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太子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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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笑著勸道:“大哥消消氣，她自甘墮落，與我們何干？”太子仍是不解氣，來來回回走了幾圈，說道:“我是氣老二這一來一往，可不就又拉攏上了城安伯，父皇對城安伯一向禮遇有加，且他文臣裡面可是極有威望。”六皇子哂笑:“一個背棄主子真能得到父皇敬重嗎，我可不相信。至於文臣中有威望，也未必真如此，不是我說話難說，那些個文臣別看一個個道貌岸然樣子，真有風骨還真沒幾個，別看現人人都湊他跟前，一旦風頭不對，鐵定都跑得比兔子還。”太子仍是不放心，唉聲嘆氣了半，忽然眼睛一亮，大笑道:“老二能納李瑤琴為妾，我為什麼不能納沈三小姐為妾，既扳回一局，又救了沈府急，沈侯除非是瘋了，否則怎麼都會幫著我這個未來皇帝女婿。”六皇子緊緊捏著茶碗，笑道:“這件事不妥。沈侯可不是城安伯，他如果不想讓女兒去北蠻，父皇面前怎麼也能纏磨下來，而且以他脾定不會讓女兒為妾。到時將事鬧大了，沈三小姐不得不去北蠻，豈不是把沈侯推到二哥那裡去了。”見太子皺起了眉頭，六皇子又再接再厲，說道:“還有一點，城安伯是本不能與沈侯相提並論，故他家女兒給賢王做妾，也只能一輩子給賢王做妾，就算是賢王妃去世，沈家人也定不會讓賢王扶正李瑤琴。可是如果是沈家女兒給大哥做良娣，等將來大哥繼承皇位後，沈氏至少要封妃位，如果沈侯放棄賢王助了大哥，到時封她為貴妃都不為過，將來沈家會甘心屈於吳家之下嗎，後宮不安生。這朝堂也會動盪。關鍵是您還不能動沈家。”太子聽到後一句話，懷疑地看著六皇子問道:“不能動沈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六皇子吃驚地看著太子，說道:“這不是你告訴我嗎，說是沈家怕是不能動，這中間莫非有什麼蹊蹺之處？”太子忙笑道:“嗐，瞧我這記。沈侯畢竟救過太祖爺命，父皇又是個重情義，自然不許咱們對不起沈家人。”六皇子心知這其中定有些秘密，反正因為有沈秋君，他是不會難為沈家，便也懶得多想。

太子搪了六皇子，心中卻想起前段時間他總是針對沈家，一被徐戒叫到暗室中告誡道:“沈家對於莊氏來說是個特殊存。而且沈侯這個人沒有多大野心，你不能處處往死裡整治他，否則鬧得利害了，皇上未必不會因此起了換太子想法。”當時太子大為吃驚，一個臣子而已，便是大大功臣，不還有功高震主被皇帝除去嗎，雖然父皇仁德。沒有學他朝皇帝屠殺功臣，可對沈侯已經是夠優待了，但竟為了對沈家態度而廢太子。這事實是匪夷所思。

徐戒只是淡淡說道:“等殿下登基那，就會明白了，臣不便多說。”太子見徐戒如此，也知道是問不出什麼，只得作罷，便又囑咐了六皇子不可對沈府造次，免得將暫時中立沈侯到賢王那裡去。

太子此時想到沈府特殊，不由得暗自怨恨母親糊塗。當年祖父與沈家結親時，偏偏母親及吳家眾人看出莊氏已穩坐江山，而自己鐵定是要繼承皇位，便為了家族長久繁榮，硬是將表妹給了他，於是與沈家結親好事便落到了賢王頭上。

太子越想越氣得直跺腳，如果當年自己娶了沈麗君，沈府便只能支持自己，哪裡還有賢王出頭之，可惜時光不能倒，只能另想他法了。

太子看著六皇子眼神一閃，上前拍著六皇子肩，笑道:“我雖不能納沈氏為妾，但是你可以娶她為。雖說她是大著你幾歲，不過前幾年我曾見過她，倒是個美人胚子，不會委屈你。”六皇子遲疑道:“父皇不會讓兩個皇子同娶一家女，再則以我名聲，他們家也不會同意，前段時間我去他們府上尋醫問藥，他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你無須擔心，此一時彼一時，”太子笑道:“城安伯已將女兒摘了出來，他們家能不急？既然有省事辦法，他們豈能不用？我看李瑤琴之事雖說父皇面前過了明路，卻未必做得準，說不得是權宜之計。同理，沈家未必沒想打著權宜之計想法，只是對北蠻有個藉口罷了，也不是立馬就成親，等事情一過，反正你名聲已經那樣了，想推了這門親事還不容易？”六皇子呆呆問道:“那我圖什麼呢，就為了讓他沈家利用一回？我名聲是不好，可是這樣被人當猴耍，我以後還怎麼混啊。”太子聞言大笑，說道:“我好六弟，你怎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呢？只要有了婚約一事，以你聰明才智，還能讓煮鴨子飛了？實不行，先生米煮成飯，到時你與沈家婚事就妥妥了，沈侯兩個女兒分屬兩派，我繼承皇位又是名正言順有優勢，沈侯想不中立也難，再則賢王心裡未必不會懷疑沈侯將女兒嫁給你意圖，如此豈不離間他二人翁婿關係，將沈侯又推到咱們這邊，倒是兩全其美法子。”見六皇子仍面帶猶豫，太子忙催促道:“你去沈府裡湊一湊，免得沈家將眼光看向老四老五那裡，這事成了，你就是大功一件。”將六皇子哄走後，太子又細細想了想，認為自己主意很高超，至少自己陣營里人能娶到沈家女兒，定能打擊一下賢王，心中不免得意，正好徐戒走來，便拉著他把方才事情說了一遍。

