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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道:“我問你寫。”

“啊?大、大人,小的、小的什麼都……”秦棠將沾了墨的筆遞到大掌櫃面前:“自己姓什麼叫什麼也不知道?寫。”秦棠說話的口氣並沒有多狠,卻冷得像能掉下冰渣子來,他站在燈火前,高大的身材將案前的光遮去大半,將大掌櫃整個籠罩在黑影裡,無形地壓迫著人,壓得大掌櫃恨不能做只煮的蝦子,蜷得前都要貼到了大腿上。

“寫。”秦棠敲了敲桌延。

“啊!哎哎!寫!小的這就寫!”大掌櫃的抖著手,一筆沒落下去,墨已經掉了幾滴,一張白紙就這麼毀了,與墨一起掉落下來的,還有他的滿頭大汗,明明中秋都過了,他卻像是仲夏烈陽裡挨著火爐被烤著,眼看就真了。

秦棠給他換了張紙:“姓名、何方人士、在蔡氏多久了,寫。”大掌櫃歪歪扭扭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蔡旬,徐州人,蔡氏家生子。

“難怪能深得蔡知府信任,主理蔡府生意事務。”

“大、大、大人……”

“我讓你開口說話了?”蔡旬慌忙閉了嘴,本不敢抬頭瞧一眼秦棠,他只覺得身邊的人巍峨得像座山,且隨時會山崩,將他砸個粉身碎骨。

方才在院中,燕詡的夢魘像是地府裡刑罰,他就在近處看得清清楚楚,老三驚恐的眼神,滿布血紅的瞳孔裡分明是惡鬼的倒影,蔡旬從未見過這樣的毒,太狠了,老三差點用自己的手指抓開了自己的喉嚨,他就眼睜睜得看著老三的手指扣破皮膚摳進裡,血模糊的像不知道疼一樣,還死命往裡抓扯,彷彿死了才好,將自己變成了厲鬼才好……殺人不過頭點滴,一刀抹了脖子不過碗大的疤,可那毒實在太狠!太可怕!那少年將軍就在一旁看著,一指頭都沒動。蔡旬被老三的血糊了一臉,少年將軍的衣袍鞋靴連塵都沒捱上!

現在秦棠站在蔡旬身邊,宛如地府裡的閻王判官,他怕得只想跪下給秦棠磕頭,求秦棠給自己個痛快。

“西南歲貢的賬不對,五百萬兩不翼而飛,此事,你家家主蔡靖山蔡知府可知內情?”秦棠緩聲,一字一字說道,“想清楚,再往下寫。”蔡旬抖著手,又抖落了一滴墨,暈在白紙上,將他方才寫的徐州二字糊了一小半。

“這事小人不……”

“我問的是你嗎?”秦棠微微壓低了些,像蒼鷹盯著獵物一般,盯著他的脖子,沒什麼情,並非兇或狠的樣子,而是冷,秦棠還未動,蔡旬已覺得下一刻,秦棠就會撲過來咬斷他的脖子。蔡旬鼻尖還縈繞著濃重不散的血腥味,是老三的,又像是從秦棠身上散出來的,地府的氣息,他本止不住打顫。

“你是在費我的時間。”秦棠直起身,給了蔡旬一口息,“我問,你寫,這麼簡單,做不到嗎?一會兒若是穆將軍那處先問到了口供,你就沒用了。而你費了我的時間……”蔡旬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扶著,卯足了力氣,寫下去:“知道!知道!老爺知道!”

“賬簿在哪裡?”

“小人……小人,真、真的不知啊!”

“那就寫你知道的。貪墨歲貢的,是不是蔡靖山?是不是不止這五百萬兩?”蔡旬不敢造次,老老實實全寫了下來,洋洋灑灑、顫顫巍巍地寫了三張紙,一邊寫一邊汗淚並

蔡氏百年,在徐州蔡靖山的話就是聖旨,蔡旬從祖父開始就在蔡氏討生活,到了父親那輩,終於混出了點樣子,做了府裡的小管事,蔡旬看著自己父親伏低做小、謹小慎微地過了大半輩子,他比他爹聰明,能寫會算,圓滑能拍馬,從小養在蔡府裡,懂得察言觀,知道怎麼斂財,知道銀子往哪處使才有用,一步一步爬到了如今的位置上。

蔡氏的掌櫃五十多人,說是不分大小,實則不然,什麼賺錢、什麼辛苦、何處能離蔡靖山更近一些、更說得上話,其中的門道可多,熬了三十年,他才能有如今的地位,五十多個掌櫃都瞧他臉,天天有人捧著他的臭腳說是香的。蔡旬哪裡想得到,蔡靖山會有這麼一

赤峰營剛剛圍府,強行帶走他們這些掌櫃的時候,他們還叫罵著,他們是蔡家的家僕,誰敢動他們?!可他們在院子裡跪了大半,蔡靖山沒有回來,府中裡外裡都是赤峰營的兵,刀刃就在眼前,老三差點將自己撓死,所有人都瞧著,赤峰營連一指頭都沒碰老三。蔡旬半身跟著蔡靖山橫行霸道,早不記得還有王法二字,如今想跟赤峰營講道理、講王法,真真是徒惹人笑。他自己心裡清楚,蔡靖山這回是栽了。若只是大理寺,抓不到蔡靖山的把柄,在朝上彈劾也不會有什麼,但赤峰營不一樣,那是兵,是要滅了蔡氏!他沒活路了!但他還想死個痛快!

“年前,前徐州節度使曹昇遇刺,是否與蔡靖山有關?”秦棠拿起蔡旬寫完的三張紙看了看,還讓蔡旬接著寫。

蔡旬想抬頭看秦棠,但又不敢,他終於明白過來為何會有赤峰營的兵來,這大半年平靜無波,原來還是逃不過!

“彆著急說不知道,我問的是蔡靖山,想清楚。”蔡旬小動作地扯袖子抹汗,汗水混著粘膩的血跡,糊在他臉上,像要將他活活悶死。

“大、大人……小的老實代,可否,可否請大人饒小的一命?那種事,老爺……蔡靖山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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