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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月27第二十四章又一天過去了啊呆呆地望著餐廳窗外升起的太陽,一種不真實漫上了心頭。這種覺就像是在做一個荒唐的清醒夢,卻怎麼都沒法醒來回到現實。

円香戴著耳機安靜地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一邊輕輕搖晃著手中的歐式浮雕玻璃杯——裡面惡趣味地盛著罐裝咖啡——一邊面無表情地刷著手機。

早上起來後,少女在盥洗室花了半個小時化上了妝。並不是那種早晨特有的、趕時間的淡妝,而是相當緻的那種。從眼影到口紅,從粉底到眉,每樣都恰到好處地襯托出了她的魅力。

不僅如此,就連衣服都換成了高貴的黑鑽石網紗裙。很難形容那種第一眼望過去的驚豔和不願挪開視線的受:如果說昨天倚靠在情趣房間的頭看書的,是不幸落難後被變賣到三院的可憐貴族女孩,那麼如今那裡坐著的少女就是即將奔赴舞會的王國公主,孤獨而冷豔。

也許円香在通過這樣的形象轉變無言地表達著什麼。是拒絕嗎。‘昨天那個自己已經消失不見’了之類的“雖然不知道你在那邊擅自腦補些什麼,但是絕對不是你想象中那樣就是了,mr.幻想家。”

“誒。”摘下耳機,將玻璃杯放到了一邊,円香在我無措的目光中嘆了口氣。

“我還以為某人在昨天的自暴自棄後會變成野獸一樣對見到的每個異求愛呢,沒想到還是這幅多愁善的悲觀思想家模樣。”

“啊哈哈”我乾巴巴地笑了幾聲,“再怎麼說人也變得沒那麼快啦。在喪失了製作人的資格後,把人也統統給丟掉就太糟糕了。”

“實在發閒的話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如何,手機也好電視也好。雖然不知道”円香停頓了一下,閉上眼睛斟酌了一下措辭,“【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看上去是現在的某人沒法解決的問題吧?”我沉默了一會。

“嗯。果然円香也隱隱約約覺的到嗎。其他孩子的態度都朦朧曖昧的來著。”朦朧曖昧。回想起很久之前巡說的那些話,愚笨如我也多少能夠明白一些現狀。

作出最大膽的那個猜測的話,那麼——事務所的大家早都已經如同我一樣,伴隨著紅眼症狀的消退,【清醒過來了】。

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清醒,而是處於一種即沒有被催眠異變完全控制變成無思想的傀儡,也沒有完全擺脫影響的情況。僅僅是不再像是npc一樣能夠隨意被情舉止,但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意識到身邊異常的發生。

這並算不上奇怪。如果不像我和朝一樣意識到那些路人可以被言語控制的詭異的話,那麼現在的生活其實和以前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一如既往的要上班上學,一如既往的和朋友家人談笑玩鬧。唯一不同的是,以往那些常中偶爾發生的糟糕的事——諸如不慎遺失了手帕、錯過了想趕上的巴士、在工作時遇到不好相處的人——不知不覺中全都不再發生了。

不小心丟失的手帕被正好撿到的朋友送了回來,差點錯過的巴士正巧因為司機去上洗手間而延遲發車,工作上遇到的都是和善又負責任的好人換句話說,僅僅對於事務所的大家來說,生活變得更加幸福美滿了。這種安逸與滿足,足以讓人忽視些許記憶上的曖昧和常識上的變動。

除了——“啊,即使想不察覺到也很難吧。”名為樋口円香的少女走到我的面前低頭看著坐著的我,眼神裡那和平常沒什麼兩樣的冷淡裡藏著一抹倦意。

“就像我昨天說的那樣:開始接受不該接受的事情,開始喜歡上不該喜歡的東西。聯繫上週圍大家身上的變化後,有異常在發生這個結論並不難得出,畢竟這種違和實在太嚴重了。”——除了円香。

雖說由本人來說多少有些奇怪,但整個事務所裡,最不可能和我發展成如今這種關係的,就是眼前的少女。親情、友情、對成長輩的憧憬、對年長男的那種會隨時間消失的懵懂愛戀,都和她沒有任何的關係。她能對我產生的最為正面的情,也就是類似對我工作成績的認可什麼的吧。

而就是這樣的她,卻硬生生被進了‘會愛上我’、‘會無條件接受我的情慾’之類的設定。這種程度的違和,絕非什麼久生情可以解釋的。

“不過,円香能夠察覺到真是太好了。”隨之而來的是內心升起的,難以言說的喜悅,就像在世界末後的廢墟里找到另一個倖存的人類,“大家都能慢慢地意識到的話,事情一定會有轉——”

“不。”円香用淡漠的話語打斷了我的發言,“情況不會隨著‘意識到了’這種簡單的事情而好轉。無論對於你還是對於我。”

“!”在我驚愕的目光下,円香突然提起了自己的裙子前擺。

在那漂亮的鑽石網紗裙下面,是充滿誘惑的黑絲吊帶襪,以及暴出已經溼透了的少女的、絲綢情趣內褲。

“——即使是現在,我們也在被一點一點改變著。你也多少能覺到吧,從身體到思想。”並沒有因為自己的羞恥舉動而產生什麼表情變化,円香放下裙子,閉上了眼睛,用彷彿在葬禮上念悼詞的語調繼續說著。

