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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吳三省說價格他去和總部溝通，讓小弟們抓緊時間養蓄銳。他這一次也被折騰去半條命，全身上下洋溢著困獸猶鬥的悲壯氣息，但大家相處下來都瞭解他說一不二的霸氣格，當下不再客氣，紛紛告辭。

張起靈和吳回了酒店，幾乎各自西裝一脫摔在上就睡著了，這一覺真是天昏地暗月無光，明知道戰鬥還未結束，命懸一線，還是累得本沒餘裕去留意，只有深沉得像死亡一樣的睡眠。吳最後是被活活餓醒的，他眼睛乾澀，喉嚨疼痛，唯一念頭是真的還想再睡五百年。浴室裡又是淅淅瀝瀝的水聲，他臉，抬眼看隔壁，襯衫西褲呈大字狀攤開，領帶橫在襯衫上，一副人去樓空的隨意狀態。白t恤衫自然是被張起靈帶進浴室了，他對自己的紋身似乎忌諱的。頭櫃有東西震響，吳瞄一眼，是張起靈的手機，來電人是royxie……解雨臣？

吳盯著手機屏幕，最早解雨臣讓他做好思想準備他還不以為意，後來才知道，在各種猝不及防的場合見到解雨臣，需要多少意志力才能剋制住而若無其事，就像現在。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

屏幕終於熄滅。浴室的水聲也停了。什麼時候停的？吳尚處在遲鈍與震驚中，聽到浴室門滑開的聲音只來得及趴回去裝睡。我心虛什麼，我有什麼好迴避的，吳邊不停質疑自己邊聽見張起靈走出來。他步伐很輕，然後是叮的打火機響。怎麼醒來比較自然呢，吳想。輕柔的步伐延伸到了邊，還是那種通透的氣息，隨著軀體接近而變得逐漸清晰，如同朝霧彌散，世外的雪山展出真正的容顏。張起靈停步，他在看向哪裡，他想做什麼，帶著什麼樣的神情……頭櫃上傳來咯噔一聲，原來是拿手機嗎。

“你好，我leo。”

“你好啊roy。”

“應該有，我幫你問問。”

“很急嗎？”

“行。”

“我問好了直接把代理商聯繫方式發給你。”

“不客氣。”

“不用。讓代理商之間協商吧。”

“沒有沒有，再見。”張起靈開始打電話，似乎是問某個型號哪家代理商備了庫存。吳作被吵醒狀坐起來，原來是借貨，他不記得東區推薦過什麼冷門機型啊。張起靈正背對他，髮梢泛著溼潤水氣，聲音平和地向代理商說明情況。

枕頭旁手機震動，吳看一眼，是解雨臣，他按掉電話回了條短信。不方便。

第九章美妥樂中國向廣州軍區發送了警告函，震驚朝野，一時間眾說紛紜。這封信由亞太區律師撰寫，直接由法律部傳真至廣州軍區招標辦公室，也就是陳皮阿四料理美妥樂到一半時看到的那張紙。極少有人得見警告函原文，後來有人問吳三省，他也笑而不語。這封警告函像蝴蝶的翅膀掀起了狂風暴雨，而當時的美妥樂廣州軍區應標團隊就是風暴的雲眼，風平靜到不可思議。

吳對這一切暫時還無知無覺，收了解雨臣回覆“嗯”，安心起去洗澡，這幾天顧不上，也沒有張起靈那種看著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的天賦，再不都要有絲分裂了。洗完吳開始刮鬍子。他輪廓淺，下巴偏圓，用手動刀各種小心翼翼，但解雨臣特別討厭電機的嗡嗡聲，他練著練著也就習慣了。最後洗了刀收拾好，套上解雨臣那件t恤衫，吳出了浴室。張起靈正坐在沿叫客房服務。吳開機收郵件，準備處理這幾天落下來的雜事。新官上任三把火，解雨臣忙著隨wendy姐姐拜會代理商和關鍵客戶，首肯了吳的修改版教案後沒有進一步指示，吳也就順水推舟偷得浮生半閒。胖子發了常規作業要求寫，不過截止期還遠的，也沒什麼。張起靈掛了電話，說，“我叫了洗衣房，你要一起嗎？”

“好啊。”吳這才想起自己這兩天都打著張起靈的領帶，之前隨手一扯就不知道扔哪兒了，頓時十分過意不去，趕緊起身從被窩裡把領帶找出來。那是條中規中矩的登喜路，不會出彩也不會出錯，誰打都不難看，要風度翩翩，估計得張起靈那種空靈氣質才撐得起來。

放好髒衣服，兩人又分別埋頭忙自己的。吳並不是多麼會際的人，他對這種夾雜著鍵盤敲擊聲，菸草味和水汽的沉默甘之如飴。其實奇怪的，他和張起靈遠遠算不上人，但縈繞著他們的沉默卻如此悉。過了一會兒，黑瞎子來電話叫吃飯。此人似乎奉行凡事做盡哲學，打單衝鋒在前，吃飯也特別積極，只有他催人，沒有人催他。到了樓下，上次的大部隊只剩黑瞎子一人，本地銷售趕著回家陪老婆帶孩子，外地的也就各有各小圈子。黑瞎子自稱對廣州很要帶他們過有廣州特的夜生活，吃完飯把他們拉到了珠江邊。……看夜景。瞎子的世界觀果然和普通人相左。不過那霓虹照影的逶迤光帶雖比不上西湖區濃妝淡末總相宜，也的確頗耐看。黑瞎子和吳邊走邊有一搭沒一搭閒扯，張起靈跟在他們後面，連帽衫的兜帽起來戴上，也不知道參沒參與。但凡有第三條腿的男人，話題最終都會落到一處。

“天真，有女朋友嗎？”

“有。在國外。”吳搬出練了千百遍的說辭。解雨臣的說法是在北京。

“異地戀啊？辛苦吧。”

“是有點，也習慣了。——你呢？”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