徐戒默默聽了，問道:“殿下看六皇子可願意娶沈氏”太子笑道:“當然不樂意，誰願意娶個嫁不出去老女人？不過他擔心是，到頭來被沈家利用了，讓他沒面子，有父皇護著，他又不能報復回來。”這倒象是六皇子格，徐戒低頭想了想，終嘆口氣沒再說話。

此時沈府眾人也知道了城安伯府對策，不由各自心裡尋思。

看皇上態度，是不樂意讓她二人去北蠻，而身為二人家人，只須尋個理由，好讓他去拒絕北蠻人要求，所以有了婚約就是個好辦法，哪怕是個口頭上。

如今城安伯府已經將理由遞了上去，他們沈府也該遞上理由了，至於先前所說以爵位相抗，已經不能用了，明顯皇上會一直拖著，直到自家也尋了藉口。

沈夫人便道:“不如咱們也暫且尋個人，就說和秋兒口頭上訂了親，等這事兒過去，隨意尋個八字不合就打發過去了。”沈昭寧苦著臉說道:“尋誰去呢，這終身大事可不是兒戲，將來放出風去，又結不成親，對兩家總是不好。”沈夫人笑道:“我看辛公子就很好，年紀相仿，他祖父二人人品也信得過，只要和他們明說了，他們必會幫這個忙。”沈父搖頭:“門不當戶不對，說出去誰會相信，便是相信，又不知會出什麼言了。”程秀梅旁扶著肚子笑道:“若說門當戶對，倒是六皇子合適些，只是年紀小了點，不過好他向來對妹妹尊敬有加，只要將事情說明了，等這事兒一過，隨意尋個理由說二人不合適就是了。”沈夫人冷哼道:“那個魔王誰敢惹，沾上就揭不下來，到時推不掉才是事兒呢，就他那個子，是讓人利用嗎？”程秀梅低頭小聲說道:“兒媳覺得只需明說請他幫忙，他應該不是那樣不講理人吧。”沈昭寧忙旁邊扯了扯子衣袖，示意她別再說下去。

沈夫人沒想到兒媳眼光這樣差，才見過幾次面，就被六皇子笑容所矇騙，不過看未出生孫子面上，倒不好狠說她，免得她胡尋思影響了心情。

沈父聽到“六皇子”三字，卻是心中一動，他那樣人那樣格，對女兒又是那樣特別，這個忙定然是會幫，只是幫過之後，要擺脫他倒不是件易事，如果假戲真做，卻不知對於女兒一生來說是福是禍？

就沈家眾人愁苦之計，沈秋君卻竟外來一個客人——她祖母沈老太太。

沈秋君很驚訝，雖然是打著與祖母老死不相往來想法，可是如今她人已到門前，自己怎麼說也是晚輩，不見就有些說不過去，再則沈秋君也想知道她今來此有什麼事，於是忙帶著丫頭婆子們去門前接。

沈老太太看著前來接自己孫女，嚴肅面上有了點笑容，將手伸了過去，沈秋君只得上前扶著，一同進了屋。

一時，丫頭奉上茶，老太太呷了一口，看著沈秋君慢慢說道:“你可聽說城安伯府事情了？”沈老太太應該是來讓沈秋君嫁給六皇子，原因就是<第一五九章昭英離京>中:老太太活了一大把年紀，什麼事沒見過，又是身處局外，自然就發現了六皇子對沈秋君那點小心思。

說實話，她心裡倒是蠻佩服沈秋君，竟然真勾得陰險毒辣六皇子情思來。而越是這種看似彆扭無情人，一旦動了情思，卻往往總是執拗地嚇人，大有不達目不罷休勢頭。

尤其是年紀這樣小就動了情思少年，對於他來說往往是刻骨銘心，不論他將來如何娶納妾，初勾得他心動那人卻會一生深埋他心中，永難忘懷。

老太太倒有些後悔，當回京城時，不該與沈秋君鬧僵了。雖然當今皇上不太可能讓一家出兩個皇子妃，然動動手腳使點小手段，未必不能成。一旦成了，六皇子是太子人，說不得將來賢王謀大業時，就派上了用場。

不過老太太很又釋了懷，管他們二人將來會如何。反正六皇子只要真對沈秋君動了情，沈秋君說話做事就一定能牽動他心，而沈秋君當年之事也是個極好把柄，不怕拿捏不住她，拿捏住了她，也就相當於拿捏住六皇子一半。

老太太不由得意。當年她福至心靈地給沈秋君起了扶玉小名，如今看她歷經那樣事，本以為是枚廢子，沒想到竟枯樹遇般地成了枚有用棋子。

於是老太太不再尋沈秋君麻煩，還勸告了沈昭英兄妹。雖仍是不和沈秋君說話，面上卻不再那樣冷漠無視，面上倒也過得去。

事有反常即為妖。沈夫人母女二人心中納罕，她們可不敢樂觀地認為，老太太經過這段短短時間，就一下子想通了，可又不猜不透她為何改了態度，百思不得其解，便也隨著她去了，就這麼湊合著過下去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