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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中秋,更是清閒。
文然和魏林被請入了後衙稍候,小廝快步去通報高知府。
高知府正在後宅陪著夫人聽戲,中秋佳節高知府請了秦州有名的戲園子來府裡唱戲,正選戲目呢,一聽是魏老闆和文先生請見,從太師椅上徑直蹦了起來:“快,更衣。”
“哎?老爺,這是著急去哪兒啊?”
“有客有客。戲目全憑夫人拿主意即可。”高知府說著話,人已跑遠了,丟下高夫人和臺上戲子大眼瞪小眼。
府衙總管王志剛陪在高知府左右,伺候知府大人更衣,忍不住好奇問道:“大人,那魏林不過是個商人,何需得大人更衣去見?”昨魏林就已來過,今
又來,真當這府衙是集市了嗎?這話王總管是問不出口的,卻又忍不住心裡嘀咕,高晉乃一州知府,整個泰州、整個卞城,哪裡有人需得他賠笑臉的?總覺得自家老爺對魏林太過上心了。
“你懂什麼!”高晉朝著王總管翻了個白眼,道,“你家老爺最看重什麼?”
“這……進斗金、平步青雲?”
“錯!是天下太平!”高晉忍不住想要教育教育王總管,他跟在自己什麼快二十年了,怎麼這些事情還搞不清楚?可再一想,他只管聽命行事即可,懂不懂的有什麼關係。
他們身在泰州,天高皇帝遠,子逍遙,何況泰州地處要衝,東接淮河河道卞城又連接著西南諸重城,貿易相通、物產豐富、肥沃富庶,從來是個肥差,他高晉在泰州的地頭上就是土皇帝,每年打點了吏部的考績,就能舒舒服服逍遙度
,平步青雲聽著好,可京城滿地親貴,他只能彎
低頭伺候人,何苦來哉?
莫說京城,單說隔壁徐州,年前出來個謀刺節度使的驚天大案,蔡靖山有宗族勢力撐,父母蔡、元兩大宗族聯姻,他自是野心不小,還真以為自己是跟蔥了,還能佔山為王,現在已然是被架在火堆上,早晚是個死。
西南這幾家大姓宗族,蔡、元、郭、祝、單,一貫不受朝廷約束,朝廷近年駐兵西南,節度使派了好幾任,與西南這幾家有過幾次衝突都不了了之,看著還算太平,高晉就想維持著這份太平,他和稀泥便好,真打起來,朝廷出兵,哪個能好?
高晉現在想來,幸好他一直與蔡靖山不很親近,虛與委蛇而已,差點就被他一起坑了。
“哎,你這沒腦子的,魏林雖是商人,可他也是單家的上門女婿,面子總要給。”
“老爺,西南這五家,單家最是沒落,坊間皆言五族已去只餘四姓啊。”王總管撓了撓頭,接了一句,“白碧山莊郭家那一把大火也燒了個七七八八,郭老告老還鄉,也難幫襯,現在應該說只餘三姓。”
“說你沒腦子,還真蠢上了!五族之中,他單家才是最聰明的,只經商不入仕,用三座礦山換了朝廷一紙文書,便是這魏林出的主意,明面上捐了三座礦山給朝廷,可採礦冶鐵都是單家的生意,還不得朝廷掏錢買。原本為了這三座山,單家和祝、元兩家打的頭破血,鬧了三十好幾年,單家這麼一送,朝廷可不得幫著單家,三十年解決不了的問題,不就解決了?祝、元兩家吃了個啞巴虧,只能幹跳腳。況且這又是皇家的生意,官道驛館但凡有個單字就得伺候著,這才十年,西南大半的生意背後都是單家……”高晉說著話往後衙走,突然不說了,說這麼多給王總管聽,他能懂什麼?真是
費口舌。
礦山就是金山銀山,不僅冶鐵煉兵,還有駐軍,朝廷更看重的是單家的態度,西南五大宗族不服教化,總是陛下的心病,單家帶頭臣服,自然有說不盡的好處。他這秦州府還指著單家的稅錢過子呢。
都說鐵打的衙門、水的官,高晉在泰州才四年,魏林在此卻有十多年了,雖是入贅單家,可他的本事著實不小,單家的生意如今遍佈西南,連山中村寨都有單家的糧鋪,若哪天單家給他們都斷了米糧,另外那四家都得上山挖樹皮子去,天天守著自己山頭吵吵,做猴子能成
嗎?真是想不開。
“可老爺,那文清逸是個刺頭兒,上次給您惹的麻煩不小,沒將他重打五十已經是給了那魏林臉面,怎麼這回還敢來?”高晉嘆了口氣,方才剛說了“天下太平”是他的為官之道,文然就是那個不太平,畢竟是文家公子,文氏就算褫奪了儀國公的尊號,不還有文遠嶠那戶部尚書,瘦死駱駝比馬大,真打死了文然,他高晉還不得填命?若不是魏林遣人來說,他還差點鑄成大錯,這個人情他還欠著呢。
原以為,這文家少爺撂在卞城,他不鬧事,高晉當看不見就成了,怎想得到,新任的徐州節度使還能問起來,這位安迅安大人也是神神秘秘的,不往徐州走馬上任,在卞城倒住下了,說是為了樊府的瓊林宴,要拜會一下郭老,京城水深,他可不想摻和,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好得不得了,趕緊把這尊大佛送走才是正道。
“嘖,就你問題多,去去,準備好茶,閒話莫多,叫底下人也把嘴都縫起來,誰敢亂嘀咕,打死不論。另外,你到外面守著,安大人一回來就請過來。”王總管趕忙應下,他就再蠢聽見“打死不論”也不敢再廢話了。
不多會兒高晉到了後衙,滿臉堆笑地出來:“魏老闆、文先生,稀客稀客,快請坐。”
“高知府百忙,我們實在叨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