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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不死我，老子就死你。”

“哦？”蘇少九抓過鐵籠子，打開籠門抓出那隻黢黑的老鼠就要往穆柯嘴裡，“它可就喜歡啃鹹腥的地方。”第96章盡釋前嫌若玉看著蘇少九把穆柯帶走，滿眼的擔憂，可是勤務兵攔著不讓他靠近，那眼裡就含了一層晨霜，非睜非閉濛濛地看著周圍昏天黑地。等他清醒過來才明瞭萬不能一誤再誤。

若玉立馬把電話接到了軍部說要找沈正嶸，但已經來不及了——就在剛才，沈正嶸已經把直轄這支先遣團的權利給了蘇少九。若玉一顆心沉到肚底，天絕人路，他反倒沒有慌張而是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杜公館裡，客廳就那麼大的地方，杜金明雙手背後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湘姐不耐煩地說，“誒呀，你在這兒踏破地也沒有用。”杜金明發福的臉蒼白還沁著些冷汗，他兩手疊手背放在手心裡拍了拍，急躁的說，“你個老孃們懂什麼？本人把老穆家都給端了，槍打出頭鳥，早晚得輪到我們頭上！”湘姐說，“我們又不是沒有退路，肇齡在香港不是好的嘛，到時候我們去找他。”杜金明冷眼瞧瞧她，一揚手一股坐在沙發上，“要走你們娘倆走，我不走。老子半輩子打下的江山都在上海灘，哪能拱手送人？”湘姐嘖嘆一聲，調侃道，“本人上門你別嚇在褲子裡。”她頓了頓又說，“穆樺穆柯那倆孩子，還有咱們挽香，你倒是去救人，這也要看加藤的意思、那也要看加藤的意思。”若玉跑到杜公館大門口被兩個門房給攔下了，他站穩腳淡定道，“我要見你們老頭子，就說穆三少爺要見他。”兩個門房面面相覷，其中一個拍一下腦袋想了起來，但是他沒有讓若玉進門的意思，抬了下巴一臉高高在上的樣子。若玉皺了皺眉，那人突然動手動腳起來，夾帶著出言不遜，嘲諷這做兔兒爺的穆三少爺。若玉肩膀微微顫抖就要動手，有求於人只好咬咬牙忍下來，他的驕矜是被這世道磨的一點不剩，立人屋簷勢得低頭。

只是那人說話愈發難聽，鄙之人也無道理可講，若玉就要硬闖！兩個人攔著他這就撕扯起來，他不是沒有經歷過無助恐慌，只是眼下他擔著的不只是自己的安危，還有穆柯、還有哥嫂、還有娘，就算穆柯恨他入骨，他也不能置之不理，挨頓打算什麼，賭上命也無妨。二人拳打腳踢出夠了無來由的氣，若玉捂著肚子嘴角淌著血，眉梢眼梢都疼得往下掛，語氣卻很是剛硬，“少爺我要見你們老頭子！”其中一人輕蔑道，“這麼不識時務，揍你一頓還是輕的，只有皮囊不長腦子，沒一點眼，穆家惹了本人，不用通報也知道我們幫主不見！”若玉臉上是黯敗的微笑，笑這人情寡淡，他這二十年沒上過幾回戲臺，倒是唱了一出冗長單調的悲劇。他實在無路可投，杜子明對他有些不待見，那人彷彿行將就木什麼都不在乎了，除了杜金明他實在不知道該去找誰。若玉說，“不肯見我就在這裡等，我就不信他不出門。”杜子豪從外面回了家，看見若玉在門口忙跑上去問道，“穆柯呢？上午從軍部出來就不見人影，挽香他們呢？”若玉忽地一笑看見了希望，“我知道在哪兒，你幫幫我、幫幫我。”若玉這才進了杜公館。

夫二人看見兒子歡喜的不得了，可再看見身旁跟著的若玉像見了瘟神，杜金明面尬招呼著若玉坐下，誰能想到得意門徒養的兔兒爺是老兄家的少爺？關鍵他還是個落魄少爺。

沉默了片刻，湘姐說道，“好孩子，穆家的事我們都聽說了，你世叔在這兒，有話慢慢說，我們都好商量。”若玉說，“叔叔，嬸嬸，冒昧了。家父遭逢不測，長兄生死難料。二哥現在也惹上了麻煩……”杜子豪問，“他人呢？”若玉說，“被……被蘇少九抓走了。”湘姐問，“抓走？穆柯和督軍有什麼過節？難不成穆柯打斷了蘇少寧的腿，他尋了私仇？”穆柯是怎麼被抓走的，若玉難於啟齒，垂眸點了點頭，“不止如此，二哥被調任到他手下，豈不是任人宰割？撤官降職都好說，他要是想害命可如何是好。”杜金明略帶遲疑，說道，“賢侄啊，你也知道法國人都要讓本人三分，想救人真是難上加難。”他看見若玉悽惶的神情，痛斥著自己不仁不義一般，“不過你放心，挽香還在他們手裡，我和你爹三十多年的情又是親家，說什麼也要保你們一家人無恙。”若玉說，“不，他們不在本人手裡，我們一家人都在蘇少九手裡！”湘姐看了看杜金明，杜金明的神稍舒緩了些，接著又唉聲嘆氣，“你瞧我這事辦的，和督軍府還有些過節……既然人不在本人手裡，賢侄你也不必太擔心，無非是錢權二字，這都好說。”

“不、不是！”若玉神慌張起來，他可以賭上命可再也不能讓穆柯瞧不起自己，“他是心裡不痛快。”湘姐說，“也是，督軍差你那倆錢？咱們總不能把大總統的位子來給他坐。”發愁之際，杜子豪說，“蘇少九是金萬坤的女婿。爹，你不是認識那老狐狸嗎？找他說說情。再說那些樑子都是和蘇少寧結下的，蘇少九還不至於鬧到害命的地步。”