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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我身邊的這段時間，讓你很難受吧。對不起，我本來留你在我身邊，是為了讓你輕鬆一點的。——我又做錯了是不是？現在你自由了，我放你離開。”

“不要再難過了，也不要再帶著仇恨生活，現在你的仇都報了，開心一次吧。”——只是，我也不再喜歡你了。

第59章你抬起頭看著我。

司機一路直接將車開到了機場，這時距離飛機啟程也沒剩多少時間了。行李在他們到之前，已經辦理過託運。作為總助的白鉞已經早早侯在車門旁，彎替鍾聞天打開門。

鍾聞天率先出門，他下車之後，沒有立刻走，而是在原地頓了頓，什麼話也沒說。白鉞見老闆不說話，正覺得奇怪，車門裡又走出一個人。他定睛一眼，許書銘臉不大好看的從車廂裡走下來。

“許助理。”白鉞看到他跟著下車，心裡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鍾聞天和許書銘的關係雖然沒直接明說，但是他看到鍾聞天對許書銘無微不至的態度，也就明白了。

今天還是助理，明天，可就可能是老闆枕邊人了。

許書銘下車之後，面對著白鉞的笑臉，也出一個微笑。白鉞覺得許書銘這個笑臉有一種硬出來的，俗稱那種皮笑眼不笑就是這種。他微微怔愣，正琢磨，誰想，鍾聞天卻扭頭看向他道:“你把許書銘的登機牌拿出來。”白鉞聽到老闆的吩咐，應了一聲，趕緊把手裡的的登機牌拿出來，找到屬於許書銘的那張遞過去。

鍾聞天接過來，看也不看就給許書銘，聲音低沉道:“你先回國吧。”許書銘低低地垂著眼睫，默不作聲收下來。

從鍾聞天的角度看，許書銘這個微微低頭的姿態，彷彿是很恭敬的、屈從的，但是鍾聞天如果從他的側臉移開，看著他瘦削單薄卻得筆直的脊背，就知道許書銘本沒把他看在眼裡。

“你抬起頭看著我。”鍾聞天突然出聲吩咐道。

這是一個命令的語氣，許書銘一怔，垂落的睫在眼瞼下一動不動，接著彷彿是慢動作回放，狹長的眼梢慢慢抬起，纖長濃密的睫跟著一起掀起，清澈的目光直直看向鍾聞天。

鍾聞天久久地看著他，然後笑了一下，這般清澈如水的目光，哪有半點情愛的情愫。

許書銘倒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乾脆利落到傷人的地步。

他的手放在口袋裡，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從口袋掏出一個黑絲絨盒子。小小的絲絨盒子也不知道鍾聞天什麼時候買的，許書銘竟然沒注意到。

難道是那間古董店？

鍾聞天不作解釋，這個時候也沒有了解釋的必要。他把絲絨盒子硬到許書銘的手裡，輕聲道:“想買來找個合適的時機送給你的，但是看起來以後都沒有這個機會了。——不過，既然是買給你的，就是你的東西，如果你不想要，就扔了吧。”鍾聞天說完，像是不忍心再和許書銘對視，他朝還不明白狀況的白鉞招手:“上車，我們今天不回國，有點事要去處理。”老闆吩咐，白鉞只有點頭的份。他看了看還留在原地的許書銘，實在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道:“鍾總，許助理難道不……”不妨鍾聞天頭也不回地坐到後座，在車內直截了當道:“不關你的事，不要多問。”這話回得白鉞哪再敢多問半句，朝還在看他們的許書銘歉意的笑了笑，便抓緊時間打開車門坐到副駕。

直到鍾聞天吩咐司機開車，又讓白鉞把袁楚川的經紀人號碼找出來，車子才緩緩發動。鍾聞天一邊拿出手機撥通相的律師電話，一邊目光卻垂直地落在窗外的後視鏡上。

因為揹著光，鍾聞天看不清許書銘臉上的表情，只看到許書銘拿著登機牌一直停在原地目送他們車輛轉彎，都沒有離去。

他……是不是有點捨不得我呢？鍾聞天忍不住想。但是這個念頭一出來，鍾聞天自己就先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巴不得我離他遠遠的吧。

那般清澈如水的目光，哪能藏住半分愛意？既然藏不住……鍾聞天將仍然無意識落在後視鏡的目光收回，恰時手機裡的電話接通，友人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心中所有的私人情一瞬間都被遠遠拋在腦後。

許書銘拿著登機牌和上司送的一個小小黑禮盒留在原地，天光漸漸黯淡下來，他看著躺在手心的禮盒，沉默了許久，都沒有做下決定。

“許助理！”身後一個靚麗的女聲傳來。

許書銘回過頭，看到那個做師傅跟蟲的女助理韓馨在叫他。

韓馨大約來美跟在師傅身邊，子過得比較放鬆，連從前面對許書銘的那份拘謹也沒了。

許書銘倒是喜歡她的，什麼年紀的女孩就有什麼年紀女孩的樣子。他爸媽一直說，如果他們有條件，會把他養成一直格天真的人，總是對未來懷有期許，對任何人都友善可親。

這樣的人身上有一種讓人不自覺靠近的光芒，從前，鍾聞天身上也有，他自信、待人總是真誠的模樣，會讓許書銘自慚形穢。

可能這就是越知道自己身上沒有的，越是引別人靠近。許書銘總是用現實的目光審視一切，他的時間總是不夠用，要打工，要讀書，要賺錢，一分一秒都不能費不相干的人和物。

但是鍾聞天卻從不用擔心物質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