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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二十里接了。

劉頤在書房裡聽著檀雲彙報。皇上的意思是叫五王劉鈺去,劉鈺近幾年逐漸做得事情了,皇帝又喜歡他,這不用檀雲打探劉頤也能猜到。只是朝裡必定有不能讓皇帝順心的人:主管禮儀行止的禮官大夫曹敬上言,五王雖然能幹,但畢竟非嫡非長。若是嫡長子不在京城,讓他去無可厚非,但現如今嫡長子好好地在京城,這樣子做豈非輕慢之意?讓大皇子寒心,也讓打了勝仗的西域將士們寒心,沒準還讓現在還在北境浴血的將領們寒心!

劉頤聽到這裡未免覺得好笑,心裡卻著實敬佩這人。他與這人並無深,只是皇帝半月前令他和劉鈺一道去朝堂聽政,他方與這位耿直的禮官大夫有幾面之緣。說起來他官職雖微,卻比許多德高望重的人敢於直抒己見。

劉頤搖搖頭,並不在這事情上費心。該給嫡子正名,還是由著庶子沽名,自然有他的皇帝老子費心。

昨天馮家的表哥馮宣晨來信,說這次慶功,他也會來京城。馮家之前一直是將門世家,自從馮老爺子逝世後,馮家遷出北境,協助陸氏鎮守西域。皇帝的習慣是軍中大小事務,口風極緊,連馮宣晨在信裡都沒敢多言邊境上是個如何情形,只是說父親馮徵和小叔馮仁義都不來了。

劉頤細思起來,覺得馮家在西域總比北境讓他放心。

雖然得委屈馮徵將軍在以前的屬下、陸將軍手裡做事,但陸離將軍的為人他是知道的,雖然處事老道,但也是剛正不阿之人。如今接替馮家掌管北境的,可是王皇后的父親王侃。王侃此人老巨猾、心思晦暗難辨,偏生在治軍上才能顯著,在軍中摸爬滾打數年,頗有功績。不落在他手裡已經萬幸。

只是待宣晨來了,得好好問問馮家現景如何。

劉頤心裡有了決斷,這才抬眼發現案上邊角處小心擱了一碗冒著熱氣的素粥,盛在一個小白瓷盤裡,怪是喜人。

檀雲見自家殿下抬頭看自己,瞭然答道:“明婉怕您沒用早膳……”劉頤抬眼看了眼書房的楠木門扇,面上還是沒什麼神情,眼裡卻帶了點暖意。

他這一生,過得也算是難堪,幸而有這許多人願意在他身邊陪伴……

他合上手邊案宗,皇帝給他判的幾本摺子已經批好,待會兒就得著人送過去看看皇帝的意見。

最`新`沷`怖`網www.xiaohuks.com最`新`沷`怖`網www.xiaohuks.com檀雲上來接摺子,劉頤卻沒有鬆手。

“那孩子……”劉頤沒有說下去,檀雲已經懂了他的意思。

“是。”劉頤鬆了手,低垂下眼。他人本來就瘦,此時雪天稍霽,冬的清冷陽光從外面打進來,顯得他額上的幾縷青筋更加明顯,膚近乎透明。

“好。如今情形,也怪不得我了。”皇帝的旨意用過午膳就到了。遣恪王劉頤與靳王劉鈺出城二十里勝軍歸朝。

皇帝這是明明白白的給大家看他對五子劉鈺的寵愛。

劉頤心裡知曉,也不多說些什麼。就算到得城門口,見劉鈺與他馬頭齊驅,也只是微微彎了嘴角頷首,使一眾隨行官員猜不出他意思如何。

兩位皇子黑衣、紫綬,頭戴絲冠,襯得面如玉。座下的高頭大馬都是挑細選出來的,威武神。劉蒨早得了消息,況且他是從血海里趟過一回的,此刻見接的隊伍黑壓壓鋪開在雪地上,臉上沒有絲毫惶恐與受寵若驚的神

這場面,在他眼裡,算小了。

劉頤看著遠處一眾人行至身前,終於看清了他這位好久未見的三弟。

釋王劉蒨為人風,這是京城裡傳遍的。他生的一副好相貌,不如劉頤莊重,也不似劉鈺眉目華美,但就是給人月霽風清之,是眾人口裡出名的美公子。一舉一動之間,頗有茂林修竹的韻味。他為人狂疏,向來不把世間禮教放在心上,京城裡的美女佳人,他沒一個不識的,又因為他字子華,所以在風月之地得了一個“月華公子”的名頭。

這樣一個人,在邊境歷練這幾年,想必也會稍加收斂些罷。

劉頤的這猜想見了三弟面容便不攻自破了。

西域陽光灼人,昔的翩翩公子卻依然膚白皙。見了他兩位和一眾官員,漫不經心的打量幾眼,這才把目光盯在與劉頤並駕齊驅的劉鈺身上。

禮官說完恭賀詞,劉鈺正接過話頭,只聽得劉蒨嗤笑道:“大哥,我這幾年在邊境子久了,父皇事務繁忙也懶得管他,因此這弟弟也缺了管教,越發沒有規矩了。”說著諷刺一笑,著劉鈺陰鷙的眼,只是淡淡繞過他二人過去,居然全然不在意禮儀章程。

他這麼一走,禮官也愣在了當地。本是還有幾個諸如祭酒之類的虛禮,正主走了,這可如何處置?

跟在劉蒨身後的各位將領雖然也是面面相覷,但估計也習慣了他這樣的目中無人、隨心所,只是礙於兩位皇子還在面前,不好就這樣跟著他們王爺走過去。

劉頤暗笑,這比傳聞的還不給人臺階下。只得招過執金吾吩咐了幾句,便縱馬向城門方向追去。

劉鈺冷笑一聲。他這位三哥,在京城時就喜歡給他找不痛快,剛剛哪裡是給恪王撐的意思?明明是藉著由頭給他好看。你要鬥?鬥就好了,五弟我奉陪到底!

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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