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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縱是知道沈傾墨是裝的，但對上這麼一張笑臉，也很難不心軟。他咳嗽一聲，若無其事地出了氈帳。沈傾墨滿意地挑眉，走到了李光的身側。

外面的雪一早便停了，沈傾墨的護衛將兩人住的小院打掃的乾乾淨淨。當初是李光要求院內鋪滿水泥，如今掃乾淨雪，地上清清便同平一樣。

因著這場雪，郭鳳虜早早來尋李光商議，是不是將採集的石炭再運一批迴安北。這段子以來，他們在雲中城的石炭生意做的是紅紅火火，不少住的遠的部落都聽說了石炭，紛紛派人前往雲中城採購。這些部落習慣以物易物，帶來了大量的牛羊和鹼草。牛羊留著安北軍宰殺著吃，鹼草卻是李光所要的。

隨著郭鳳虜四處派人收割鹼草，鹼草能造紙的消息也傳了出去。不是沒有部落想要清楚草怎麼造紙，但無論他們怎麼，草還是草。也有的部落聰明，自個收集鹼草找上郭鳳虜要求做生意。郭鳳虜都一一收購下來。他總擔心隨著冬季來臨，鹼草枯萎，沒有原料無法造紙，現在恨不能多收集一些。

郭鳳虜表現積極，李光心中生出一絲古怪的覺。想當初他第一次見郭鳳虜的時候，對方神情高傲，眼神睥睨，手握安北數萬兵，怎麼看都是豪傑英雄的模樣。但這才幾個月，郭鳳虜已從帶兵打仗變成說起生意頭頭是道，提到賺錢同所有的生意人一樣，表情熱切。

“怎麼？小郎君覺得不合適？”郭鳳虜狐疑地低頭看了看自個，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但李光的目光說不出的奇怪，讓他不由忐忑起來。

“沒有。”李光忍著笑收斂思緒，正地表示了對郭鳳虜的支持。

郭鳳虜放了心，又說起鹼草語含擔憂，“這場雪一下，尚存的鹼草便都要凍死了。待我們收集的鹼草用完，造紙就得暫停下來，等待明天天了。”

“這也是沒辦法。”李光嘆口氣安撫著，比起郭鳳虜他更捨不得斷掉這門生意。雖然說乾草也能造紙，但牧民晾曬乾草為的是滿足部落養的牛羊過冬，不會有人捨本逐末拿乾草出來換取別的。好在前不久螢石礦給他帶來一筆不小的收入，再有挖掘石炭的過程中發現了不少的黃鐵礦。等黃鐵礦收集的差不多了，李光將它們販賣到星盟，勉強也能抵上鹼草的收入。

不過說來說去，販賣資源並不是長久之計。像兔子先生所處的文明以農業為主，還能說一句可循環利用，但礦產資源就不同了，這批挖掘完便再也沒有了。李光若打算只是還清星盟貸款就完事，那以目前他掌握的這些，平穩發展到明年，足夠他還清星盟貸款了。但他若還有其他的打算，只靠資源便遠遠不夠了。

事實上，李光一直記得客服先生說的那句話。在星盟，衡量貨物的價格高低很大程度取決於貨物的科技含量。他可以理解為何夜護丟下的那個望遠鏡能賣出五噸鹼草的價格。想到望遠鏡，李光微微沉，思忖著他是不是也試著造個望遠鏡出來。對他來說，望遠鏡最主要的問題是鏡片，而玻璃的燒製成功則可以說已經解決了百分之七十五的難題。若真能造出望遠鏡，可比販賣鹼草划算多了。

眼看著李光似想到什麼，陷入沉思。郭鳳虜同沈傾墨對視一眼，自覺保持了安靜。李光想了一圈回神，第一時間拉著郭鳳虜問，他手中有沒有銅？

“銅？”郭鳳虜想了想很快道，“雲中城倉庫內有一些，大概上百斤。”

“上百斤？”李光覺得有些少。沈傾墨跟著開口:“我知道還有一個地方有。”

“哪裡？”沈傾墨意味深長道:“雲中城內建有聖域的聖壇，聖壇供奉的神像都是銅打造，把它們融了便能收集不少。”郭鳳虜:“……”李光哭笑不得地看著沈傾墨，居然覺得這個辦法好。

第92章禮物聖壇，是聖域建於各處的供奉之地。在聖域勢力鼎盛的漢晉時期，從中原一路到西亞，凡是有人居住的城市，有部落聚集的地方，便建有聖壇。但隨著聖域逐漸沉寂，術士們不再頻繁地手俗世事務，一些小地方的聖壇開始荒廢。

譬如安北。

郭鳳虜在最初的吃驚過後很快反應過來。他現在心中已經接受了李光可能不是術士的設定。覷著李光的表情見其不反對，甚至隱隱有同意的意思，便苦笑著點頭。

“也罷，反正已經這樣了，留著也無用。”他都已經打算跟著李光一條道走到黑了，還留著聖域的聖壇做什麼。

郭鳳虜的改口讓李光笑起來。他記得前世歷史上唐武宗也做過類似的事。彼時佛教昌盛，各寺廟佛像俱都是用銅塑造。武宗皇帝本就信奉道教，登基後便下令全國滅佛。不僅著僧尼還俗從事生產，更是沒收寺院良田，將寺院內的佛像，僧尼缽盂、鐘磬、用具統統砸碎，化銅鑄錢。他雖然目前只是打算，但兩者也算是異曲同工。不過李光想了想，覺得也沒必要立刻就將聖壇的神像融掉。望遠鏡前期的實驗，只靠雲中城倉庫內的上百斤黃銅便夠了。

幾人商議過後，郭鳳虜派何覽又運一批石炭前往雲中城，順便將都護府倉庫內的黃銅帶過來。大隊人馬很快收拾妥當，準備出發。何覽臨行前，僕骨部落的一幫小正太紛紛求著李光，要去給何覽送行。

“送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