,現在我身子不便,也不想跟他生這種氣!你在外頭留情打聽著,別人不知,跟在你二爺身邊兒的幾個小東西,沒個不知道的!一個個嘴裡頭孝敬,都他孃的瞞著咱們挑唆著你二爺在外頭些騷子小老婆,打量著我哪樣兒不知道!”說著已經氣得柳眉倒豎,東府那兩父子的德興,無人不知,王熙鳳更是清楚,出了名的賊娼窩子!賈璉成在那邊兒混著,也乾淨不到哪兒去!只是這次賈璉事做得機密,王熙鳳一時拿不到狐狸尾巴,雖無法子,卻更添怒氣。

平兒忙勸道,“,連個影兒都沒有事兒,可不必為這些動氣,仔細肚子裡的哥兒吧。”又問小紅,“的枸杞紅棗茶可煮好了?”小紅自外頭端著個紅漆木的小托盤進來,上面一隻青瓷百子盅,平兒獻了茶,柔聲道,“那些狐狸,什麼時候治不得,也想想,這幾年了,喝了多少湯汁子才有了哥兒,就這幾個月了,忍一時吧。若真因為氣大傷了身子,倒叫那些小人得意了去!豈不是趁了別人的願!”

“眼不見心不煩吧。”王熙鳳闔眼靠在靠背上,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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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心裡硌應著,王子騰也是氣得眼前發黑,差點暈過去。

王子騰這人際廣,人緣兒也不錯,在朝多年,與朝官大都有些情。自吳憂升任工部尚書後,現任左都御史陳大人正巧是王子騰的姻親,王仁的老丈人。

陳御史此來不是為的喝酒,是為了給王子騰提個醒兒,“子騰,現在賈家實在不像話了。寧國府賈珍,自己父親墳頭兒的土還沒幹呢,就在孝期內引誘京都子弟聚賭j□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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