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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沒有再哭過了,可這一次,他無法自控,甚至在宋怡臨一個外人面前,他都無法剋制自己潸然淚下。

信裡的內容宋怡臨清楚的很,文遠長寫信時他就在一旁。

文遠長在大理寺的待遇不錯,牢房乾淨,沒有缺衣少食,也沒有遭嚴刑供,甚至還有筆墨書冊得以打發時間,省了宋怡臨不少麻煩,說是下獄,莫不如說是軟,只不過陛下口諭,無旨不得探訪,所以文然在大理寺外不管跪多久都是無用。

文遠長的牢房很容易找,要進去就很不容易,宋怡臨是偽裝成人犯,混在林州的嫌犯裡被帶入大理寺的,不是大理寺卿請來做客的,他還有任務,越是低調少動越是保險,所以他等了好幾在動手殺徐尚瑞當夜離開牢房時,才終於去見了文遠長。

宋怡臨的時間很短,所以文遠長的信也很短,寥寥幾句不過都是安文然的話。

文遠長年逾不惑,在獄中依然儀貌乾淨端正,宋怡臨第一眼就覺得文家父子倆很像,氣質溫煦儒雅,有很重的書卷氣,宋怡臨直覺的認為這樣的人不適合官場。

文遠長對宋怡臨的突然出現只在最初袒出了震驚,在宋怡臨說明來意之後,文遠長並未對宋怡臨提出什麼質疑,反倒是宋怡臨對文遠長的鎮定十分驚訝了,不問了一句:“文伯父不擔心我來路不明,或許對文氏不利?”文遠長專心在筆尖上,抬眼看了看宋怡臨輕輕一笑沒有回答宋怡臨,卻讓宋怡臨看明白了清者自清的不卑不亢,更忍不住唏噓。

文然捧著一紙家書默默不語、淚眼婆娑,又生怕淚水打溼了這來之不易的書信,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輕輕撫平褶紋。

宋怡臨不知道如何安,便只能在文然身畔靜靜守候,他不由自主的伸手輕輕撫在文然佝僂顫抖的背脊上。

文然雙手覆在臉上,遮蔽了雙眼也似乎可以遮住自己不堪的樣子。他不知道為什麼,總讓宋怡臨看見自己最見不得人的情狀模樣。他分明是想笑著謝宋怡臨的,卻一個字都說不出,更是哭得難看極了。

不知過了多久,堂中好幾只蠟燭燃燼了,滅了光,屋內漸漸昏暗,外面夜已深,這夜無月無星,也是晦暗極深。

文然慢慢緩和過來,宋怡臨遞上一方雪白的手巾,文然接了下來,想開口道一聲謝,卻一時啞了嗓音讓宋怡臨搶了先:“不必與我言謝。”文然抬眼看著宋怡臨,一時不知無措,他直到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看待眼前這個神秘的人。宋怡臨無疑是與他有恩的,但緣何如此幫他?宋怡臨是如何能從大理寺為他這封信的?為何能在文府輕易來去?

為何宋怡臨看著他的眼神似乎溫柔、似乎為他擔憂、為他心痛?

宋怡臨察覺到文然目光中的疑慮,有些慌張的轉過身去,將火爐上剛燒好的水取來給文然倒了杯茶水。

“有些燙。”宋怡臨捧著茶盞不敢直接遞給文然,便放到了桌上,先涼著。

文然瞧著宋怡臨這般體貼仔細,更是不知該如何說、如何問了。

良久,倒是宋怡臨受不住文然審視的目光,先開了口:“你放心,你爹很好,大理寺並未苛待於伯父,案子一未審伯父雖不得自由但亦不會有生命之憂。”文然知道宋怡臨是想要安他,輕輕點了點頭,可他也知道這樁案子不會輕易了結,一旦開堂審理必然是要牽連文氏一族,屆時恐怕更兇險。

宋怡臨見文然低沉眉眼,不由嘆息,寬道:“你莫太過憂慮了,文氏有開國之功、治世之勞,陛下何等倚重厚愛,必不能聽信佞臣胡言亂語就要問罪文氏的,否則天下人心何其淒涼。”正是這開國之功、治世之勞才是文氏今局面的禍源,何況文老曾是太子帝師,與先太子何等親厚,元帝繼位後能在表面上敬重文老已是不易,這十年文氏如履薄冰,文然年紀尚輕竟一無所知,當真以為文氏世代功勳,受陛下倚重、萬民敬仰,而他生為文氏子孫便該為朝廷效力、為國盡忠,全不明白為何自己的父親文遠長甘願窩在禮部任個小吏混混度

此刻他明白了,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而所謂的天下人心,並比不得陛下一顆諱莫難測的帝王心意。天下飽學才能之士何其眾,治國安邦並非文氏不可。

文然雙目通紅,哭幹了淚,愈發憔悴,宋怡臨心裡不忍,只得搜刮肚腸地想法安他:“我聽聞今早朝有言官論議,卻被陛下厲聲呵斥了,想來陛下恐怕心意有所轉圜,不多時便能開釋伯父的。”果然文然一聽這話立時抬起頭看向宋怡臨,殷切的目光落在宋怡臨臉上彷彿想求證什麼。

“真的、真的,不騙你,若不信,明**自己問問國公大人。”宋怡臨一臉誠懇不似說謊。文然微微鬆了一口氣,只希望是真如宋怡臨所言,陛下能回心轉意。

宋怡臨陪著文然足有一個時辰,他不敢留得太久,寅時將至時悄默溜了出去,還不忘將封在窗戶上的釘子都嵌了回去。他以為天衣無縫,卻不曉得守祖祠的小廝睡到半夜做夢驚醒了一回,糊中隱約瞧見了屋裡有兩個人的人影,便趴在門上從門縫裡瞧了瞧,那時文然正哭得厲害,宋怡臨竟未察覺。

原本宋怡臨為文然送家書便是他自己給自己找的差事,如今事畢,他卻不想做個施恩莫忘報的善心人就此消失,反而是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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