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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放。

“.....昨晚怎麼住過來了？”車子裡一下子沒了聲響，忽然詭異地靜默。

“嘭！”地一聲，柺重重地往旁邊一砸，重響得喬琰之一震，他不得不抓緊了方向盤。

“....對不起。”喬琰之垂眸，他答得輕聲，聲音裡又透著憋悶。

“我以為你記得我說過什麼。”周寄北眼神凌厲，他一瞥一剜間已經將氣氛降至冰點。喬琰之的心裡擰著一股痛，那痛像火燒得旺，燙得他張不了口。

周寄北瞥過頭往外看，腦子裡都是季瓊宇剛才一閃而過的失落。他眼底一黯，目光落在手腕內側的疤痕上。

“琰哥，送我去醫院吧。”.醫院內“最近天氣轉涼了，你得注意保暖。身體也不能太累了，我看著，炎症很嚴重。”醫生捏了捏周寄北的膝蓋骨，他疼得變了臉，牙齒迅速咬住嘴，手將單擰成了團。

喬琰之的臉更加難看，他下意識地要摟住周寄北，卻被他不著痕跡地避開。

“先消炎吧。”醫生開了單，喬琰之接過，他不放心地看了看周寄北，後者似是寬他，勉強笑了笑。

“躺下吧。”醫生攏了攏口罩，順勢將低頻脈衝電儀推了出來，周寄北撐著手臂慢慢往下躺，他的額頭上全是汗珠子，視線逐漸模糊，眼前開始出現疊影。

“脈衝電疼的，一般人熬不太住。你咬著巾，會好些。”醫生將厚巾捲了卷遞給周寄北，周寄北伸手接過咬在嘴裡，而此時儀器在漸漸加熱，電聲如同綿延的河灌在耳邊。周寄北顫了顫眼皮，而在下一瞬，眼珠便奪了眶——“啊！——啊！——啊！”周寄北的臉一秒漲紅！膝蓋在觸碰瞬間便蜷了起來！明明是電，可體卻如無數排的針頭在剜著最爛的，一針深過一針，疼痛如山倒，彷彿海嘯地震面而來，攻擊力轟然而至，他就算穿著鎧甲聖衣也會被瞬間毀滅。

“啊！——啊！——”嘴裡的巾都快被咬爛了，絲都斷了層，口水不能控制地順著嘴角下，他雙目赤紅，血絲在眼底爆管，他終於覺眼角酸澀，幻影無數。

喬琰之手持著繳費單在長廊上狂奔，繳費單花白，像洋洋灑灑的雪花。周寄北的理療室處在角落最裡面，喬琰之越跑越近，周寄北嚎痛聲也順著門縫一併漏出。

“啊——季瓊宇！”喬琰之要推門的手驀然一收。

周寄北淚滿面，而膝蓋被強制在儀器上碾軋，他哭著喊著叫著的樣子，和他十二歲第一次接受低頻脈衝電治療時一摸一樣。不，甚至可能更加撕心裂肺，因為那時候，季瓊宇在他身邊啊。

作者有話說:唉。

第39章周寄北剛坐上輪椅那會兒，右腿隔三差五就會發炎。季瓊宇不捨得周寄北去三甲醫院擠一身汗，受苦受難的。就開車帶他去市中心的私立診所。周寄北很，一踏進那地兒，就直覺不同。他那會形銷骨立，瘦骨嶙峋，人像片枯葉子，蜷在輪椅上格格不入。

“季先生您來了。”王醫生親自將他們進門，他伸手同季瓊宇握了握手，接著便蹲了下來。

“寄北今天怎麼樣？”王醫生口吻溫柔，目光柔和。周寄北緊張地了口水，手下意識地往後伸去，季瓊宇趕緊包裹住他的手，他俯身，嘴就擦著周寄北的耳朵。

“貝貝別怕，和王醫生說說。”周寄北攥得季瓊宇很緊，他的手指甚至在抖，季瓊宇不停地摩挲著他的手，從指尖到手指骨節，以溫度和親暱試圖讓他放鬆。

周寄北還不知道怎麼面對別人。他好像生來就比別人，彷彿生了一雙透視眼，別人不經意地一眼，他似乎就能看出端倪來。他害怕，也自卑。更恐於和季瓊宇以外的人說話。

周寄北還是不說話，王醫生也習慣了。他示意季瓊宇將周寄北推入理療室，季瓊宇彎身並張開手，周寄北勾住他的脖子，身體緊緊地貼住，季瓊宇將周寄北抱上，周寄北緊張地揪起他的衣領不肯鬆手。

季瓊宇任憑他揪著，並在的沿邊旁坐下。他將周寄北環抱在前，下巴抵住他的發頂，他垂眸，聲音就貼著耳朵鑽進去。

“貝貝放鬆，一下子就好了。”儀器正在加熱，王醫生將熱巾遞給周寄北，季瓊宇替他又捲了卷才讓他咬住。周寄北的褲腿被了起來，褲子掩蓋下的肌明顯萎縮無力，周寄北下意識地一抖，突然眼前一暗，雙眼被一隻掌心覆住。

周寄北忽然什麼都看不見了。他眨了眨眼，睫在季瓊宇的掌心裡撓，季瓊宇微微發燙的掌心軟化著他的眼周。

而季瓊宇則是死死地盯著低頻熱電機，他親眼目睹那機器是如何在周寄北的膝蓋上游走，恐怖的聲音又是如何在耳朵邊放大。周寄北不斷掙扎的身體被自己用雙手緊箍，掙扎之中，巾總要掉落，痛叫聲就像鋸子在對季瓊宇進行解割，而不斷被浸溼的後背也開始在季瓊宇的前黏膩。

季瓊宇記得他陪著周寄北一共做過六十次低頻熱衝，每一次做完，他都會揹著周寄北哭，每一次都是。而第七十二次的時候，季瓊宇已經缺席太久了。

周寄北仰頭躺在病上，剛才記憶在一瞬間錯落。十二歲的事情竟都歷歷在目，周寄北厭惡這樣的自己，顯得他無比貪戀，多麼難以忘懷。他抬手胡亂地摸了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