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沈母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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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倒是雷厲風行，說到做到。先是道天氣涼，將蘭姐兒送回了賢王府。

然後幾次親友聚會中，暗暗提起沈秋君這兩年不順，當家清修半年，除至親外，不能見外人。

眾人想到沈秋君去年之事，如今一年過去，竟無人上門提親，便也陪著嘆息一回。

沈秋君覺得清不清修倒沒什麼，不過是為了安母親心，便乖順地聽從母親安排，自此也不出門，也不見外人。

六皇子聽說後，驚得一下子跳起來，說道:“好好，怎麼就要修行？”小成子忙道:“清修並不是出家，大戶人家女兒但凡事情不順，倒都會菩薩面前侍奉一段時間。”六皇子道:“這個道理我會不知道？”又重複道:“除至親外，不得見外人？哼，我怎麼覺得像是針對我呢。”小成子不敢哼聲，自從那是聽到辛先生說六皇子犯了相思病，他心裡便似明白了什麼，只是沈秋君與六皇子，實是不象一對啊，估計沈家也是如此想，所以出個清修法子，指望時長了，六皇子心思也就淡了，便是他們明顯是低估了六皇子對一件事執著。

六皇子想到沈家竟然算計自己，一時氣得咬牙，一時又雙手捂臉放聲大笑。

倒把小成子嚇得不輕，忙道:“爺，您消消氣，可別氣壞了，沈家不識抬舉，咱們再想法子就是了。”六皇子笑了一會，說道:“我氣什麼，要我說清修半年算得了什麼，好兩三年。”小成子聞言大駭，聽這話裡意思，六皇子這是來真了，還真是打算著娶沈三小姐。想想那沈三小姐除了年歲大了些，其他各方面倒也配得上，自此小成子再不敢沈家面前放肆。

小成子便道:“爺若是想讓沈三小姐清修兩三年，定有好法子。”六皇子嘆道:“有法子如何，我當可是發了誓，不會對玉姐姐耍心計。毒誓也就罷了，我向來不信那個，只是萬一不好，再惹惱了她，卻是不好。罷了，看情況再說吧。”彼時沈夫人雖說宣佈了女兒清修之事，可心裡卻沒一點輕鬆。

她當雖說是因為女兒近運勢不太好才要清修一段時。但多是向親友試探，讓她們這半年幫著長長眼，結果眾人只是同情惋惜，卻顧左右而言它，不提保媒拉縴事。

那些人怎麼就不能如六皇子一般，發現女兒好呢，如今是暫避開了六皇子，可是女兒總不能以後總清修不出嫁吧。但是女兒姻緣又哪裡呢？

沈夫人一想這些，心中愁腸百結，夜不能寐。

沈父見此。便勸道:“兒女自有兒女福，我看秋兒是個有福分，好事多磨。上天定會賜給她姻緣。”只是這樣勸是那樣蒼白無力，絲毫不能疏解沈夫人之憂。

沈秋君見母親近總是愁眉不展，又總用擔憂目光看著自己，心裡一忖度，便知母親心病，不由也覺得羞愧，也顧不得自己現閨中女子，走來勸說母親。

沈秋君道:“雖說姻緣天註定，可女兒姻緣要自己做主。母親可還記得女兒曾對您說過話嗎，我定要尋這世間好男子才肯嫁。不僅對女兒一心一意，身邊不能有侍妾通房，而且便是女兒生不出兒子，也不許他改了初衷，這樣男子才能配得上女兒。否則女兒寧可清修一輩子，也決不隨意尋個人湊合著嫁了。”沈夫人嘆道:“你真是個傻孩子，閨中女子誰不是這樣想，當出嫁看那人也是好，只是以後隨著世事變化，她也就變了，自始至終人太少，去哪裡尋，又如何尋去倒是一來二去，把個終身耽擱了，女子青有限，還是早早嫁了好。”沈秋君傲然道:“寧缺勿濫，女兒自有分寸，母親不必擾心。”沈夫人倒一時無話可說，又不想女兒因愁嫁面上帶了愁容，便少不得轉了話題。

沈秋君終於得了機會，問母親道:“母親是故意不讓祖母來參加哥哥婚禮？”沈夫人痛點頭道:“是。”沈秋君知道母親與祖母關係不是太融洽，可沒想到竟到了連哥哥娶都不想讓祖母參加份上，不由好奇道:“為什麼要這樣？”陳芝麻爛穀子事情，沈夫人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且對著晚輩說長輩壞話，總歸是不孝。

