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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的審批,才能送到皇帝面前。如今負責查閱二品官員奏摺的人是右丞耿少雲。耿少雲並不屬於徐黨,也不是王黨,他是皇帝的心腹。

拿著餘生的奏摺,耿相心中犯難,左右躊躇。

最終,他還是將摺子遞了上去,送到皇帝桌案前。

趙輔算是個明君,每勤政殿送上來的要緊的奏摺,他都會第一時間翻閱。如今他打開這奏摺後,眉動了動,神飄忽不定。

生的奏摺上寫的是,王霄、梅勝澤等幽州官員行蹤詭譎,似有暗動。

這四人如何行蹤詭譎,有什麼暗動,皇帝當然是知道的。這四人都是蘇溫允和唐慎親手安在遼國、幽州,要去謀遼的密探!

趙輔將這摺子放在桌上,也不說召見餘生告訴他實情,也不下旨讓他放了這四人。皇帝琢磨許久,他總覺得餘憲之不像是個為了這點小事,就興師動眾將四人朝廷命官綁到盛京,還押入刑部大牢的人。

“是有什麼後手呢?”餘生此人,如他的恩師徐毖一樣,行事向來縝密,不求狠快,但求不留遺患。

他並沒有直接上書稟奏皇帝,說這四人和尚書右僕兼銀引司指揮使王溱來往密切,因為他還要觀察,皇帝對此到底知道多少。

趙輔看了他的奏摺後,早朝時並沒有多說一字,彷彿沒看見過那封奏摺一樣。

生立即明白:這事皇帝是知情的!

那皇帝到底知道多少?難道說,王溱與這四人的來往,王溱在西北和遼國的部署,都有皇帝的授意?

左相府中,餘生思慮再三,道:“學生覺得,王子豐不應當摻和在此事中。聖上對王子豐信任有加,但聖上生多疑,不喜大臣大權獨斷。先生您不必說,您向來不喜攬事上身,您向來教導憲之,為官需衡量有度。而前任左相紀翁集,紀相算是大權在握,但他也從未做到過如今王子豐這樣的手段。學生以為,紀相所為,便是聖上所能容忍的極限了,而王子豐此刻已經越了界限。”徐毖微微一笑,喝了口茶,道:“不錯。既然如此,你打算如何去做?”餘生想了想:“既然要與王子豐為敵,不若做得更果決些,若不一擊致命,待王子豐捲土再來,就是後患無窮。學生打算先審訊那四人,務必在聖上面前好好參王子豐一本,讓他無法翻身。”餘生的舉止瞞得住許多人,卻瞞不住右相王詮。

王詮散了朝後,立刻找到自己的侄兒,開口便是:“你竟還笑得出來?你可知,那餘生已經寫了封摺子送進垂拱殿,給聖上瞧見了!你就不怕他在奏摺中隨意編排你?”王溱晃著一把白錦摺扇,笑道:“叔祖是見過那封奏摺了?”王詮被他晃瞎了眼,語氣略有不善:“當然沒有。審閱奏摺是耿相的差事,我與耿相情一般,如何能得知那奏摺裡寫的是什麼。”

“那急什麼。”

“你……!”王詮被自己這個侄兒氣得夠嗆,可王溱卻一展摺扇,道:“叔祖不必如此擔憂,若是現在都憂愁了,往後可如何是好?聖上是昨看到的那封奏摺,但是今早朝他並未發落我,所以那摺子裡定然沒有提及我。”王詮思考了一會兒:“你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但你怎的知曉,那餘生昨不說你的事,明就不在早朝上直接彈劾你了?”王溱直接笑了出聲,俊雅至極的面龐上帶著笑,雙眼也因為含笑而璀璨如星:“叔祖,豐向來覺得,對任何人,知彼知己,才可百戰不殆。餘憲之與我是同榜進士,既是同榜,我如何不關注他?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曉,我早早注意起他這個人了。自然,開平十八年的所有同榜進士,我皆有關注,不僅僅是他餘憲之一人。”王詮驚訝道:“你還有時間去做這等事?”王溱:“只是閒暇時的消遣罷了。叔祖忘了,我有過目不忘之能。”王詮不置可否,他哪怕過目不忘,閒暇時也不會拿這種事做消遣,他這個侄兒當真奇葩不同。

王溱慨道:“我此生都未曾將餘憲之當作對手過。”王詮訝異道:“我還不知曉,你竟與他如此惺惺相惜?”

“惺惺相惜?”王溱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雙目睜大,他笑了好一會兒,才道:“餘憲之其人,軟弱無能,優柔寡斷,良善純厚!若他當年拜了紀相為師,我還需忌憚。但他師從徐相。徐相其人,更是瞻前顧後,猶豫不決。我為何要將一個這樣的人當作自己的對手?”言下之意:他餘生這輩子也鬥不過我。

王詮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雖說他不大明白自家侄兒哪來的這麼大自信,但他嘆道:“我從未見過有惡人責罵好人,說好人太過善良,所以無能。高,實在是高,我琅琊王氏綿延數百年,當真是珠玉厚蓄、書香福澤,怕是耗費了百年沉澱,才生出了你王子豐這樣一位貪官臣。”王溱真心實意地作揖行禮:“叔祖過譽了。”王詮:“……”王溱心中自有算盤,唐慎那邊,卻見到了一個不當出現在這裡的人。

梅勝澤的父親自北直隸趕來,在工部衙門的門口等了一天,終於等到了唐慎。

梅父一見到唐慎,就要跪下,被唐慎急忙扶住。

年過花甲的老人涕淚橫,懇求道:“唐大人,大人,求求您救救靈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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