“怎麼說呢就像是毒癮一樣的東西。明明知道自己在親手踐踏自己曾經堅守的事物,卻覺不到恐懼或者厭惡,反而想要進一步去做下去,而且越是去思考就淪陷的越快。”仿若被一盆冷徹心扉的冰水澆在了頭上,我陷入了沉默。

她沒有說錯。在剛剛円香掀起裙子的那一瞬間,我腦海裡的第一個想法不是‘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做’,而是【好想侵犯她】。

我的思想在被支配著。更糟糕的是,我甚至沒法對意識到的這個事實產生負面的情。無法到恐慌,無法到焦慮,所有負面的情緒在到達一個閾值後就會被像是垃圾桶裡的垃圾一般清空。

這很普通。這是我自身本來就有的慾望。一個聲音在內心理所當然地說著。

那是我自己的聲音。

“說老實話,我已經無數次想過放棄了。”那是從未從名為樋口円香的少女口中聽到過的、懦弱的話語。她跨坐上了我的大腿,將俏臉湊了過來。我能清晰地看見她那塗著豔麗口紅的櫻、完美無缺的絕美臉龐、還有那紫眼瞳裡出來的,惹人憐愛的脆弱。

心跳在加速。我下意識抱了上去,摟住了少女的後背。円香沒有抗拒,無言地摟住了我的脖子,眼神離。

“昨天來之前就想過。”她繼續喃喃地說道,“如果昨天在我的責問下你沒有任何悔改的意思,或者今天一覺醒來後你變成了沉淪於慾望的野獸,我就徹底放棄對腦內那個聲音的抵抗了。反正不論如何,再過幾周,或者幾天,我最後也會變成那副模樣。”

“如果那時候我那樣做的話,你就不會說出剛剛那番話了嗎。”

“呵呵。”円香的嘴角彎起一個嘲諷的弧度,這表情不知為何卻讓我到一絲安心,“啊,是啊。讓我想想,按照腦內那個‘我’的想法的話,我會說”

“——我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你了,mr.花心王子。”用異常溫柔的手法撫摸著我的頭髮,円香看著我的眼睛,語調一如既往的平淡,“這一切都是你的錯。既然你如此渴求我的身體的話,那麼我就將我的全部給你好了。從今往後,我就是你一個人的所有物了。”

“噼誒!”餐廳門口傳來的東西掉落聲以及小動物般的悲鳴聲,在這一刻把這充滿曖昧與悲情的氣氛砸了個粉碎。

“對對對對對對對不起——”臉紅到耳的小糸捂著臉站在那裡,行李掉了一地,“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円香的表情一瞬間呆滯住了,彷彿死機了的電腦般僵在了那裡。

“啊哈哈是小糸啊。”稍微清醒一點的我尷尬地放開了摟住円香後背的手,“是、是什麼時候?”

“那、那個,我、我也是剛剛才到”小糸那脆生生的聲音聽上去快要哭出來了的覺,“只、只是不小心聽到最後那一段”

“”我猛然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可能火上澆油的問題。沒有勇氣去看懷裡円香的表情,受著脖子上那逐漸從擁抱過渡到鎖喉的力度,我僵硬地對小糸出了一個微笑,一邊試圖用眼來提醒對方:“這、這樣啊。正好我們差不多也吃完了,能拜託小糸稍微去外面等一下嗎。很快就好。”

“啊,那、那個,對不起!不、不用管我繼續也沒事的!”嬌小的少女繼續捂著眼睛——意味著我的眼並沒有什麼用——一邊往門外蹭去,聲音也越來越弱,“只是可以的話儘量不要把吃飯的地方得太”啊。

在円香放開我的脖子的那一剎那,我理解了即將發生的事情。

然後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我、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雙腿併攏侷促地坐在房間的小沙發上,小糸不安地小聲詢問道。

“不,不是小糸的錯。”臉頰上仍在陣陣發痛的地方,我寬道,“某種意義上這也算是好事吧。”

“誒?是、是這樣嗎。”小糸的臉上透出了一絲茫。

沒錯。至少在円香站起來打我耳光的那一刻,名為‘羞憤’的情成功衝破了她內心催眠的障礙,證明了只要情緒足夠烈,所謂的思想扭曲也是能被克服的存在。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要喝點茶嗎?給。”

“啊!謝謝您,製作人先生。”稍微恢復了一點平靜,小糸乖巧地接過我遞過去的茶杯,突然想到了什麼,疑惑地歪了歪頭,“那個,剛剛好像聽到了製作人先生的叫喊聲,請問發生了什麼嗎。”

“嗯?啊,沒什麼。在通電話而已。”我打了個哈哈,拿著另一個茶杯在旁邊坐了下來。

準確的說,嘗試打了電話。在送走暴躁程度max的円香之後,我再次試著給朝打了電話,然而一如既往的沒有被接通。在那之後,我又對著賓館幾個顯眼的攝像頭大喊大叫了一會,也沒有得到理睬。

——必須再和朝談一談,越快越好。這是我得出的結論。

和円香的帶來了很多有用的訊息,也讓我受到了事情的緊迫。先前的某些猜測是錯誤的,譬如自已已經完全清醒了,以及事態不會進一步變糟。恰恰相反,隨著時間的推移,無論是我還是其他小偶像都會被徹底改造成另一種樣子。而事情唯一的突破口,就在掌握了比我更多情報的朝身上。

已經沒有時間慢慢地陪朝做實驗了。在我‘現在的想法’還沒有被抹去之前,必須將這一切做一個了結。

既然那孩子不願意現身的話那麼就想辦法把她引出來。

“小糸。”

“噼誒?”

“能幫我一個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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