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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起那個人的樣子。她遺留下來的碎髮夾、又換了人使的電腦檯以及被消滅了的一切痕跡。
洛珩川還是記不起來她的樣子。起初,他被迫被推著走,周圍的無數雙眼睛著他快速地
下恥辱和痛苦。時間像齒輪在他身上殘忍地滾碾,他卻不得不戴上面具,佯裝無事。
而有一個人在那段時間承受了比他更大的痛苦。這個人為他死過一次,明明膽小至極,卻在那一剎義無反顧地衝在他前面。
洛珩川還記得兩輛車是怎麼相撞的。被動了手腳的剎車、確認無法降速後的絕望,在有預謀的相挾下,暴雨加劇了傷亡。
他們的車徹底失控,倒扣著翻倒在地。不止是擋風玻璃,就連車頂天窗也四分五裂。碎渣子變成利刃,倒豎全
進了唐阮玉的眼睛。
血漫成河,佈滿了他整張臉。他的手卻死死地抱著自己,痛到大哭著嚎:“珩川!珩川!”他用孱弱單薄的身體硬生生地捱了這一下,擋在了自己面前。
“………”碎髮夾被扔進了垃圾桶,洛珩川忍無可忍,終於痛哭出聲。
他把臉埋在雙臂裡,遲遲不願抬頭。他近乎嚎啕。悔恨、痛楚及後知後覺的愛來得為之過晚,他恨極了自己。.街邊唐阮玉抱著畫桶坐在星巴克裡。他已經坐了快十分鐘,他坐如針氈,腳收了又伸,十分尷尬。就在這時,門被推入,唐阮玉反地縮了縮脖子,向門口看去。
“不好意思唐老師,高架堵車遲到了。”來人一身臃腫的肥外套,攜著冷風經過唐阮玉身邊。
“沒關係。”唐阮玉微微一笑,順勢將手裡的畫桶遞了過去。
“您看看,還行嗎?”唐阮玉有些忐忑,雙手不安地絞著。
男人小心翼翼地將畫紙攤開,隨即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他仔細地湊近了看,過了一會才說:“很好,很符合這個故事的立意。”唐阮玉吁了口氣,終於願意放開手。
“就是每次都麻煩唐老師您親自送稿,實在是不好意思。您下回可以寄快遞。”
“沒關係,還是我親自送吧。我怕快遞會讓畫有磕碰。”
“您太細心了。那還是老規矩,等十五號……也就是明天和您結稿費。還是現金嗎?”唐阮玉的手突地又死絞在一起,表情莫名僵硬,一劃而過的苦痛,略顯晦澀。他怔了一下,才生硬地說:“……好的,麻煩您了。”雙方又簡單了幾句,男人表示下週應該還會有副
圖工作要麻煩他,唐阮玉利落地答允下來。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咖啡店,唐阮玉向左邊走去。盲杖仍舊在替他探路,這裡的每一階,他大約每兩三天要走一遍,心裡有了數,便也不那麼怕了。
“媽媽,我想吃蛋糕!”
“那進去看看。”唐阮玉覺
腹處被輕輕一撞,盲杖由此一歪,他緩緩抬頭,喉結都緊張地滾動。
“先生想買什麼?”蛋糕店裡香氣馥郁,層層包湧而上。唐阮玉拖沓著腳步走到陳列館前,他微微附身,眼前紅白或黃的顏堆在圓圓的蛋糕上,他忍不住抬手去碰,眼神漸化。
“……我要這個。”店員聞言拉開了玻璃門,將蛋糕小心地拿出來。
“要蠟燭嗎?”店員又將一盒數字蠟燭往前推了推,唐阮玉垂眸一瞥,剛要伸手去拿,又把手伸向了一旁。
“這個就好。”兩隻簡單的藍蠟燭被綁在了盒子上,並套上了一個
緻的手提袋。
門在唐阮玉邁腳而出的剎那微動,他過分小心地提著袋兒,覺離家越來越近了。.利辛市局洛珩川就著狹小不合的水池洗了三把臉。水勢很大,衝在手上有點疼。他胡亂地抹掉臉上掛著的水珠,準備再坐回電腦前看報告。
“哥!”一聲清亮就在他身邊盪開,洛珩川循聲抬頭,發現眼前一片漆黑,他心裡咯噔一聲,第一反應是電閘跳了,剛一轉身,只聽“嘭”地一聲巨響,洛珩川眼刀一剜,身體做出下意識地反應——“生快樂!洛隊!”
“哥!生快樂!”
“……”洛珩川眼前一刺,他撇頭閃躲,卻只見晃動著的灼灼黃光。燭光隱隱作祟,逐步靠近,最後停駐。
燈光終於亮透了房間。不光是重案組的同事,就連蔣殊文也在場。洛珩川愕然,還是沒想起來今天是什麼子。小六繞到他身後,拽住他的手臂讓他坐下。洛珩川盯著眼前閃著光芒的蠟燭,目光再移到那鮮白的
油花上,他仍恍如隔世。
“我知道大家最近都焦頭爛額,沒沒夜地幹活。今天趁著小洛生
,稍微地放鬆一下!”蔣殊文不知不覺走到了洛珩川身邊,並抬手環住了他的肩膀。洛珩川側耳,狼狽盡顯,還沒來得及收斂。
“你小子每次做事都得我扛雷,我都覺得你安生不到我退休。”蔣殊文似真似假地說,但口吻中透著憐愛,洛珩川面愧疚,忽而覺得蔣殊文老了。
“你蔣局還能扛兩回,但你得悠著點用。”蔣殊文聲音頗啞,他攏了攏洛珩川的肩,洛珩川低頭說不出一句話來。
“臭小子!還不許願啊?趕緊吃完了幹活!別想渾水摸魚!”蔣殊文佯裝生氣,板著臉說話。洛珩川飛快地抹了下眼角,然後傾身吹滅了蠟燭。
“誒!”
“謝謝大家。”蔣殊文還想罵他兩句怎麼不許願,洛珩川已經動手取下了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