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章秋君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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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君點頭，認為此言極是，若不是為了六皇子，她才不管容妃是死是活。7k7k1也不怪她對容妃這位婆婆如此冷漠，若是她攤上這麼一位母親，可能會體諒容妃難處，說不得就原諒了她。

可是每每想到當年六皇子悽苦無助樣子，以及因為容妃所作所為，他這些年艱難，還有昨天六皇子乍得母親禮物時欣喜，沈秋君就越是心疼，雖明知容妃或許也是身不由己，但仍是忍不住地氣憤容妃對六皇子拋棄。

李嬤嬤又道:“不論她將來是自願殉情，還是被陳王世子所迫，都與姑爺無關了。但陳王卻決不能死姑爺手上，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若是陳王死與姑爺沾上點邊兒，陳王世子必視姑爺為殺父仇人，不死不休，到時又要和容妃牽連一處了。”沈秋君嘆道:“如今爺輕易上不得戰場，只願到時陳王能亡他人手中，或是不甘被擒，自裁而亡，不然只要是活口，爺還真是難辦啊。”李嬤嬤也點頭嘆道:“老爺對此也沒有什麼好法子。這事要看上天旨意了，只要小姐想得明白，將來水來土淹，兵來將擋，說不得就有法子來應對了。這仗也不是三五個月就能打完，慢慢尋找機會吧，小姐現也不用多想此事，先好好生下孩子再說其他，這才是主要。”自此沈秋君李嬤嬤等人照料下安心養胎待產，不知不覺就到了初冬，亦是瓜蒂落之時。

那，還是上半響時候，沈秋君便腹痛起來，李嬤嬤等人知道這是要生產了，忙扶她到了上。令人去通知六皇子，又急命穩婆等人忙了起來。

六皇子得了消息，急忙扯著辛先生到了內院。辛先生先上前去把了脈，道:“一切都正常。”六皇子還想要辛先生再做其他查看時，李嬤嬤忙上前阻止道:“女人生孩子，還有爺們這裡添亂，趕緊出去。”辛先生忙藉機往外溜了出去，六皇子不放心，要留下來陪著沈秋君，李嬤嬤哭笑不得。說道:“姑爺還是出去吧，離著生產還早呢，您先去外邊。現外面亂成一團，也不知熱湯水可準備妥當，別到時要什麼沒什麼，可就誤了大事。”六皇子聽說，只得過去安撫沈秋君幾句。然後同著一個穩婆出去，驗看生產所需之物可有備好。

其他人上前掩了門，李嬤嬤走到沈秋君跟前，安道:“小姐，有我守這裡，您不用怕。”沈秋君強笑道:“嬤嬤曾幫著母親接生了我兄妹幾人。有您，我心裡放心多了，況且她們幾位也是極有經驗。”李嬤嬤想了想。又說道:“恕老奴說句實話，這女人生產自來血光汙穢，姑爺以後極可能上戰場，可別沾了晦氣，將來可就悔之不及了。一會姑爺來了，你也勸勸他。他也就只聽你。”沈秋君點頭，她知道自來婦人生產時，男子為避晦氣是不能進產房，免得一生不順遂，六皇子以後路還艱難著呢，為了討個好彩頭，自然不能讓他留這裡。

李嬤嬤知道女子初次生產，總是擔心驚懼，恨不得夫君時時陪了身邊，李嬤嬤倒是知道六皇子心裡極重沈秋君，也是個神鬼不怕人，定是堅持留房中，卻是拿他無可奈何。

李嬤嬤也是隨著沈夫人戰場經歷過，自然也不信那汙穢之說，她擔心是，女子生產時往往狼狽汙穢不堪，又是血又是汗又是咬牙哭喊，再美好女子也是一點形象都沒有，一般男子哪裡得住，往往會心裡有了陰影，實於夫情不利。

如今見沈秋君點頭，她心裡便鬆了口氣，又慢慢和沈秋君說話，以轉移其對疼痛關注，正說著胎位很正，六皇子便再一次風風火火闖了進來，說道:“要生了嗎？”沈秋君一陣疼痛過去，正息著，便忙趁著這個空檔，勸六皇子道:“我離著生還有一會兒，你也不要總這裡走來走去，倒叫我不能安心生產，你還是去外面等著吧，有什麼事我會叫你。”六皇子見沈秋君一意堅持，只得出了產房，外邊等著。

