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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考高中考到縣城來上高中,據他自己說他家附近就是座山,他小的時候每天在山上下水摸泥鰍上樹掏鳥蛋,動作靈活的能直接參演動作片。他們在籃球場上打得難分難捨,瞿秋意是個下手狠的,拳拳到我都能見挨他揍的人鼻血都飈了出來,我把自己的袖珍單詞本放進口袋喊瞿秋意。
“蚯蚓,蟲子!”高一剛分好班時老師讓同學自我介紹時我給瞿秋意取了個外號,這個外號他在我們班被叫了三年,叫到第二年的時候我為了讓我喊他的稱呼跟別人的稱呼區分分開來,又在這個外號上又分出了另外一個外號。為此瞿秋意跟我抗議了很多次,但是都被我十分獨裁地鎮壓了下去,我十幾歲的時候有很多不得體的驕傲,這些古怪的個在瞿秋意身上就顯得愈加明顯。
我在人群外喊了瞿秋意三次他都沒聽見,這樣就讓我的心情變得十分糟糕,顧不上亂拳會打到我,走進了人群一把拽住了瞿秋意的手腕,這人打架打得開心起來不辨敵友,一個拳頭轉身朝我臉上招呼過來,視線跟我對上後揮拳的動作才慢了下來,他茫然地眨了兩下眼睛,有人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籃球服領子,他推開我後又轉身跟人打了起來。我的袖珍單詞本在我的踉蹌下從口袋裡滾了出來,隨後又被人在腳底踩來踩去。
那節英語單詞聽寫是我人生中聽寫單詞錯的最多的一次,並且在下一堂英語課發改好了的作業本時,英語老師重點拿出我的本子點名批評了一頓。
我們那個時候讀書老師不講究什麼學生的自尊心之類的問題,你退步了就是你貪玩了你沒有努力,必須得在很多人面前提出批評用以鞭策你的進步。
我錯寫了七個單詞,每個要罰抄一百遍,要在第二天上課前教給英語老師檢查。
當然這本質上算不上是瞿秋意的錯,只能說是我臨時抱佛腳才會沒背完單詞錯寫,但是十幾歲的我看待事物並沒有那麼理客觀,我覺得是瞿秋意打架害我擔心導致單詞沒背下來才會被罰抄寫,我在下課後走到他桌前吩咐他替我抄一半的單詞總計三百五十個單詞。
瞿秋意魯,十分迅速地反駁我:“我抄個
啊又不是我寫錯了!”我反身坐在他前面的座位上問他:“你昨天打球怎麼跟人打起來了?”瞿秋意蹙眉:“那個孫子打球還下黑手,別人去搶球他拿手肘去懟人,警告好幾次了不聽,我氣不過拿球直接往他臉上砸過去了。”十幾歲的瞿秋意是個熱血少年,會因為別人做他看不順眼的事情想也不想地就把手中的籃球砸出去。
而我十幾歲的時候又有些詭異至極的驕傲跟自負,膽子也大的一往無前,我在下一秒就慢條斯理地詢問起了瞿秋意:“受傷了沒?”瞿秋意笑得只見牙齒不見眼睛,自信滿滿:“怎麼可能?”我就笑眯眯地看著他說:“那就好,不然我會心疼。”他的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你最近怎麼天天說些這樣的話啊——!”我從他身前的椅子走開:“記得幫我抄三百五十個單詞,待會兒把練習本給你,你抄前面錯的幾個我抄後面錯的幾個。”我不急不緩地吩咐完後起身回了自己的座位,在上課鈴響前轉頭看他,他手上正抓著水筆看我,我坐在自己座位上手撐著下巴朝他方向眨了眨眼睛,他十分迅速地收回了目光。
我跟瞿秋意的曖昧期時間不算長,夏天最後一絲熱氣還沒怎麼溜走的國慶節,我給他打電話說要去他家找他玩,我坐了一個小時大巴在他們鎮上路邊下了車,十月份鄉間路兩旁的水稻都長得黃燦燦,偶爾能看見幾個卷著褲子的人在稻田裡忙碌著,我揹著書包在一條很小的十字路口等,太陽壓得整個世界都黃燦燦的,像是一幅畫,瞿秋意戴著一個草編的帽子在從這副畫裡走出來,他站在小路的那頭舉手朝我揮動著,我眼睛有些近視,這樣看瞿秋意像是個模糊的小點,等這個小點奔跑著近了,他摘下頭上戴著的草帽往我腦袋上扣,他臉上還有輕微的薄汗,太陽照得他臉上像是鍍了層光,他笑呵呵地:“這麼大太陽怎麼來找我玩啊,我帶你去河邊摸魚麼?”我整理了下被他扣在我頭上歪歪扭扭的帽子,衝他笑眯眯地說道:“當然是想你了來看你啊~”瞿秋意看著陽光健康小少年,打起架來一拳比一拳狠,臉皮意外的薄,微微泛起紅,伸手作勢要揍我:“你少在我面前講話這麼怪!!”我往旁邊挪了兩寸就躲開了,可見這人也不可避免的口嫌體正直,以他上樹掏鳥蛋下河摸魚的活力捶兩拳不愛運動的我分明是件十分簡單的事情。
我說過我十幾歲時少見的自信滿滿,對於很多事情都有一股直覺般的自信,我國慶在瞿秋意家住了三天,他父母還有同個村莊的堂兄弟以及一起長大的兄弟之類的都好客,呆的第二天傍晚瞿秋意帶我去他家附近摘一種野生小果子吃,回來時候天已經黑了,他爸媽去看望村裡老人,留了飯菜放在桌上還溫著,瞿秋意把剛摘的果子洗了裝好放在我手邊,拿碗添好飯也放在一旁。
他在吃飯的時候跟我說他上面還有兩個姐姐,下面還有個三四歲的弟弟。他說這話的時候小聲吐槽似地跟我絮絮叨叨著:“弟弟算是老來得子吧,年紀大了生下來身體不好,我媽生完身體也不太好,找了個算命的說小崽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