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0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無刻字,空山深林定是寂寞了許久。還記得咱們說好的回浦東起祠堂,我倒先給你立碑,明天請人把碑字刻上,‘兄白嘯泓府君之墓’,當是契兄契弟,不說與外人你心下明瞭就好。我和墨白在香港有二哥照看,他現在唸國中一級,他隨你心靈手巧,繪畫常是第一名。本人......算了,一切都好,若有輪迴,你莫忘我......忘了也罷......”季杏棠回想起這十多年,心田的印象只有惆悵,哪比得了少年心
,不過像初夏薄淺的月
。
墨白站在身旁,季杏棠拉著他的手讓他跪下,“給叔叔磕個頭罷,我們就回去了。”墨白跪下三拜,走的時候還扭頭看了看。
季杏棠此番回上海,老頭子已經投靠了本人,可不久就暴斃身亡,不知是隱疾去世還是被人暗殺,他的
兒逃離上海,整個民間勢力都被
本人攏固,並選了新任對華理事長。洋人在逐漸遷移上海,中國人擠破了腦袋要進租界,此番光景一言難盡。季杏棠在一品閣訂了一間房,倒叫他想起若玉,只是穆家被滅了滿門,不知他現在身處何方。這兩年他想的明白,若玉沒有什麼錯,新仇舊恨都不能強加在他身上,況且洛芙蕖穆如松早就不在人世,再沒什麼好恨好怨。倘有一天見到若玉,他還想說一聲對不起。
季杏棠還想去看看杜子明,亭寰閬苑卻裡不見故人。季杏棠到的時候只有山寺幸一個人,他是他父親那般模樣,刻板的臉掩不住眼裡的情思,他痴痴地望著滿院的花木,習以為常,想著他就坐在那裡擺花草,他的酒他的藥他的兔子都安放著,彷彿什麼都還在,只不過少了一個人少了一口棺材。
山寺幸把那壇酒還給了季杏棠,“他不曾喝,你帶回去罷。”季杏棠接過酒罈,心底的潭水被風吹了一樣顫巍巍的,他說,“不愛喝?我記得天保哥最愛喝花雕。”山寺幸背對著他說,“他也許覺得自己糟蹋好酒。”季杏棠“哦”了一聲,問道,“可有念處,我倒與他喝......”山寺幸說,“他就在這裡,冬天骨灰施在土裡,現在開
了,說不準哪株花木就是他。”他一直盼著能在閬苑裡找到他,找了很久很久,不知道是不是他,但彷彿就看見他對著自己笑了。
季杏棠摘了酒,走著灑著,都這樣美哪一株才是他。
悵惘許久,山寺幸說,“他天生病骨又揹著血海深仇,死了何嘗不是一種解脫。他太累了,你輕點聲莫驚擾他歇息。”是,他實在太累。明明恨著痛著,那般隱忍那般超脫,就連向杜金明痛訴自己的仇怨都平靜異常。他實在撐不住是在看著杜金明進棺材、釘了棺之後,他對山寺幸說他終於死了,死在了自己親手準備的毒藥和棺材裡,他想笑可是太累了笑不出。
山寺幸告訴季杏棠,“季先生,你臨走那見到的蘇少九是我假扮的。先生這一生只掛念著仇掛念著你,他不僅給你報了父仇而且保你一命,至於白先生是生是死沒有定數,你萬千珍重莫辜負了他的好意。”聞言季杏棠渾身一顫,酒罈摔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山寺幸......那
他見到白嘯泓,結果第二天“蘇少九”找到他說不過是在耍他,讓他也嚐嚐被人當猴耍的滋味,不止如此還剁了一隻手給他,即便血
模糊,季杏棠認出確實是他的手。他問屍首在哪裡,“蘇少九”說餵了糖糖。那
昏天黑地他險些昏死過去,墳墓裡葬的也只是這一隻手。
季杏棠喉骨上下滑動說不出話,山寺幸又說,“他若是死了,你們便是無緣;他若是活著你要謝殷先生,是他裝作你拖住了蘇少九。”山寺幸走過去把碎掉的瓦礫撿起來,搖了搖頭嘆息,“都說了讓你輕一點莫驚擾他。”季杏棠出了杜家老宅,靈魂都被
離去,什麼愛恨情仇全然沒了意義,他還活著嗎?他在哪裡?他現在好嗎?
五柳巷。青布衣裳的和尚在晨曦裡誦佛經。白嘯泓被懷素所救,這便是緣分到了。
懷素合掌回身一望,白嘯泓從堂屋裡出來。他的身體休養了一年半載現在已經痊癒,他未變模樣,唯一看著奇怪的也許就是少了一隻左手和猙獰醜陋的右手。
白嘯泓來到他跟前,懷素問道,“施主,今天可要走?”白嘯泓點了點頭。懷素說,“無愛則歡,無則剛,佛救你一命,此番再入紅塵哪有快意?”白嘯泓遙望向天際粲然一笑,“白某也是信佛的人,只是無愛則歡?法師是出家人,怎知無愛能歡?我曾經為了私慾毀了摯愛,現如今倒是認同無
則剛。”貪嗔痴
皆莫問,在最好的年紀遇見最好的人就是一生的宿命,千山萬水總會遇見。
白嘯泓離開後,懷素也離開了,回承天寺去。途徑浙江聽說這裡又變天了,原是新任督軍金萬坤大義滅親,把自己女婿的罪行公諸於世——他兇殘不仁弒父奪位,讓這樣的人一統省會豈不是把百姓往火坑裡推。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原先蘇少九勤政愛民的形象一掃而空,督軍一位也轉眼成空。外面的戲劇話本說的有聲有,金萬坤為民除害真英雄也。然而沒有人知道他寵在骨子裡的千金被蘇家二兄弟一個在
神上一個在
體上殘害成了瘋婆子。
金萬坤一槍崩了蘇少寧。蘇少九一朝兵敗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