沈夫人想了想，看著女兒問道:“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成為皇后？”沈秋君吃了一驚，忙道:“沒有，從來沒有。一個閨中女子如何會有此想法，怕也沒那個本事，還是要看所嫁何人吧？”沈夫人笑道:“你倒是想得明白。我和你一樣大時就已經嫁給你父親了。我想過，我想過自己會成為高高上皇后，眾人我面前跪倒膜拜，而我是那樣高貴、美麗、端莊。”沈秋君不由張大了嘴，她眼中，母親向來是安分守時，只求一家平安喜樂，不是個有野心人，她搖頭道:“我不信，母親不是這樣人，若真是如此，沈家也不會是現這個樣子了。”

“不，這是真，女人被關後院，心便變得小了，既虛榮又愛攀比，而對權力*一旦被燃起，便如星星之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沈夫人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女兒一眼，又繼續道:“我那時真是走火入魔了，為了實現那個夢想，還你父親各處去聯姻，以擴大勢力，為此兩人爭執不休，我還差點因此失去你大哥。情形就如同你大姐現一般，只是執念沒那麼深，後來被你外祖母當頭臭罵了一頓，這才清醒過來。”

“自己一個後宅婦人，無驚世才華，無指點江山丘壑，憑什麼去對男人間爭權奪利指手畫腳，貽笑大方。再則你外祖家雖說是世家大族，可也是要敗落，還是靠著沈家才勉強有了點起，這種情況對於爭天下，可沒什麼好貢獻，事成後，那些立了大功各家女兒如何甘心跪拜於我？主要是，你父親並沒有稱霸天下意圖，因為那樣責任太大，犧牲太多，所以他只願擇明主以輔之，守著家人好好過子。我這樣鬧下去，除了被他厭棄，被兒女唾棄，還能得到什麼？天作孽猶可贖，自作孽不可活！”沈秋君點頭嘆道:“沒想到母親竟然還有那樣想法，幸好後來想了回來，不然，只怕家裡姨娘定少不了，看著就夠鬧心。只是，這與我哥哥成親有何關係，難道說是祖母…”沈夫人點頭道:“是，你祖母就有這樣魔力！你二嫂又年輕，子還沒真正定下來，總得讓她有時間將子穩一穩，幸好你祖母倒是一時半會回不到京城來，免得你二嫂再被她蠱惑著一門心思助著你大姐。”沈秋君忙問道:“如此說來，父親是打定主意不會助著賢王？”沈夫人搖頭，說道:“這事情可說不準。利益相爭上，沒有永遠朋友，也沒有永遠敵人。皇上態度一直曖昧不明，今倒向太子，明偏向賢王，咱們做臣子只能站原處，靜觀其變。若是太子上位，沈家再別想得到重用，不過因為沒有出手助賢王，保得全家平安富貴，倒也不難，畢竟你父親軍中威望還是有，對於開國功勳，他也不能太過分。若是賢王能上位，後出手也不遲，他是要賢名人，自然不會難為咱們家。”沈秋君暗歎一口氣，大姐之所以如此執著，怕也是這樣想，只要賢王佔了優勢，沈家必會出手相助，到時有沈家做靠山，她又是那樣聰明人，將來皇后之位必是她。至少現看來，大哥祖母影響下，定是心裡向著她。

沈夫人嘆道:“當就不該將你大姐給老太太教導，也不該由著老太太心思，把她嫁給賢王，以至於現進退兩難。”沈秋君忙笑道:“沈家向來是積善之家，老天爺定會看顧咱們。女兒此後一定會虔心修行。”沈夫人笑道:“願如你所言。”沈秋君又道:“不管如何，母親總是設計了祖母，如果讓父親得知，豈不是糟糕。”沈夫人保養得宜臉上便有了點點紅暈，笑道:“這個你無須擔心，你以為你父親會不知道我那點小伎倆，他知道我擔心，況且你祖母也不一定非得來，不算是原則*情，只是小事一樁，故也就由著我主意了。”沈秋君不由奇道:“夫之間相處，不應該真誠相待嗎，怎麼耍心計呢？”沈夫人臉上紅盛，那不過是夫之間一些小‮趣情‬罷了，這些如何對女兒說得，便道:“夫之間自然是要真誠相待，不過也要看那人值不值你真誠待他，至於夫間一些小伎倆，等你成親了就明白了。”見女兒似懂非懂地點頭，沈夫人倒覺得怪不好意思，忙趕了女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