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擇木而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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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沈惜君窩著火回到菊香齋，看到於陽便忍不住把方才發生事說了，又哀傷道:“總是我沒本事，報不了孩子仇！”於陽皺眉道:“這也是天命所為！這事六皇子有七分不對，你倒是有三分不是！總是口舌惹禍，不說六皇子是個皇子，只說他也不過是個十三歲孩子，心氣小下手沒輕重，你又何必總與他過不去，只養好了身子，孩子還會有，若真要一心殺了他為孩子報仇，將整個永泰侯府置於何地？便是看賢王面上，也該撂過手去了！況且你也太心了，若是早早就知道有了身孕，只家靜養，哪裡會出事？”沈惜君如何不知，只是人出了事總愛把責任推到他人頭上，故對六皇子恨意深種，見到他總是免不了心中不忿。

一時又納悶道:“那我一直與大姐一起，本就沒說什麼出格話，只遠遠見了他一面，怎麼就說話間得罪了他呢？”於陽勸道:“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六皇子那人是出了名小心眼，你雖與大姐一處，卻防不著隔牆有耳！”沈惜君委屈道:“六皇子忌諱事，不過就是那一樁而已，我那可是一字都與他無關，只與大姐說了些私房話…”忽然沈惜君咬牙道:“定是扶玉那丫頭搗鬼！怪不得她明明因為六皇子昏了兩三，今二人見了面，竟沒事人一樣，那裡說說笑笑，這其中定有鬼。”於陽斥道:“又胡說了！你妹妹可是與你坐同一輛車，害你不等於害了她自己，且你能說些什麼話，可讓她置姐妹情而不顧，不要再疑神疑鬼，今下午我就走，你這裡好好散散心，姐妹們一處多說說話，別辜負了大姐一片好心！”沈惜君那些話卻是不好說給夫君聽了，只諾諾應著，當時說那話時，三妹正領著蘭姐兒那裡瘋跑呢，怎麼會聽到自己說話呢，或許真是自己多心了。

沈惜君問丈夫道:“你早間不是說去大姐夫那裡，怎麼還沒去？”於陽笑道:“早就去了，只是因為林景周來拜訪於他，我怕那多有不便，就回來了。”沈惜君聽了，便又道:“你就不能多留幾陪陪我，反正你也沒什麼重要事情，為什麼偏要急急地跑回去。”於陽苦笑:看賢王這兩行為，便知他心中仍是不想放棄那個寶座！可是偏偏自己與太子是兩姨表兄弟，將來若真是鬧將起來，自己卻成了夾縫中，兩邊都不好做人。

