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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隻陶罐在半空中就劇烈爆炸開來，陶罐碎成無數鋒利的碎片，雨點一樣扎進沙土裡，嚇得學徒紛紛撲倒在水泥矮牆後，才躲過一劫。

拉默默在羊皮紙上記錄下爆炸時間，和火光範圍，備註一句:引信太短。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裡，唯有第三隻落入了指定位置發生爆炸，可惜豎在那裡挨炸的木樁僅僅被炸飛了一個角，缺口處竄起一點火苗，很快又熄滅了。

拉做完記錄，小心翼翼觀察著沈輕澤的臉，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衣領:“大人，我試過很多種配比，這個火藥，總是不穩定，好像還達不到您期待的威力……”洛辛從來沒見過這種玩意，一臉的呆滯:“竟然還有這種武器，這要是砸在人腦袋上，哪裡能有活路？”金大心有慼慼地點點頭。

顏醉曾統領衛隊與獸人族浴血奮戰，對武器的攻擊力和程相當。

這種能遠程爆炸的玩意令他雙眼一亮，聽見洛辛的發言，卻搖搖頭:“準頭不確，如何能剛好砸到敵人腦袋上？若是砸空了，本沒有殺傷力。”蘭斯雖不懂鍊金，但在工技上思維格外活躍:“若是能改進拋的方式，增大威力，這將會是比弓弩還要恐怖得多的武器。”他暗暗瞥一眼沉思中的沈輕澤，兩隻泛綠的尖耳朵抖了抖，蘭斯還記得，和弟弟以及一眾地獸人工匠，剛剛抵達淵城的時候。

縱使已經決定效忠沈輕澤，面對未知的陌生城市，陌生人群，兄弟倆難免對未來憂心忡忡，生怕等待二人的又是一個火坑。

很快，他們就被超出想象的情景驚掉了下巴。

城郊的冶煉廠規模一擴再擴，員工也越來越多。

一大清早，工人們會穿著整齊的工作裝束，喊著號子跑，一邊跑一邊唱些鼓舞氣勢的歌曲，曲調簡單，朗朗上口，那氣勢昂揚的模樣，讓兩人懷疑這裡不是鐵廠，而是軍營。

早飯和午飯都由食堂供給，不論是管理層的管事，還是廠長李老爹，都和工人們沒有差別。

等到上工時間，蘭斯帶著身為地獸人少族長的傲氣，參觀了冶煉間，一下子就被晝夜轟鳴的水利鼓風機和一座座高爐震住了。

鍊鋼的法門更是令他吃驚——即便是族裡最珍貴的冶煉秘籍上，也尋不到類似的法子，簡單暴，效率還高。

蘭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應該是鎖在寶箱裡嚴格保密的冶煉法，沈輕澤卻彷彿並不在意，完全沒有迴避他們兄弟的意思。

動之餘，蘭斯仍不免惑，到底是沈輕澤過於信任他們，還是他太蠢？

淵城的鐵廠細分工，嚴格作息，氛圍融洽，一道道工序有條不紊的執行，按時發放報酬和獎勵。

比起明珠城的冶煉工坊，簡直是天堂和地獄的差別！

沒有手持皮鞭的監工，沒有關押奴隸的蓄奴室，更沒有專門用來懲罰偷懶工人的刑具，可工人們卻絕少有偷懶的情況。

規模和人數明明少於明珠城的工坊，出貨量和質量卻遠遠高於前者。

蘭斯彷彿有些明白，又陷入了更多惘。

主祭大人究竟怎麼做到的？

想不到人類中也有了不起的天才啊。

在蘭斯皺著眉頭認真思索的時候，拉招呼學徒過來，從他們中接過包裹火藥粉末的麻布，捧到沈輕澤面前。

沈輕澤輕輕捻起些許，了，指尖立刻被碳灰染黑，他眉心微微蹙起:“粉末狀的火藥，非常容易受，從而影響爆炸的威力。你可以嘗試，將火藥製成顆粒狀。”拉心中一驚:“難怪……”

“還有布包，不如用生絲試試，耐磨且更加利於傳導火花，是極好的助燃物。”沈輕澤嘆口氣，“貴是貴了點。”

“至於威力……”想到學徒拋陶罐的姿勢，有點手榴彈的意思，沈輕澤失笑，“除了配比，跟容器密封也有關係。”

“爆炸是在一瞬間產生大量能量，越狹小的空間，造成的破壞越大，如果密封不好，能量提前散逸了，自然沒有威力。”

“原來如此！”一席話，拉有如醍醐灌頂，“這就是您所說的，物質變化為新形態存在，那些黑火藥轉化成了看不見的氣體，所以爆炸後它們就‘消失’了？”他兩眼放光，脫口而出:“既然陶罐不行，不如做成鐵球？”蘭斯在一旁口道:“用手拋的方式太危險了，而且程也不遠，不如把火藥固定在重弩上，像箭一樣，彈出去！”沈輕澤:“……”這彈弓思路，你特孃的真是個人才！

他尋來支樹枝，在沙地上寥寥幾筆，畫就了一尊簡易的臼炮。

幾人圍成一圈觀看，金大茫然地皺著眉沉思，不得要領。

倒是拉聽沈輕澤介紹臼炮的模樣後，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藉助火藥爆炸產生的力量，推動炮膛裡的鐵彈彈出去？”

“聰明。”沈輕澤讚許地看他一眼，這舉一反三的能力簡直了。

蘭斯瞪大眼睛，喃喃:“原來您早就想到更好的辦法了，大人太厲害了！我居然用淺薄的見識在您面前獻醜……人類真是藏龍臥虎，也許是我們地獸人太自負……”沈輕澤輕咳一聲:“不是我想到的，我也只是拾人牙慧。”金大見洛辛左顧右盼，問:“大人在找什麼？”洛辛悄咪咪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