又過了好一會兒，六皇子聽到裡邊沒什麼動靜，不由急得走來走去，說道:“怎麼還沒生啊，急死人了。”辛先生此時也正坐一邊，被他晃得頭疼，只得起身勸道:“婦人生孩子，哪有那麼，六爺也不要總這樣催促，反讓夫人裡面緊張，不利於生產。還是坐下來靜靜等吧。”六皇子不由捉著辛先生肩膀，問道:“一般都是幾個時辰啊？”哪知還沒等辛先生說話，卻聽到裡面沈秋君大叫了幾聲，六皇子手上便使了勁，大聲問道:“怎麼樣了，生了嗎？”裡面人忙答道:“無事，還沒生呢。”辛先生忍痛掙扎開，氣道:“這定是生產前陣痛，您不必擔心。”六皇子啊了一聲，這時沈秋君又止了聲，六皇子急忙跑到門前，叫道:“怎麼了，怎麼沒了聲息？”這時沈秋君正疼痛難忍，見六皇子老是一驚一乍，不由生了氣，大聲斥責道:“是我生孩子，又不是你，你外面乍乍呼呼地作什麼，倒讓我不得安心生產。”六皇子聽見沈秋君說話中氣十足，倒是心裡安穩了起來，卻也不好再一聲趕著一聲地問話，只得耷拉著腦袋，坐到椅子上，正好看到辛先生還立一邊，便一把扯過他來，小聲詢問生產一些事宜。

屋裡李嬤嬤等人則一邊喂沈秋君喝參湯，一邊勸道:“你現忍著些，別再大聲叫了，免得一會生孩子沒了力氣。”外面辛先生則給六皇子普及女人生孩子大致過程，直到又過了一個多時辰，沈秋君這邊才真正發動起來，沈秋君終還是痛得忍不住叫出聲來。

六皇子心也跟著一起一落，待要闖進房去看，偏又有人裡面栓了門，勸道:“夫人正發力，您貿然進來，怕會驚了她，反倒不易生產。”恨得六皇子外面直轉圈，終於聽到裡面歡呼:“生了，是個哥兒。”六皇子聞言長吁一口氣，這時又傳來孩子啼哭聲，六皇子便要闖進房去，倒是辛先生拉著他說道:“爺還得等一等，裡面只怕收拾胞衣呢，您現進去不合適。”裡面人也道:“夫人與小公子都很好，爺只管放心。”又過了好一會兒，房門終於打開了，六皇子忙往裡走去，此時穩婆已經抱著孩子走到六皇子跟前，笑道:“恭喜爺，小公子長得可俊呢，眉眼象極了爺。”六皇子只管往裡走，捎帶著看了一眼，卻不由止了步，驚呼道:“你們是不是抱錯了孩子，怎麼這麼醜，一點都不象我和夫人哪。”眾人頓時覺得尷尬萬分，要說出生孩子，倒還真有些不太好看，不過被自己父親如此說，還真沒見過，一般初生子便是兒子父親，大多都認為後繼有人，早就抱著樂呵呵不撒手了。

李嬤嬤裡面聽到了，忙走出來笑道:“現孩子還小沒長開，等再過三五就好看，饒是這樣，看他那小眉小眼，多看幾眼，便覺得真是象極了姑爺呢。”六皇子又看了一眼，暗自嘀咕道:“還是醜，哪裡像了。”一邊進了房，六皇子也顧不得房中還有血腥之氣，急忙起到前去看沈秋君。

沈秋君雖疲憊至極，倒還意識清楚，看到六皇子過來，便伸了掐了一把，嗔道:“我兒子長得多可人，怎麼就醜了呢。”還沒等六皇子開口說話，沈秋君已經示意李嬤嬤把孩子放自己懷中，無比溫柔地看著兒子。

六皇子很鬱悶，有了這麼個醜東西，沈秋君眼裡竟看不到自己了，這半天了，只顧著看孩子，竟一絲都沒瞟自己。

六皇子起想越不服氣，正要說些什麼時，卻發現沈秋君已經睡了過去，李嬤嬤也見機將孩子抱走，六皇子也房中無人，不由看著沈秋君恨恨說道:“沒有我，你哪來孩子，過河拆橋，也沒這個樣子，有了孩子，孩子爹就撇到一邊去了。”外面人聽到，無不掩口偷笑。

辛先生見沒自己什麼事了，便也回去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臂膀痛得利害，回到房中脫衣檢查，卻是被六皇子捏得青紫一片，不由暗罵道:“你老婆生孩子，憑什麼得我一身青青紫紫。”不過埋怨歸同埋怨，第二天一早，辛先生還是來到內院，替沈秋君診了一回，倒是一切皆好，六皇子也有了神氣，每人都打賞了一遍，於是閤府皆喜氣洋洋。

等到洗三那，便邀了朱夫人等幾個相夫人來，李嬤嬤也拿出沈夫人早就準備好洗三禮，如此熱熱鬧鬧玩了一天，都道:這孩子象極了六皇子，將來必是個美男子。

一席話，讓沈秋君笑得合不攏嘴，六皇子則擰眉打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