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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忘記還沒寫完這件事。

夜裡氣溫降低，夜深處點點星火，一半是天上星，一半是地上燈。

臥室裡燈光盡滅，窗外星光獨自閃耀，窗內藉著月光不至於全部黑暗。月霜鋪滿傢俱，顧朝明躺在上，盯著月霜覆蓋的衣櫃出神。

聽說那邊條件很不錯，畢竟男人是個還算成功的商人，只見過一次面，衣冠楚楚。顧朝明躺在上想象以後的生活，想象小女孩叫他哥哥，想到蘇炳歪辮小女朋友給他洗腦的“哥哥”還有點怕。

女孩才上幼兒園就已經會唱英文歌，聽曲盈逸說她還能暢地用英文對話。

如果自己到那個新家，小女孩用英語問他問題，如果男人問起他的成績……

夜擁有的不僅是黑暗，還有睡不著的人們的胡思亂想。

一直懶懶散散，走一步算一步的顧朝明在月霜滿地的夜裡忽然深切地認識到自己的不足。

第29章最後一抹屬於黑夜的灰撤出天空，天際慢慢翻出魚肚白，一輪新無聲地伏在天邊。

晨光跳入未關的窗戶，腳步輕得聽不見，沒有驚擾到趴在書桌上睡覺的少年。當熹微的晨光撫上少年的臉龐，樓下早起的小鳥也嘰嘰喳喳地鳴叫。

幾分鐘後，書桌前沉睡的少年終於有動靜。他被鳥叫聲吵醒，坐起身，卻還是閉著眼，鼻間呼勻稱，呆坐幾秒，糊糊起身。

晨光以為他醒了，可少年只是掀開被子，一下撲倒在桌旁的臥上。

不知又過去多久，書桌上的手機響過無數聲，上的少年才再次有動靜。

模模糊糊的鈴聲在耳邊奏響，顧朝明翻一個身，閉眼抬手摸到不停震動的手機關閉鬧鐘。關一下鬧鐘似乎已經用盡他全部力量，就著這個姿勢顧朝明又陷入最後三分鐘沉睡。

三分鐘後顧朝明覺脖子有點疼，全身骨頭都有點不舒服，像沒上油的機器。

睡醒的顧朝明從上坐起，活動活動脖頸，扭頭看向窗外。又是一個大晴天，窗外的陽光在臥室地板上作畫，畫出打開的窗戶輪廓。

看一眼窗戶，顧朝明又轉向視線所及之處的書桌。

書桌上作業本攤開，檯燈還未關，書包掛在椅背上，拉鍊拉開，張開一個大口。

自己昨天晚上好像在那睡過？

顧朝明坐在上撓撓頭，記憶中依稀存留著自己從書桌前走向臥的畫面。

頭腦越來越清醒，記憶一波湧來。

自己昨天好像做作業睡著了，然後大早上還沒睡醒又起來跑到上睡？

這作業的催眠效果比安眠藥還要好，顧朝明伸著懶想。

黑夜裡的情緒最為。

昨夜已經睡下的顧朝明想到曲盈逸新家的生活、想到小女孩叫他哥哥、想到男人問他成績……

憑著一股力量，已經睡下的顧朝明像打入一管雞血又從上爬起來開始挑燈夜讀。

自己的成績不能給母親丟臉，最少也得像個樣。

後悔沒帶岑西立放學時說簡單的作業回家，顧朝明打開書包，拿出胡亂進書包以防教導主任檢查的亂七八糟的課本和習題冊。

任何事一開始總是茫的，也是最艱難的。

手頭的幾本習題冊和課本基本對不上號，帶了課本沒帶習題冊，要不就帶了習題冊沒帶課本。看著桌上幾本書，顧朝明竟到無從下手。

憑著夜裡胡思亂想來的這股勁，顧朝明埋頭苦讀好幾個小時，最終被作業推向深深的睡眠，還夢遊似地跑回上睡覺。

顧朝明有點發酸的脖子走到書桌前翻看自己書桌上的作業。

寥寥草草幾個小時沒寫幾個題，對一下答案還有幾個是錯的，語文書被折出許多個角，英語書翻在單詞表。

幾個小時的悶頭苦幹也沒幹出什麼結果，果然夜晚是最容易情化，最能讓人有拼勁的。

想象的新家，無法完成的作業，無法保護的母親，窗外的夜，無一都在催促著顧朝明反覆認識自己的不足。

那是一個自卑得可怕的夜晚，顧朝明甚至想到自己到男人家各種出醜的場面。

黑夜退場，朝陽升起。

頭腦清醒不再像昨晚一樣胡思亂想的顧朝明合上課本，像一個好學生拿過椅背上的書包，收拾好桌上的課本。

刷完牙洗完臉，一看時間有點不夠，顧朝明不打算在家做早飯，去外邊買點早點在路上解決。

熱烈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搖搖晃晃的車廂，公車行駛得讓顧朝明直打瞌睡。

顧朝明深一口氣，進熱烈又溫暖的陽光，整個人都變得清靈。

只是書包裡的課本整齊一點，課本上多添幾筆幾畫，整個世界都好像變得更輕快。

沒有以前的死板與沉重。

昨天與老媽通完電話，老媽說再等等，那他就再等等。

顧朝明再一次幻想自己到新家的生活。

在黑暗的夜裡反覆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在陽光熱烈的白天憧憬著再等等的新生活。

好的東西是需要足夠的等待才夠美麗，自知有許多不足，為什麼不趁著再等等的這段時間去彌補，去為接更好的新生活做準備呢？

顧朝明望著窗外的太陽微笑，透過車窗的溫柔陽光灑滿他的臉龐。

心情愉悅舒暢的顧朝明走進教室，早晨的教室永遠吵吵嚷嚷，沒有停歇。

顧朝明來得晚，班上滿滿當當一大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