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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更冷，寒風更加凌冽，池晏的皮膚也乾燥了許多，這裡又沒有護手霜，也沒有大寶，池晏自認不是什麼緻的豬豬男孩，但是皮膚乾燥成這樣，就是糙老爺們也不會覺得舒服。

他爸冬天的時候還偷偷穿他媽的打底褲，還跟他說這玩意好，貼身加絨，比秋褲舒服，就是有點勒襠，所以得反過來穿。

池晏了臉，覺得自己臉幹得快裂了。

然後他翻身去摸了把克萊斯特的臉。

池晏嘆了口氣，算了，幹就幹吧，除了吹風的時候臉上刺痛以外，也沒有別的更嚴重的壞處。

早飯池晏還是簡單的吃了兩片面包，沒喝濃湯，而是喝的溫水，他吃飯的時候，卡迪就站在一旁服侍他，只要有卡迪在，其他的僕人只能幹看著。

池晏看卡迪無打采，就說:“你昨晚沒睡好？”卡迪扯出一個笑容:“昨晚睡得晚，大人不用擔心。”池晏把嘴角擦乾淨:“那你今天休息一天吧。”卡迪低著頭，池晏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聽見卡迪說:“是，大人。”池晏只覺得卡迪可能是累了，畢竟卡迪這段時間跟他一樣，都腳不沾地，而是卡迪還得到處跑，池晏安道:“過段時間就好了，明年開，我就叫管家派幾個人過來，到時候你就不用像現在這麼累。”池晏對自己身邊的人，從來都是如風拂面般溫柔，一句重話也沒有說過，因為惡人都被管家做了，池晏多數時候都不知道在他面前表現的乖巧老實的僕人們沒被管家教訓之前，是個什麼樣子。

總之能出現在池晏視野範圍內的僕人，一個比一個有眼。

於是池晏就覺得他身邊的人，都乖巧懂事。

池晏對卡迪說:“我吃過早飯就出去，你也吃點東西再去休息。”離開的時候池晏還叮囑道:“你房間沒壁爐，就去我房間休息，壁爐裡有炭，你把火點起來就行，房間裡有沙發，你抱被子過去就行。”池晏對卡迪說:“你低頭。”卡迪把頭低下去，池晏伸手，用手背碰觸了一下卡迪的額頭，又碰了碰自己的額頭，判定卡迪沒有發燒，但有可能是冒，他眉頭微皺。

卡迪緊張的屏住了呼，領主大人不怎麼皺眉，一旦皺眉，他就像被一雙手捏住了心臟。

池晏在憂慮這裡沒有治冒的藥，他嘆了口氣:“讓他們給你兌點糖水，要熱的，你喝了以後就睡一覺，房間的窗戶你也要開一個小縫，好好通風，知道嗎？”卡迪悶聲悶氣地“嗯”了一聲。

池晏:“那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說完這句話，池晏就拉著克萊斯特離開了城堡。

只剩下卡迪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一座石雕。

守在門口的男僕不知道卡迪犯了什麼病，只是偷偷翻了個白眼，什麼事都搶著幹，恨不得領主身邊只有他一個男僕，病倒了才好。

就在男僕心裡冒出無數惡毒想法的時候，他忽然聽見了一聲脆響。

男僕循聲望去，發現卡迪舉起手，又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

男僕瞪大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自己打自己，這人有什麼病？

卡迪抬起頭，他眼眶通紅，愧疚讓他喉頭哽住，他不明白自己昨晚怎麼就被老鮑說動了——大人對他這樣好，他竟然懷疑大人不把他當人看。

他想起了管家，想起他離開前管家對他說的話。

“這麼多男僕，大人只帶了你一個，你要對得起大人的信任！”老管家嚴肅冷漠，一如多年前卡迪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樣。

只是那時候的卡迪，還是一個孩子，在城堡裡只能幹打掃的活，誰也不會想到他有一天會成為領主的貼身男僕。

卡迪自己也沒想到，他想盡一切辦法往上爬，無論老管家的道理是多麼的沒有道理，他都努力去做到，去記住，他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委屈和白眼，終於走到了今天。

可能是領主大人對他太好了，好到讓他產生了錯覺。

卡迪又給了自己一耳光，這一耳光用盡了他的全力，他的臉頰通紅，慢慢的腫了起來。

他被老鮑蠱惑了。

“你以為你有多重要？你跟獵人養的狗沒有區別。”

“只要你對你的領主沒用了，他就會輕易拋棄你。”

“你的命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老鮑輕聲對他說:“難道你不想試一試？不想試一試在他眼裡你到底算什麼嗎？”

“你長得這麼好看，就沒有其他想法嗎？我看他身邊那個黑髮男人不一定比你好。”

“原本領主身邊最親近的位子應該是屬於你的。”卡迪咬著，他從沒有這樣內疚過。

就算大人真的把他當一條狗又怎麼樣？他以前過得還不如狗呢。

他心中的奢念在昨晚被無限放大——他不想當領主的狗，甚至不想當他的貼身男僕，他幻想著有朝一，他可以取代克萊斯特的位子。

這奢望以繼夜的折磨著他，他總是忍住不去想。

可昨晚，他一整夜都沒睡著，翻來覆去地想:為什麼不能是他呢？

為什麼？

卡迪深一口氣，覺得自己是鬼心竅。

他對領主大人是有用的——不是上的用處，他應該為此到驕傲，而不是因此去嫉妒克萊斯特，他對領主大人也不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