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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n就這麼一句,她把這張明信片放回了旁邊,放在那一摞未曾寄出的信件裡,下一瞬就把屜拉上,似乎這樣就能把湧動的情緒也壓制回去。

她把那張照片反反覆覆看了無數次,想了很久,才點亮屏幕,指尖在手機屏幕上輕輕敲動著,終於打下一行字。

可是如思緒如水般洶湧起落,她如一尾小船在海之中央,在之中,隨波逐

她看著那照片,在一片寂靜之中,忍不住抬起頭,喉頭微微哽咽了一下。

她曾經用心種下的玫瑰,在外面吹風了嗎,淋雨了嗎?

她還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注1]:絲·本尼迪克特《文化模式》第82章82這一年新年,鬱綿在野外度過。

研究團隊分為三組,其中兩組有很多亞裔學生,已經提前返校回家。鬱綿本來也該走了,可她沒有回去,申請留在最後一組,繼續研究工作。

她已經獨自度過了很多個新年,早已漸漸習慣了。

但是團隊裡的夥伴都非常貼心,因為知道她是華人,也知道新年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這一,他們早早的結束了工作,在營地裡煮了水餃,買了啤酒,圍在一起祝她新年快樂。

鬱綿有好久好久都沒有喝過酒了,因為她知道自己酒品不好,一喝醉就總會亂說話,讓身邊人不得不照顧她。

這麼久過去,那個一直照顧她的人早就不在了,所以她輕易不會喝酒。

她長大了。

只是這一次,她沒能忍住,跟著同伴一起喝了兩瓶啤酒,喝完就開始發呆,坐了很久很久,忽然往外跑。

同伴不放心的追出去,才發現她沒有跑遠,只站在月光下,拿起了手機,看樣子是在給家人打電話。於是他叮囑她幾句,就走遠了。

鬱綿沒聽清楚別人在說什麼,她已經按下了電話本里置頂的那串數字……多少個夜夜,她看著這串數字發愣,卻從來沒有撥出去過一次。

這是她近三年來第一次給裴松溪打電話。

她的耳邊傳來電話的嘟嘟聲,漸漸與她的心跳脈搏連成一拍。

咚咚,咚咚。

她的心在瘋狂的跳動著。

終於,電話通了。

裡隱隱約約傳來對方的呼聲。

她們誰都沒開口,卻又清楚的知道,那就是彼此。

有很久很久,誰都沒說話。

鬱綿只聽著那個人的呼聲,近乎貪婪的,似乎知道那個人就在電話的那一端,她的心就已經可以滿足了。

直到她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才把手機扣下,掛掉了這個電話。

她在夜風中吹了很久,先前微醺的酒意不僅沒有消散,反而漸漸往上湧,燒的她一顆心也熾熱滾燙。她沒回去,就站在原地,看著剛剛那通電話發愣。

她忽然想起……上次她發了一條朋友圈,裴松溪還是那樣,既沒有給她點贊,更沒有給她評論。

只是第二天,她點開她的頭像,看到她有了新的簽名。以前裴松溪是沒有簽名的。這次寫的是:橋都堅固,隧道都光明。[注1]是為她改的嗎?

就在這時,新的電話打進來。

是裴松溪撥過來的。

這一次,電話接通那一瞬。她先開口了:“綿綿。”鬱綿在夜風中輕輕笑了,聲音也似融化在晚風裡:“……裴姨。”一旦開了口,似乎接下來的話也變得容易往下說了。

她抬起頭,看著天空中彎彎的下弦月,伸出手輕輕比劃了一下,似乎就能把月亮握在手心裡。

她的聲音漸漸變的平靜下來,非常暢的說:“裴姨,前幾天我在一間寺廟,大殿裡有很多的雕像,據說已經有千年的歷史了。”

“……嗯?”

“我問他們,時間是什麼。他們說不知道,說讓我慢慢受。”她在寂靜無人的寺廟裡,仰起頭看著高大靜默的雕像,輕聲自言自語:“我喜歡一個人,你們知道嗎?”無人回應她,雕像也不知道。

電話那端忽然陷入了長久的靜默。

鬱綿還在微笑,笑著笑著,喉頭輕輕哽咽了一下,她的眼淚掉下來,在輕聲問她:“裴姨,我可以回家了嗎?”對方只是沉默。

風聲依舊瀟瀟。

鬱綿沒有等她回覆,很快把電話掛斷了。

-新年之後的兩週,原先離校的同學陸續返校,而節期間依舊留守的第三組則進入為期兩週的假期。

鬱綿也開始放假了。

許小妍知道她放假,叫她過去玩。鬱綿沒有其他的安排,於是答應飛過去看她。

許小妍剛剛畢業半年,她沒能如願以償開一家花店,因為她的現任男友是一名獸醫,於是她開了一家寵物店,大多時候幫忙照看社區周邊的寵物,有時則去她的獸醫男友那裡幫忙救助小動物。

鬱綿見到她的新男友時,早已見怪不怪,只覺得有點好笑:“你自己說說,這麼多年來,你換了多少個了?”許小妍還是年少時大大咧咧的樣子:“合適就在一起,不合適就分手唄。我這輩子也不打算結婚的,不想用一張紙捆住自己。我一不出軌,二不亂搞,三不劈腿。合則聚不合則散,我喜歡這種自由。”鬱綿笑著點點頭:“這當然是你的自由。你很幸運,比別人更自由。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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