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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秋晨亂七八糟地想著,心裡又慌又癢,罵自己不要臉竟然亂想這些,也罵費律銘此刻的樣子太勾人。

“那你在這兒睡吧。”費律銘聽冉秋晨這麼說,掙扎著要起身,又被冉秋晨輕輕推了回去。

“我去拿條毯給你。”冉秋晨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著與往沒有不同。

費律銘沒有無畏的要求,大概是怕被趕出去,竟然渾渾噩噩地就地躺進了沙發,又乖又安靜。

片刻後,冉秋晨抱著毯回來時,費律銘已經發出了極其細微的鼾聲。

房間裡的燈再次熄滅,冉秋晨躺在上蓋著鴨絨被,覺得熱,調低了空調溫度,又怕費律銘冷再把溫度調回去。來來回回地折騰著。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屋子裡依然黑漆漆一片,只是身邊很熱,摸過去是一條緊實平滑的背脊。

怪自己前一晚還把費律銘歸為正人君子那一類,沒想到對方本是會半夜爬的。

冉秋晨收回手,取手機過來看。瞬間亮起的屏幕讓他眯了眯眼,身邊的鋪也在此刻有了輕微的晃動。

是費律銘在動,不知道是他醒了還是隻轉個身。

冉秋晨看了時間,才凌晨五點多,又放回手機。心想就這樣吧,以前一起外出拍戲,劇組經費緊張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有和同伴擠著睡過大房。

然而,就在此刻,一條堅實有力的胳膊搭上了冉秋晨的口,有點沉還熱烘烘的。

這冉秋晨就有點不能忍,他抬手準備把費律銘的胳膊推下去。費律銘卻發出了輕笑。

“你醒著?”冉秋晨驚訝地問。

費律銘淡淡地“嗯”了一聲,聽聲音應該是酒也醒了。

他說,“你真狠心,讓我睡沙發,那麼短我能睡得好嗎?”

“那你睡自己房去啊。”冉秋晨把被頭往下壓了壓,腳下一蹬碰到費律銘茸茸的腿。

原來這個人這麼不拿自己當外人,沒有睡衣索就脫個光光。

“可是我的房裡沒有你,”費律銘輕笑著,聲音有晨起時特有的磁嘶啞,“你在家裡住的時候,我每晚都想破門而入,抱著你和你一起睡。”

“咦……”冉秋晨覺得牙酸,不自覺了口氣。

費律銘卻依舊沒打算放過他,“還要做那種事,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想……”說著,費律銘伸手勾了勾冉秋晨的小指,然後又順著小拇指摸到了無名指。在原本應該戴婚戒的地方摸索了一下,淡淡吐出口氣,“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冉秋晨莫名淪陷於費律銘的磁嗓音,竟貪婪地想聽他說得更多,儘管對方每說一句他都要瑟縮一下。

“不該騙你結婚。”費律銘往前湊了湊,溫熱的氣息吹進冉秋晨的耳朵。

終於又回到這個問題,兩人一時都陷入沉默。

“可是不這麼做我怕你跑了,我在你身邊那麼多年你都不肯正眼看看我,我怕你又突然消失,我再也找不到你。那種覺太痛苦了。”費律銘的聲音極輕,腔的振動透過鴨絨被傳到了冉秋晨口。

冉秋晨不知道怎麼接話,“我……什麼時候突然消失了?”

“高三畢業時,”費律銘看似就在等冉秋晨這麼問,他連忙開口,手指又往前探了一下包住了冉秋晨的整個手背,“畢業典禮那天,你就不在,後來去你家等,你也不在。”冉秋晨的思緒飄到了高考之後的那幾天。那時候外公身體一直不好,大概是為了讓他安心高考,考前他去看望老人家的時候,外公還說以後演了電影一定請他去看。沒想到,高考完後那天外公就住進了急救病房。

費律銘說他沒去參加畢業典禮,冉秋晨想起來了,那些天他都在醫院和家人一起陪在外公身邊。

後來外公離世,父母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他待在空蕩蕩的房子裡睹物思人,就搬去父母那邊住了。

從那天起,他就只有過年的時候才回翡翠園的房子,打掃打掃。

“你找過我?”冉秋晨不自覺翻轉手心,任費律銘繼續握著。

“畢業典禮那天想表白,攢了好多話想說,還在網上查了幾家做小黃魚的店,想請你去吃。”費律銘回憶少年時代,輕笑起來,“可是你沒有給我機會。”

“後來,我不死心,那個夏天剛好有部經典話劇來巡演,我買了票,想請你去看,”費律銘緊了緊冉秋晨的手,輕輕嘆息,“可你家院子一直是空空的,一整個暑假都是空的。”

“一整個暑假?”

“票子過期了,雨季也結束了,我還是去翡翠園那裡找你,翻進你家的花園,院子裡長滿了荒草。剛開始我很笨,一個人去,後來就知道帶把傘,那年的雨水太多了。”不知道為何,冉秋晨聽費律銘說這些有種淡淡的心悸。原來,他們曾在同一個時空有過這種微妙的集。

“上大學後,我在s市這邊,想忘了你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身邊的男孩女孩很多,可沒有一個像你。他們都不是你,我喜歡的人從來都只有你一個。”費律銘又說。

冉秋晨也曾自認為是個暗戀高手,他的整個高中時代都在追逐邵曉明。他想過自己能成為邵曉明喜歡的人,他們一起玩鬧,一起在晚自習後去“老媽媽茶”店裡聊天。

可縱使這樣,他也無法做到費律銘說的這般,把一個人默默喜歡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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