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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跟他說話。但牧陽封閉自己,不看不聽,直到那個無論何時都沉穩嚴肅的男聲響起。
“你去忙。”男人說到。隨後牧陽覺到肩膀被拍了拍,力道不大不小,男人的手掌很寬厚:“走吧。”他沒有說什麼“你是男子漢,堅強一些”,或者“一切說不準還有轉機”這種話。只是一句簡簡單單,不帶什麼多餘
情的走吧,卻真讓牧陽如上了發條的人偶般動了起來。
他低著頭,跟在男人的背後,兩眼沒焦距的落到那雙靴子上。恍惚間牧陽回想起小時候,他跟著父親一路回家的時候,也喜歡低頭去看那雙警靴。
警靴多帥啊。
牧陽當時看父親穿,就喜歡的不行。
我將來也要去當特警。
只是前面的男人一停,牧陽的幻想就像被石塊掀起漣漪的湖面般,虛幻的平靜破碎了。
從熬藥的地方到這裡不算遠,沒有幾步路。有人用酒爐在熬草藥。空地上立著幾頂帳篷,但患者太多了,更多的人只能躺在地上。
咳嗽聲,嘔吐聲,痛苦呻聲。煩雜吵嚷的聲音瞬間如震耳
聾的雷霆炸響在牧陽耳畔,冷酷將他拉扯回到現實,讓他瀕臨窒息。嘔吐物的怪味和草藥苦澀難聞的氣味混在一起,讓牧陽想吐。他乾嘔幾聲,硬是緩緩壓下了那種反胃
。
這裡面全都是染墳蟲的人,數量很多,而且還在變得越來越多。周局長看到眼裡心中一沉。快有近百人
染墳蟲了,繼續戰鬥下去的話這個人數只會無限增長。這裡面的人有很多年輕人,也有些老人。年輕人容易大意,剛結束戰鬥時很容易鬆懈,給墳蟲可乘之機。
老養鬼人們不敢太頻繁驅使鬼,想減少反噬的幾率。但這樣也容易讓墳蟲染。只是現在無論是年輕人還是老人,他們都是將死之人。只能絕望茫然呆在這裡等死。為了墳蟲不繼續向外蔓延,他們不能跟著軍隊撤離,最後也只能死在這裡。
周局長目光迅速掃了一週,沒在這些人裡找到周巡,不由得鬆了口氣。周巡肯定也在戰場上,這些麻木絕望躺在地上等死的青年們,其實很多都跟周巡差不多大。有的甚至比他還小,就像跟在自己身後的年輕人一樣。
都還小啊。
背後沒有動靜,周局長轉過身。發現年輕人低著頭,沉默站原地沒動。他眼向下掃了掃,看見年輕人腳前的地面上,有幾個雨滴落下似的溼潤暗圓點。周局長拍了拍他的肩膀,準備離開。
“局長,我會死嗎。”年輕人不是局裡特警,本不該叫他局長的。但周局長並沒有提這點,只是說道:“每個人都會死。”
“我不想死。”年輕人渾身顫了下,出一抹對未知的
茫畏懼:“我不想死,媽媽在等我回去。”誰想死呢,又有誰沒有焦急擔憂等待的家人呢。當死這個字出口的時候,牧陽忽然
到極致的恐懼如海嘯般湧來,要將他生生壓垮。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個普通人,英俊帥氣的外表,連年獲得獎學金的優異成績,學校裡的老師教官們的喜愛欣賞。
這一切讓他看起來優秀特殊的標籤,在死亡面前全變成灰白。
他只是個普通人。
這一刻牧陽瘋了似的想轉身就跑,逃離這裡,逃到一個沒人知道他被墳蟲染的地方。彷彿只要進了這裡身上就要被徹底打上‘墳蟲
染’的標籤,變得和這群麻木等死的人一樣,再也沒有未來一樣。
“您都已經跑了三次了,不要再往外跑了,這讓我們很難做的!”不同於死氣沉沉環境的吵嚷聲響起,牧陽麻木遲鈍抬起頭。是誰和他想的一樣要逃走?
牧陽看過去,就見一個渾身是血和泥,形容邋遢的老頭被名年輕的女天師抓著,押犯人似的壓回來。這老頭還活潑,吹鬍子瞪眼。一會理直氣壯吵“小丫頭片子沒見識,我要真想跑還能被你逮住?”,一會又腆著臉說好話“反正我也沒救了,不如廢物利用,出去再殺幾頭變異墳獸才算痛快。”但任憑他好話說盡,女天師也軟硬不吃,鐵面無私一直把他壓回來,又按到火堆旁看著燒水。老人罵罵咧咧,不服氣啐了口。眼珠轉了轉,不知道又在想什麼鬼點子。轉著轉著,就看到驚詫站在營地邊上的周局長和牧陽。
“臥槽,小周你怎麼來了?!”老人像被燙了股似的一下子竄起來,破鑼嗓子嚷嚷的整個營地都能聽到:“你也病了?!”聽到這個也字,周局長眯了眯眼,反問道:“陳血手,你也被
染了?”
“唉呀,咱爺倆怎麼倒黴都倒黴到一塊去了啊。”陳血手沒否認,老頭子唉聲嘆氣,無打采又坐回到火堆旁,整張枯瘦的臉癟著,看起來像個老猴子:“老了,真是老了,人都有失手的時候。這該死的小蟲子……唉!”說著他又生起氣來,跑到周局長面前,指著他的鼻子罵:“我
染就算了,你個小週年紀輕輕的,怎麼也犯跟我一樣的
病,啊?!你說說,我個孤老頭子死了一埋算了。你死了周巡那小子可怎麼辦?”他這嘰裡咕嚕一頓噴,末了眼珠轉了轉,又嘿嘿笑著想鼓動周局:“咱哥倆一起出去殺敵,死在戰場上怎麼樣。你要先不行我就給你一巴掌,我要不行你就給我顆子彈。我陳血手就算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可不能就這麼窩窩囊囊呆在這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