他這裡住上一兩也就罷了，時間再長，只怕太子又不高興了。

只是這話卻不好說子說，因為子心裡是向著她姐姐，只得含糊著說了個理由搪過去。

此時，外院書房裡，林景周正對賢王道:“過幾李意書就去北邊，不知王爺可有什麼打算沒有，也好早做準備。”賢王搖頭嘆道:“本王還能做什麼準備！太子忌憚於本王，屢屢皇上面前詆譭本王，得我不得不避其鋒芒躲到這莊子上來，外面早就被太子人看嚴了，哪裡敢做什麼小動作！貿然拉扯城安伯，不僅不中用，反害了他們！”林景周也扼腕嘆道:“太平盛世，立嫡立長，如今亂世就該能者居之！太子未立寸功，平庸無能，大齊周邊不平，若是太子真登上帝位，怕大齊以後再沒太平子過了。”賢王笑道:“景周擔心太過！只因你與我情好，說話間便有些向著我，雖然太子無甚才能，但大齊文臣武將大有人，只要他能知人善用，政治清明，大齊盛世便眼前。”林景周搖頭道:“若能如此自然好，只是太子已呈好昏庸之態，且只偏信於他母舅家人，又偏愛當年蜀地跟來人，竟是隻著眼於一個地方崛起，而不是縱觀大齊之大局面，這種人如何能成明君。所以萬望賢王爺不要拒了眾將領好意，還該振作才是。”賢王笑道:“景周只管放心，我必會臥薪嚐膽，為諸位將領拼一個前程，否則以太子心，只憑跟過我，那些人便再沒了出頭之！”林景周又笑勸道:“那李意書別看是書香世家出身，卻也有些本事，他家朝中文人本就結多，而王爺人脈卻大多集於武將，若是把他爭取過來，王爺文臣武將便都有了！”賢王思索道:“城安伯也是個滑頭，此時決不會輕易站隊，只怕不易拉他過來，只與他們好好處著吧！”林景周卻不贊同道:“王爺多慮了！城安伯雖老巨猾，可是他爵位卻不能傳給子孫，自有我們機會，此事以後再說。那李意書到底年輕，王爺此事只管放心，北邊將士自會有安排。”賢王笑道:“那就勞他們諸位了，事成後本王必有重謝！”林景周忙笑道:“賢王客氣了，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總是為了大齊百姓社稷罷了。倒是今看到永泰侯府於公子也，他與王爺為連襟，倒也是個助力。”賢王擺手道:“不可，先不要拉攏他。太子與他是兩姨兄弟，他不動亦能得富貴，所以必是兩不摻和，此時只當結個善緣罷了。”東宮太子此時正暴躁地對舅舅吳天佑道:“你淨教我些歪門道！如今二弟已經服了軟，差事都扔下了，只跑到鄉下避著，如此也就夠了。非說是因為他無有子嗣，才不得不養蓄銳待時而發，我還能去找人殺了他們不成，如今父皇人可緊盯著我們哥倆呢，多做多錯！”吳天佑忙道:“殿下少安毋躁！賢王軍中威望很高，京裡文武官也有信服他，概因他已近而立之年，卻無子嗣，讓那些人暫時卻了步，如今若是賢王妃生下兒子，只怕他們就會擁立賢王為太子，還請殿下不要掉以輕心！”太子冷笑道:“孤自小被立為皇太孫，立為太子也有近十年光景，如今天下還未完全太平，諒他們也不該輕言廢立太子之事，況且孤未有錯！”吳天佑忙稱是，又勸道:“聽說太子選了幾位美人…”

“夠了，孤有分寸，不會讓人拿了把柄，不過幾個美人罷了，男子誰不好！舅舅待時間也夠久了，也該出宮了，免得讓人說閒話。”吳天佑見太子不聽自己之言，忍不住嘆口氣，只得告退。

蘭姐兒到滿桂園時，沈秋君正庭院與雪香她們嬉戲。

沈秋君忙讓著蘭姐兒進室內喝茶吃點心，又招呼著雪香雪柳過來陪著蘭姐兒玩鬧。

沈秋君因自己心裡那點芥蒂，便不敢再如往常那般與蘭姐兒親近，尤其不敢單獨與蘭姐兒相處，因為每每看到蘭姐兒純潔清澈眼神，總讓她有種無所遁形窘迫之。

蘭姐兒小人兒倒沒什麼心眼兒，見有人陪她玩耍便開心不已，又嫌室內不好玩，於是便把桌子擺到外面，大家圍那裡吃茶賞花。

沈秋君拿簪子幫蘭姐兒剝果仁吃，一邊又笑道:“你母親做什麼呢，你出來有沒有告訴她，別讓你母親擔心，她如今可懷著弟弟呢！”蘭姐兒接過小姨手中果仁，又把雪香雪柳剝放手心，一把全填了嘴裡，眾人都笑道:“小人兒真夠貪心，也沒人和你搶，慌得什麼勁兒，慢慢吃就是了。”蘭姐兒咀嚼著嚥下，就著沈秋君手喝了一口水，正要說話時，就聽外面道:“六皇子來了！”沈秋君等忙站起身來，卻見六皇子正笑容滿面地走了來，後面小內侍手中托盤上正放著一個錦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